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道人巧妙地避开了酒酣耳热后,全然不顾及尊师重道的徒弟们毫无节操调侃。
不知怎么回事,陈宁建、洪大庆和伍宾松总认为与浪荡道人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若不是见到幻境里头的南郭忠信,他们还真把浪荡道人视为南郭忠信。
“师傅,来,我敬你一杯。”陈宁建平日里把饮酒作为抒发情怀的助兴物,但他今天真的醉了,因为浪荡道人引领他走上一条新的道路,攻击路线。
陈宁建不管怎么说,活了一大把年龄,他与世无争,只是在自家的小天地里自娱自乐,就算加入了地狱之友行列,他还是保持原先的生活态度。
浪荡拳法使得陈宁建体验到人生从未有过的境界,从此哲学观起了微妙的变化,但身边的伙伴洪大庆与伍宾松就吃亏了,免不了受些他偶尔来一两式突发奇想的妙招袭扰。
洪大庆好点,他的浪荡掌正好克制住陈宁建的浪荡拳,原因很简单,锤子剪刀布嘛。
伍宾松就惨了,他的攻击套路是浪荡腿法,动静很大,除非把酒桌给掀了,否则只好运起金钟罩、铁布衫来抗击陈宁建的攻击。
唯有姚小明不太合群,他低头喝着闷酒,拳掌腿,他样样精通,甚至身法也超乎常人,比其余三位师兄弟都略强。
可他却不怎么开心,大口大口喝着一杯半斤重的白酒,没多会,就已经喝光了十来瓶,共计二十多斤。
这可是高度酒啊,56度的烈酒,同桌人被吓傻了,忙着询问姚小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满脸通红,酒气熏人的姚小明没有半点醉意,他摆摆手,瞪着血红眼珠子盯着浪荡道人。
“师傅,您说,我现在比南郭忠信如何?”
浪荡道人皱了皱眉,好不容易在今天高兴的日子里,居然姚小明还在思考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并且在酒桌上提出来,实在扫兴。
可酒桌无大小啊,既然姚小明说出口来,徒弟们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已,不做个比较还真不行。
说不如嘛,姚小明势必追问差距在哪里,如果说差距是天壤之别,徒弟们一定个个丧失了信心,提不起斗志。
唉,姚小明啊,姚小明,你叫为师怎么回答你才好呢?
思前想后,浪荡道人举杯巡桌,他来的姚小明身边,手按在姚小明的肩头,语重心长对他说:“差距其实蛮大的。”
有差距是众人意料中的事,可蛮大的,说明现在的姚小明和南郭忠信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哂,洪大庆仨人刚刚燃起的自豪感转瞬间灰飞烟灭,又是回到以前那个老样子,南郭忠信高高在上,众人望尘莫及。
姚小明不服气,他恳请浪荡道人给一次机会与南郭忠信比试。
“师傅,我想单挑南郭忠信,就算有差距,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听着姚小明的话,浪荡道人明白不好好整治一下姚小明,日后肯定不会约束。
浪荡道人爽朗一笑:“我的御剑法,你们见识过的。现在的你们只是学会了拳掌脚,这三样尚未精进,只能说是略有小成,谈不上达到上乘境界,更不用说是驾驭精髓。”
“南郭忠信可以御剑杀敌,你们呢?”
姚小明推开座椅,扑通跪在浪荡道人面前:“师傅,请指点我,教我真本事吧。”
举座皆惊,五人喝酒的场所是酒店大堂,有人见到道人与人毫无顾忌喝酒便心生厌恶,姚小明此举使得厌恶感剧增,于是就出言嘲讽。
好端端喝酒,被人在旁边指指点点,忍耐一下就没事了,可叫人冷嘲热讽的挑衅,谁也受不了。
浪荡道人扶起姚小明,肃穆地望了一下那伙隔桌叫嚣的人,洪大庆会意地双臂一震,发出掌风将其连桌带人一同扫落。
顷刻鸡飞狗跳,可被掌风攻击,拿不到真凭实据,酒店的人只能好言安抚。
如此消停也就罢了,可他们之中却有鲁莽的人,指着浪荡道人:“一定是那老道士搞的鬼,怪风是从那边过来的。”
大伙都是在酒店喝酒,酒一喝入肚,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被鲁莽人咋呼起来,整桌子的人全拿去酒瓶和椅凳过来寻浪荡道人晦气。
“你这个牛鼻子老道,不好好的修道,却偏偏来酒店消费,一定是个假道士,还偷袭我们!”
那伙人越说越气,过来就要将酒瓶子砸向浪荡道人,椅凳要往他身上摔。
见师尊受辱,徒弟们怎能视而不见,姚小明虎吼一声,挑起座椅,踢踹领头的人,箭步连跨,左拳右掌,片刻功夫就把七八条大汉打得满地找牙,不敢起身。
洪大庆仨人急忙将姚小明拉住,免得闹出人命。
好好的一场师徒饮乐演变成斗殴收尾,浪荡道人心中不快,吩咐服务员买单,怒极拂袖而去。
一路上,三位师兄弟抬着酒劲上来,无法自控,大吵大闹的姚小明回到草庐。
一直闹腾到大半夜,姚小明才肯安静地睡去。
“完蛋了,这回可把师傅给惹恼了。明天必定会收拾姚小明,他的酒品太不好了,喝不了那么多却不自量,搅散了师傅的酒局,扫了大伙的兴。”
陈宁建无可奈何地看着熟睡中的姚小明,为他的明天担忧,怕是师傅说不定会以师门最严厉的手段来施加惩罚。
担心也没用,事实如此,和姚小明这样的人喝酒,凭良心说,真是让人不爽,发完酒疯还得要人给他收拾残局。三人讨论一阵,谴责一顿也就各自睡去。
天色一亮,姚小明的练功声将师兄弟们吵醒。
“休息一天吧,小明,我们才睡下不久。”
姚小明不理会抗议声,继续我行我素地练习拳掌腿。
仨人不得不勉勉强强地从草庐爬出,一个个精疲力尽,看着姚小明,洪大庆道:“我们才睡觉,你一大早练功,吵死了。”
“哼!喝酒就是为了消除疲乏,哪有你们这样,喝了反而更累,还不如不喝。”
听见姚小明的没心没肺话语,师兄弟们火大了,纷纷指责他。
“你!好没良心,昨天的你,喝醉了事也就算了,你还闹事,折腾,如果不是我们,你如何睡得安稳!”
“对啊,难道昨天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可恶,可恼啊!怪不得,你没有朋友,大伙对你敬而远之是有道理的。”
“算我们倒霉,成了你的师兄弟。”
。。。。。。
姚小明被众人指责乱了练功节奏,他怒道:“谁叫你们照顾我了,你们直接把我扔在酒店就行了,自作多情!”
脾气最好的伍宾松也受不了姚小明的态度和语气,他结结巴巴地道:“你还是人吗?我看你的魔性未减,等着吧,师傅早上来的时候,一定会处罚你昨天行为的。”
“处罚什么?”
声音从天而降,四人抬头一瞧,浪荡道人笑眯眯地站在长剑上,停在半空。
“师傅!”
徒弟们恭恭敬敬地向浪荡道人请安。
姚小明不等师兄弟说道,自个上前为昨天在酒店发生的事对浪荡道人进行检讨。
“呵呵,君子没有隔夜仇,再则说了,酒桌上的言行当不了真。”
浪荡道人压根就没有记挂昨天的事情,他生气一阵就恢复常态。反而怪起陈宁建仨人,怨他们把酒桌的事牢记在心,破坏团结。
“人之初,性本善。唉,你们三个,好心好意照料小明,他自然谨记在心。人在清醒的时候是有理智的,善念居多。反之,则恶念居多。你们倒好,把酒后吐真言,酒品如人品视为真理,简直不可理喻,像足婆娘心态似的。”
想不到,大清早的,浪荡道人没有责怪姚小明在酒店的表现,而是怪罪起他们不该念念不忘。
陈宁建、洪大庆和伍宾松羞红了脸,低头连连称是。
说完了仨人,浪荡道人正色对姚小明:“你如果要学我的浪荡派精髓,就必须学会自控,否则理智丧失,遇上真正高手,你讨不了好。”
“多谢师傅指点。”姚小明也低头再次认错,并且向三位师兄弟道歉、道谢。
团结和睦!
浪荡道人见徒弟们不受酒店事件影响,他欣慰地笑着说:“为了不让你们怪我藏私,我今天特地来传授你们--御剑之法。”
人们喜出望外,浪荡道人要传授御剑之法,这可是绝对利好消息,不说使出来如何惊天地泣鬼神,就是御剑神游也很帅气。
浪荡道人落地,他横剑说:“这是一把普通的剑,为师从楼观道派顺手拿来的,所以说,御剑并非需要什么神剑,御剑主要是人,而不是剑,明白吗?”
看到四位徒弟懵懂样子,浪荡道人一时也觉得词穷,他无法用恰当的言语表达自已的意思,只好把手中的长剑递给弟子,让他们一一传看,趁这个时间好好组织语言。
待他们观赏长剑之后,浪荡道人也想好了课案,准备给徒弟们好好说明如何掌握御剑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