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温灼言一下子就说到了最重要的点上，莫染顿时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让收拾好自己脸上的惊愕，不让温灼言看出异常来。

如果被他发现，确实是温灼书强迫她留下的，那么他会更加执着的想要带着她离开了吧？莫染苦笑着，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不能让他再次陷入危险当中。

温灼书看着温灼言脸上的讥讽，瞬间怒上心头，指着温灼言质问道：“淮南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莫染低声开口，喊住了温灼书：“皇上，这件事情，请交由臣妾来解决好吗？”

温灼书神情愤怒，看着莫染的眼神十分心疼：“解决？你要怎么解决？你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他却只顾着自己而已，半点都不管你的立场，你看看他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皇上。”莫染低声哀求：“不管他怎么看我，我都希望皇上可以不要插手，这毕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温灼言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那里，你来我往，一句一句的交流，脸上的讥讽越来越明显：“怎么？你们两个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准备用你们的亲密无间，来让我看清楚我的分量吗？”

没等莫染回答，他又冷冷地说道：“莫染，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你只需要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他强迫你的就可以了。”

莫染听着他那毫不掩饰的讥讽语气，心中的痛楚越来越重，万般无奈下，只能再次用手指甲掐着掌心的嫩肉，借由身体上的痛楚，来压下心口的痛楚。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莫染才再次抬头，用一种十分自然的语气对着温灼言说道：“温灼言，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皇上的妃子，哪里需要让皇上逼迫我呢？”

说着，莫染又感觉眼眶里头像是有什么要流下来了，她吓得连忙转过身，拼命的用手擦掉那些东西：“温灼言，你现在已经是皇上的阶下囚了。”

温灼言看着莫染的背影，眼里浮现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强压下上前拥莫染入怀的冲动，他淡淡的开口问道：“然后呢？”

莫染已经收拾好眼眶中不听话的泪水，可她还是不敢回头，她害怕温灼言会看出什么异常来，只能继续背对着温灼言，用一种十分凉薄的语气说道。

“你之前经常来后宫的事情，皇上也已经知道了，就你做下的这些事情，足以让你被打入大牢，不得翻身。”

话都还没说完，莫染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她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手掌心，在心里面疯狂的摇头，不，不是的，不是我的真心话。

可她不能说出她的真心话，她不能，让温灼言陷入危险当中，她只能在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之后，继续用凉薄的语气伤害温灼言。

“我为什么，要依靠一个犯下了大错，已经被囚禁的，再也没有任何能力的淮南王，而放弃一个对我又好，又有权有势的皇帝呢？”

温灼书就在莫染的对面，看见莫染那才刚刚擦完，立刻就要流下来的眼泪，心里面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情的想法。

“莫染……”要不你还是告诉他实话吧。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就先被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给制止了。

莫染眼下哭得这么伤心，那温灼言呢？温灼言又是什么样的想法？他值得莫染为他付出这么多吗？怀着满心的疑惑，他的视线转向温灼言。

发现温灼言此时此刻脸上正带着冷笑，心一下子就硬了起来。原本优柔寡断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被他抛在了脑后，就温灼言这种表现根本就不像是真心对待莫染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再让莫染傻傻的被温灼言利用了！想到这里，温灼书咬紧牙关，忍回了让莫染自由的想法，继续任由莫染说着那些身不由己的话。

甚至主动开口提醒道：“锦妃娘娘还能记得朕的身份就好，放心，你留下来之后，朕会保护你的，朕答应你的事情，也都会做到。”

答应她的事情？莫染心口一疼，她听出了温灼书的言下之意，她留下来了，温灼书就会做到答应她的事情。

那么如果她不留下呢？莫染不敢细想，她没办法去面对内心正在疯狂蔓延的恐慌，她只能无力地扯出一个笑容：“皇上多虑了，臣妾既然答应了皇上，那自然是会如同皇上一般，说到做到的。”

温灼言看着莫染的背影，他看不清她现在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是对他的嘲讽？是不屑？还是冷漠？还是对温灼书的讨好？

他知道温灼书正在盯着他，为了不让温灼书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他只能够用冷笑来掩盖，自己那被莫染伤得体无完肤的心。

莫染把话说完之后，他又安静了一会儿，直到收敛好自己的心情才开口问道：“莫染，是不是我们之前的情分，对你来说，都已经没有用了？”

莫染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已经镶嵌进了掌心里，掌心处四个明晃晃的血痕，在慢慢的渗出血来：“你在问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呢？”

说着，莫染顿了顿，用一种冷漠的语气说道：“你难道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吗？我们两个之间哪里来的情分？就算没有今天这一遭，我也要就想要逃离你了。”

莫染这话才刚刚说完，整个大殿里立刻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当中。身后的温灼言，沉默得让莫染感到害怕。

就在莫染支撑不住，想要回头看一下温灼言到底在干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之间传来了温灼言疯狂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好！”温灼言的语气听起来满是讥讽：“没想到原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在锦妃娘娘看起来，就只是单方面的利用而已。”

“可笑啊，可笑啊，可笑我这么的自以为是，为了一段互相利用的关系，居然还做了抢亲这么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