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
虽然是天寒地冻,可是江宁城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作为江南道最繁华的城市,江宁可谓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歌舞升平,莺歌燕语。
似乎这已经成为了江宁城,独一无二的代名词一般!
“今日承蒙大将军宴请,梁某人感激不尽。”梁司监此刻满面潮红,坐在包间的正中央的位置,端起酒杯,对着身旁的恭元谨笑呵呵的说道:“梁某人满饮此杯,以表对大将军的敬意。”
说着梁司监一仰头,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今日接到恭元谨的请帖后,心中疑窦丛生。不知道这个一向看不惯锦绣司的老家伙,邀请自己是何居心。
所以,梁司监迟迟没有出现。直到手下锦绣司暗探,把绣春楼团团包围,有调查了里三层外三层后,这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
毕竟,作为锦绣司南衙的司监,自然要以生命安全为己任。更何况恭元谨一向看不惯锦绣司,如果他真的在这里设下伏兵,自己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一些?
“哈哈!”恭元谨虽然白发苍苍,可是酒量确实不小。他不用小杯,反而用起了大碗。
“既然梁司监如此说,我若不是满饮一碗的话,岂不是让梁司监脸上无光?”说着恭元谨喝干了碗里的酒水。
早年间行军打仗,混迹绿林的习性还是很难改变。恭元谨始终保持着他最最原本的一面,这也是为什么,他执掌兵权多年,还能够深受皇帝信任的重要愿意之一!
可是皇帝不知道的是,恭大将军此刻早就蛇鼠两端,暗中勾结庐阳王,阴谋造反。
“恭大将军真是豪迈啊!”梁司监一挑大拇指,笑道:“威风不减当年啊!”
梁司监虽然不喜恭元谨,可是伸手不打笑面人。更何况恭元谨亲自下帖,宴请自己,若是还要说一些刺耳的话,岂不是大煞风景?
恭元谨哈哈一笑,说道:“梁司监过誉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有的时候做些事情,还希望梁司监不要往心里去啊!”
梁司监微微一怔,眼眸中划过狐疑的神色。难不成是恭元谨这条老狐狸,怕自己编造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在皇帝面前参他一本?
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想不到当年叱咤风云,朝堂上敢打文官的恭元谨,此刻也变得胆小怕事起来!
梁司监心中忍不住的冷笑,对恭元谨的鄙视也越发的浓郁起来!
“恭大将军说的哪里话?”梁司监笑着说道:“你我同朝为官,本应该相互扶持。我又是晚辈,怎么敢对恭大将军介怀?谁不知道,恭大将军是当今圣上眼中的红人!我就算是在不开眼,也不敢打恭大将军的主意啊!”
梁司监说起话来也是游刃有余,尤其是对恭元谨恭维几句,让对方放下对自己的戒备!
这些年当中,恭元谨着实让锦绣司南衙吃尽了苦头。尤其是在物资方面,每每发给南衙的物资,恭元谨都要扣去大半。以至于南衙在一段时间内,甚至运转困难!
如果不是皇帝特赦诏书,恐怕南衙早就关门大吉了!
可是如今恭元谨已经有了和解的意思,是梁司监巴不得看到的结果!毕竟,一山不容二虎。这些年南衙和恭元谨之间的斗法,也是互有胜负,算是的上是两败俱伤!
然而如今恭元谨主动示好,岂不是就说明南衙很快,就要独自霸占江宁这块儿肥肉了?
梁司监一想到锦绣司南衙独霸江宁,心中的畅快便又多了几分!
“梁司监不会是在骗我吧?”恭元谨笑呵呵的问道:“梁司监真的能够不计前嫌?”
二人早就数杯酒下肚,喝的面红耳赤,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粗糙起来。
梁司监嘿嘿一笑,说道:“不满恭大将军说啊!我是真想扳倒你啊!可是您老人家深受皇帝的信赖,我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啊!与其和您老人家斗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您说是不是?”
梁司监满脸奸诈的模样,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恭元谨的对手。若是能够扳倒恭元谨,梁司监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在受着恭元谨的掣肘!
恭元谨哈哈一笑,挑着大拇指说道:“梁司监真性情!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么多年下来,我们都个你死我活,图个什么?”
恭元谨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都是为了皇上办事?你我尽心尽力,早就应该携手同盟啊!”
梁司监微微一怔,心中忍不住划过狐疑。别看恭元谨是个武将,可是能够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有些手腕和心机的。若是恭元谨只知道打仗,恐怕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从恭元谨口中说出的同盟二字,真的可以相信吗?
梁司监虽然喝酒,但是并没有醉。他挑着眉头,笑道:“恭大将军,你我若是真的能强强联手,何愁江宁不被我们牢牢地掌控在手里?”
梁司监伪装喝醉,笑道:“只是不知道,恭大将军是不是可信啊!”
恭元谨暗暗冷笑,自己最恨的就是这些狗腿子的家伙。如今说什么同盟,也只不过是为了和梁司监套近乎罢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又不约而同的佯装喝醉,什么狗屁的同盟,只不过是须臾奉承罢了!
“哈哈!梁司监还是不信老朽?”恭元谨打了个酒隔,笑着说道:“老朽一把年纪了,也无欲无求。只想着能和梁司监做个朋友,日后在江宁的地面上,照拂我子孙一把便是!若是这样说梁司监还不相信,老朽我……老朽我恐怕就要自罚三杯了!”
梁司监狐疑的盯着恭元谨,不知道他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两个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着实让人分辨不清啊!
“恭大将军此言差矣,您老人家在朝中多年,关系广,人脉足,还担心身后的事情吗?”
恭元谨叹了口气,说道:“梁司监有所不知!这朝中的百官最是讲究面子!我活着,他们或许对我的子孙后代,还有些照拂。我若死了,谁还会管我?所以,我恳请能够和梁司监化干戈为玉帛,照拂我后世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