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沾了点粉末，凑到鼻尖细细一闻，肯定地答道：“娘娘，这是麝香。”

“周太医，你确定？这毕竟是大事！”皇后一听真是麝香，眉头紧皱不可思议地望向苏叶萱。要说苏叶萱欺负人她信，但如果说苏叶萱用麝香害人她断然不会相信。莫非，这事有蹊跷？

宁贵妃看出皇后心中的怀疑，连忙问道：“周太医，你真确定？万事细致点儿好！”

“启禀两位娘娘，这确是麝香无疑。老臣行医三十余载，断然不会判断错。”周太医双手抱拳，略显严肃的语气遏制各宫女人蠢蠢欲动的心。

“既是如此......”宁贵妃有意无意瞟了眼苏叶萱，朗声诘问，“丽容华，你可知罪？”

苏叶萱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宁贵妃居然用这样的手段铲除她。她是宁贵妃的亲生侄女，血缘纽带。她瘫软在地上，连连摆手：“我，我没有。不是我......姑姑你要相信我。”苏叶萱面上妆容因为她哭泣而凌乱，悲啼的模样让人生出几分怜悯。

宁贵妃神情依旧，无关紧要地平铺直叙：“虽然你是我的侄女，但是本宫怎好徇私枉法。本是从你偏殿找出来的东西，还妄想抵赖不成？”

宁贵妃的冷漠无情让苏叶萱心如死灰，原来皇宫里最令人痛心的是亲情下的漠然与无所谓。她握紧双拳狠狠地敲打在地上，没做过的事情要她如何甘心承认。她嘶声力竭地喊道：“我没做过，难不成你们还想随意冤枉我不成？”

“娘娘，许是别人诬赖我们家小姐的想法。奴婢敢保证，小姐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雪芽跪在地上，拼命地恳求辩驳。小姐不管怎么样，总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小姐啊。所以，她拼死也要保全小姐。

“一个奴婢能够保证什么，苏嬷嬷给我掌嘴。”宁贵妃不耐地皱了下眉头，一声令下苏嬷嬷走到雪芽面前，左右开弓朝雪芽的脸上挥去响亮巴掌。

苏叶萱见雪芽极力维护她，此刻却在遭受别人的打骂。心里作痛，赶忙上前护住雪芽。

皇后将一切尽收眼底，于心不忍下喝止苏嬷嬷：“够了，那小丫头说得不无道理。若是单凭这麝香实在无法说明是丽容华害得芳容华小产。今天芳容华小产，依本宫来看就是一个意外。”

“姐姐，你实在太心善了。谁人不知这段时间丽容华和芳容华在争宠。要不是丽容华背后搞得鬼，芳容华会轻易小产。”灵妃本瞧苏叶萱不顺眼，借此机会正好落井下石。

宁贵妃漫不经心地喝口茶，并不做评述，许久才说道：“皇后姐姐和灵妃妹妹都说得有道理，但本宫这儿还有人证。苏嬷嬷，你把舒晓带上来。”

殿内的嫔妃暗自吃惊，不由为宁贵妃的心狠手辣感到胆战心惊。苏叶萱好歹是她们苏家的女儿，用得着如此赶尽杀绝不由情面？

舒晓不一会儿便被带了上来，宁贵妃沉着声音问安分跪在地上的舒晓：“你虽是本宫宫里的人，但本宫从不偏袒任何一个人。你只管放心地把知道的东西说出来就好。”

舒晓并不敢把头抬起来，只是怯弱地道：“奴婢只是听别人说。今儿皇宫都在议论这件事，后来有人说丽容华殿内有麝香。奴婢以为是玩笑，胡乱地说与宫里的姐妹听。奴婢晓得错了，娘娘饶过奴婢这回。”

“谣言怎可胡乱传播，你不是胡闹。”宁贵妃故作生气，声色俱厉地斥责舒晓转声又道：“是谁先传出这样的话儿？”

舒晓似是犹豫，无奈众目睽睽，她只好老实地说道：“是杂务局的芷儿。”

不多时，芷念就被传唤到香泽宫。她瞧见苏叶萱在殿中的情势，心下了然。她将目光偏过，她放松身体尽量显得自然。

宁贵妃瞥到芷念进门，眼神霎时锐利起来，尖刻的问题问出口：“是你传播的谣言？”

芷念定定心神，摇摇头道：“禀告娘娘，并不是信口雌黄的谣言。”

“哦，你有证据？”宁贵妃眯了眯眼，眼前的许芷念可比她想得老道。她或许藏着不少惊天的秘密，不得不防备。

“奴婢有证据而且亲眼目睹丽容华把布包藏在偏殿。”芷念再次开口，语气里是满满当当的确凿。宫苑内的生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不会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

“哦，什么时辰目睹的？你又为何要到香泽宫？”宁贵妃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在她的眸光下好像所有东西都无所遁形。

“奴婢是今晨忙活完杂务局的事，因想着还未仔细瞧过这皇家内院，于是心下好奇一不留神走到香泽宫才发现丽容华做的事情。”芷念努力把谎话编得顺利，仿佛谎话说多了变成真话。最自然的表演是把谎话当做真，把没有发生的事当作发生。

宁贵妃勾起一抹笑，淡淡地出声：“凭你一人之言，岂可让人相信？”苏叶萱不可思议地望向宁贵妃，怎么事情峰回路转宁贵妃竟帮她说话。

“娘娘，这发簪是否是丽容华的东西？”芷念掏出怀里的发簪，在太阳底下散发金色的光泽。

“我们小姐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儿？”雪芽惊呼出声，猛地察觉苏叶萱头上的发簪少了一枚。今早她们家小姐还戴着，怎么会没了？

“雪芽，你是承认这发簪是丽容华的？”宁贵妃明知苏叶萱的无辜却仍步步紧逼。

雪芽紧张得连声音都变了个调，硬着头皮承认：“这确实是小姐的没错，但是不知怎么会到她的手里。”雪芽欲哭无泪的表情落到芷念眼中化为虚无的景象。

芷念轻言：“发簪是奴婢在香泽宫偏殿捡到的物件儿。”芷念的话不曾说完，恰当好处的停顿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想。

“不可能，我今天从风安宫回来再没出去过。不信，殿里的奴才能够为我作证。”苏叶萱风目里喷出愤怒的火焰，她一定要力争到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