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李老爷被吓了一跳,急忙说道。
汤少麟摆了摆手道:“李老爷,您放心,本官如果没有把握,也不会冒然替周全海开脱。”
“是是是……”
汤少麟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这样吧,本官需要与每个人单独问话,烦劳李老爷给本官准备一间房间。”
李老爷愣了愣,虽然不知道汤少麟用意何在,还是按汤少麟吩咐办了。
管家李大此时刚好端了几杯茶上来,汤少麟起身看了一眼茶碗,随手端起来,翻开杯盖,闻了闻茶香道:“茶是好茶,只是要等会再喝了!”
……
侧房,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平时李府的下人除了打扫,没有人在里面住,此时正好给汤少麟用上了。
门外,冷曼芸巡视着李家老少,汤少麟进屋前,曾偷偷嘱咐冷曼芸,叫她一定看住这帮李家老少,绝不能漏掉一个!
屋里,汤少麟坐在椅子上,而李老爷则站在地中间,表情颇为复杂。
“李老爷不必紧张,请坐!”汤少麟伸手指了指椅子说道。
“好,谢大人!”李老爷说完,随即坐下。
汤少麟微微一笑,开始观察李老爷。
李老爷五十岁左右,鬓角皆白,看起来慈眉善目,实际上却是深通人情世故的老油条!
“李老爷,今年贵庚?”汤少麟并没有直接跟他聊案情,而是先扯扯闲篇。
“回大人,小老儿今年五十有二了!”李老爷答道。
“五十岁正值中年,李老爷还不算老!”汤少麟笑道。
“呵呵,是啊!”
“李老爷,您是多大年纪生的令公子?”汤少麟问。
“我二十五岁那年,生的犬子!”
“哦……”
“令公子才华如何?”
提起这事,李老爷顿时得意洋洋道:“大人,别的事不敢夸口,犬子颇有才情,常常与朋友一起吟诗作赋,胜过我十倍啊!”
“哦……是这样!”汤少麟心中有了计较,于是又问:“那他回来以后,这两个月来可有什么新作?”
李老爷一愣,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马上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李老爷沉思一会道:“小儿这次回来后,似乎确实没有什么新作,以往的朋友都没再登门。”
“哦,这也跟他母亲有关!他母亲疼爱他,怕他再有个意外,所以一直让他在家待着……”
汤少麟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是这样……”
汤少麟忽然一笑,直视着李老爷说:“李老爷,如果您这么说,那么我敢断言,门外的人绝对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个骗子!”
“啊?!这……”李老爷惊地张大嘴巴,支吾道:“这怎么可能,他确实说出了我们李家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
汤少麟笑道:“李老爷,知道点你李家的事情,又能证明什么呢?真的就能说明他是借尸还魂?”
“这……可我儿媳也曾经测试过他,他确实对答如流!”李老爷仍然有点不敢相信。
汤少麟冷笑道:“这也证明不了什么,李老爷,您就没想过,万一是他们两个同谋,合伙害死了您儿子,然后嫁祸给周全海!”
“这……”李老爷被这一番言论惊地说不出话来。
汤少麟趁热打铁道:“李老爷,您记住,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真的!有句话叫之子莫如父,令公子回来的前后,性格上有什么变化,您真的看不出来吗?”
“这……”李老爷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回头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儿子”。
李老爷忽然似有所悟:“没错,德明回来以后,确实有些变化。以前他常常与我探讨学问,而且喜欢水墨丹青。可回来以后两个月了,从来没有和我探讨过文学,也没再写字画画。”
“我和我夫人觉得,他大难不死,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就没再提起过这些。可听大人这么一说,还真是可疑……”
汤少麟微微一笑道:“李老爷,现在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和您谈这些了吗?有些话确实不适合在人前讨论。”
李老爷此时心乱如麻,汤少麟的话并没有全听进去,低着头想的全是儿子最近的反常行为。
忽然,李老爷心中一酸,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大人,难道我儿子真的……真的死了?”
汤少麟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安抚道:“生死有命,您也不要过于悲伤。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本官,查出凶手!”
“凶手……凶手真的不是周全海吗?”李老爷哽咽问道。
汤少麟摇头道:“本官曾经提审过周全海,他对本官说过,他醉酒后只想睡觉,根本无力杀人。况且令公子是他的好友,他没有什么作案动机。”
李老爷若有所思道:“听大人这么说,还真是。平时德明和周全海,王文胜二人最为要好。从来没有过口角争吵。这确实是不应该啊……”
汤少麟道:“所以,本官才怀疑你的儿子是被张氏和刘世红合谋害死!”
“李老爷,你仔细回忆一下,洞房当晚李德明被害的详细过程。”
“这……”李老爷一脸悲痛,低头沉思片刻,抬头说道:“成亲当天,儿子与儿媳礼成以后,便被家丁下人送回洞房。之后的半个时辰内,还好好的,我在前厅陪众宾客喝酒,那天我也很高兴,也多喝了几杯。还没喝完,管家李大就告诉我,儿子已经死了……”
李老爷说到伤心处,不禁又哭了。
汤少麟忙问:“你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了吧!现场是什么样子?”
李老爷抽泣说道:“呜呜,德明死状甚惨!胸口被捅了一刀,刀还没有拔出来,就在尸身上插着……儿媳妇也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指着一旁醉倒的周全海大骂他是杀人凶手。后来王公子回来,也被眼前一幕吓坏了!”
“我赶紧叫来家丁管家,将王文胜和周全海全绑起来!当时我悲伤过度,分不清谁是谁了,索性全绑起来,第二天一起送到了衙门。”
汤少麟沉默片刻道:“当时的情况是不是这样,洞房门外,儿媳妇哭倒在地。她的身上没有血迹,因为血迹全在周全海身上。周全海手上身上染满血迹,醉倒在一边。没一会儿王文胜又回来了,这个时候,现场是四个人对吧!”
“对,大人,正是这样!”李老爷急忙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