原来姚小明冥思苦想后,大胆走到浪荡道人摆设的迷局长剑,手一触及就证实了他的看法。
浪荡道人布下的剑局其实是把清浊二气灌注其间,入地为浊,露出为清,如果没有勘破此局,就算耗尽全身气力、心机,拔个千百万年也是枉然。
已有觉悟的姚小明深知缘故,他抽剑时,将浊气运足全身,排掉清气,应和剑身的浊气,于是就将插入地里的剑给取出,再反其道而行之,和剑身的清气相和,这样浊气就集在剑身,而清气自然而然经由剑把转注入姚小明体内。
点破不值钱,姚小明一点自身功夫也没使用,他不过是善加使用浪荡道人遗留在长剑上的清浊二气。
人剑合一,清浊互换,平衡交错使用,姚小明就完成了在其他人眼中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浪荡道人如此做法,主要是想让弟子们有个体验清浊二气的妙用,但也必须有聪慧之人来解开这个谜才行。
姚小明做到了,他正式成为浪荡派的大师兄。
无话可说,能者为上嘛。
陈宁建按照姚小明说法,他也做到了,屈尊为二师兄。
紧接着是洪大庆,伍宾松只好眼馋地看着三位师兄耍着长剑,御剑飞行,唉,谁叫他抱着“死人不死猪”的胸怀呢。
长剑如师尊,时刻可供弟子们上前拔起尝试,手把手地教导着他们正确使用法门。
通过数天磨练,姚小明、陈宁建和洪大庆仨人渐渐可以不需要依赖长剑引导就能自身实现御风飞行。
不过,还是姚小明的进度比较快,一心想要夺回大师兄名头的陈宁建不禁哀叹:“此人是疯子,是武痴!我刚学会飞,他已经耍起技巧了。我刚玩技巧,他又创造了新的难度高坡。好不容易嘛,等他不玩空中花样,他又开始在地面铿锵有力地发劲,不服不行。”
“算了,人比人,气死人。他那么拼,叫一声师兄也没啥,至少他精神头,上进心比我们强。咦,大师兄还不一定是他哦,不是有南郭忠信嘛。”洪大庆安慰陈宁建,突然提到了南郭忠信。
心中沾沾自喜听闻陈宁建话语的姚小明,猛然脸色一沉,他运足浊气,单脚一踏大地,顷刻间陷出一平方多米的小坑,足足有十公分深。
“南郭忠信!我会叫你心甘情愿地拜我为大师兄!”
姚小明怒极狂吼,张牙舞爪的,周边的环境和他的师弟们都倒了大霉。
伍宾松抱头鼠窜,他骂道:“姚小明,南郭忠信和你有仇啊?”
“没仇,但有恨!”姚小明恢复冷静,他没有再说半句话就钻入自家的草庐继续修行。
师弟们心中不住地骂他,所有人的草庐均被姚小明的发功摧毁,唯独他自已的安然无恙。
没办法,人家是靠真本事当上大师兄的,仨人再有气也不敢发泄出来,只好认命,收拾姚小明破坏后的残缺山河、家园。
“等着吧,等忠信回来之后,好好收拾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让他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坏事的,没好心眼的,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偷偷说道着,他们也寻找回了心里平衡,一如既往修行,只是说话就尽量避免谈及“南郭忠信”名字,免得姚小明抓狂。
而东郭典,他自从被浪荡道人收走以后,就直接见着了南郭忠信。
那一天,浪荡道人带着东郭典返回终南山的山腹--洞天福地,他袍袖一展,放出了东郭典。
“你这鬼魂,不好好安息,东飘西荡,搅乱人间,知罪吗?”
被浪荡道人斥责,东郭典知道事情不妙,他赶忙认罪:“嗯,我知道错了,请仙人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吧。”
“哈哈哈!算了,看在你是南郭忠信好友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去吧,南郭忠信就在那里,你就好好待在他身边,学习如何修行。”
浪荡道人发落完东郭典,人往山壁一撞,遁入其中,不见了身影。
东郭典好奇上前,想要利用自已的鬼魂状态也穿越山壁,怎料,无论他怎么做也不能穿越山壁,死死地被困在洞天福地。
“看来这个山洞有古怪,得了,我还是去看看南郭忠信,问一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东郭典来到斗室,南郭忠信盘膝坐在炕上的蒲团,四名小孩围绕着他打闹。
“去去,哪里来的小孩,该不是忠信的儿女吧?不可能,才一两个月没见,哪里会那么快儿女成群。”
东郭典说着也觉得好笑,他吹了一口阴风,把禅定的南郭忠信唤醒。
“哦,你也来了。哈哈,坐,请坐。”南郭忠信一眼就瞧见东郭典,热情地招呼他坐到自已身边。
东郭典一连串地发问,南郭忠信也半天摸不着头脑,他道:“什么道人,这里除了一位女人和四个小孩,就是我了,哪里来的道人?”
“什么?”
东郭典不敢相信地盯着南郭忠信,道人认识南郭忠信,南郭忠信却不知道人的存在。
南郭忠信只好把在终南山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东郭典讲了一遍,他最后说:“如果真有你所说的道人存在,那肯定是终南山的仙人,我与他确实有一面之缘,只是当时的他是借用一名隐士的口与我交谈。”
东郭典好像听《聊斋志异》一般,他看着邀请南郭忠信吃饭的山鼠精,喃喃地:“不可思议,老鼠也能成精?”
“是啊,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情况,你来了,正好,帮我找找原因。”南郭忠信把思考的工作交给了东郭典,希望他能找出洞天福地的奥秘。
在南郭家族吃饭的时候,东郭典逛遍了洞天福地,和南郭忠信一样,没有任何发现,唯一可以告诉南郭忠信的事便是,这个洞天福地,连鬼都跑不出去。
“怎么,你也穿越不了山壁?”
南郭忠信绝望了,原想等待救援的他,如今希望彻底破灭,撒旦是找不到这里来的,地狱中人无法给予帮忙。
东郭典看到南郭忠信面如死灰,他道:“别急,忠信,不是有那个道人吗?他来去自如,只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我们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眼巴巴地等候多日,道人愣是不见影踪,再也没出现。
南郭忠信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南郭儿女,他心烦地道:“只能进,不能出。怎么说他们也是老鼠精啊,洞天福地只对山老鼠精有益处,而我,连你也没半点好处,就是一个牢房。”
东郭典也累了,心累。
他道:“你被仙人封印了九成功力,剩下的一成又被楼观道派吸走一大部分,哪怕你现在实力仍在,恐怕也是逃不出这个牢房。”
提及功力,南郭忠信转忧为喜,他道:“哦,差点忘了,你来的时候,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会御剑飞行了?”
“你没说。”
“看着,我飞给你看。”
南郭忠信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长剑,踩在剑身:“起!”
长剑晃悠悠地漂浮起来,在南郭忠信的指挥下,载着他,疾走穿梭洞天福地。
东郭典等到南郭忠信落地后,他迫切地问:“你的御剑法是哪里学来的?”
“不知道,反正就在那个炕上,打坐,念头就油然而生,结果一试,还真可以。”
南郭忠信自已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说自已在斗室禅修悟到的。
“不对!斗室,炕,蒲团,你的打坐有问题!”东郭典找到关键所在,他看过浪荡道人御剑飞行,知道南郭忠信会御剑飞行绝非偶然,两者之间必定有联系。
东郭典说出理由后,南郭忠信惊讶地道:“我真没讲过你所说的道人,他是怎么传授我御剑飞行?”
“这个斗室!炕!蒲团!还有你,打坐的方式!”东郭典情绪激动地站在炕上又比又划的,四个小山鼠精是可以看到他的,跟着起哄。
为了避免讨论问题被打扰,南郭忠信唤来小乔,把南郭一、二、三、四带走。
南郭忠信照例盘膝打坐在蒲团之上,他冥想半天,头脑中一片空白,不得不睁眼把实情告知:“没有啊?哪里来的古怪?”
“我试试。”东郭典要南郭忠信让出蒲团,换他来打坐冥想。
一坐落到蒲团,东郭典整个人哀嚎惨叫起来,他口中不住地求饶。
过了大半天,东郭典的痛苦才得以解除,据他后来回忆:在坐到蒲团的时候,他的灵魂就无法控制,一种莫名的痛楚使得他如坐针毡,就算离开了蒲团也无法幸免。鬼魂哪里会知道痛,但这种痛苦是直接附加在灵魂上的。
“侵入到灵魂的痛苦?”南郭忠信后怕地看着蒲团,他也不敢再随意地坐上去。
东郭典肯定南郭忠信的断言:“是的,没错,这种痛苦是触及灵魂的痛苦,我就算是鬼魂也无法消受。”
“好可怕的蒲团,看来正如你所说的,这里一切都有古怪的地方,可以说是洞天福地秘密的所在。”南郭忠信重新审视这个早已习以为常的斗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