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灵听着魑魅在下面汇报神族羽光上神婚礼的盛况,脸色有些阴沉沉的,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魑魅察觉出来但是也没敢说。
据可靠消息说婚礼当天羽光上神格外的配合,俨然和花神琴瑟和鸣,苍耳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宾主尽欢没什么大问题,婚礼办的很圆满。
这就跟奇灵想的有所相悖了,本来依照那个羽光上神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同意的,如此顺利简直是出乎他的意料,难道说其中有什么问题?
“另外,天帝给魔族来了封信,说是要再三日后前来拜访。”其实是来上门讨债的吧,眼看着讨债委员会成立,要债要到家门口了都。
“不管他,就说我不在。”
这还算是比较官面上的,至少还说说,以往都是直接过来的,怕不是真的惹毛了天帝,看来神魔两族的关系确实不那么乐观了。
“这……”魑魅有些犹豫,他想劝劝奇灵没必要跟天帝置气啊,反正他们已经去神族潇洒过了,差不多就该收手了。
“多嘴!”沉默了半晌奇灵又问道:“珈南去哪里了?”
“目前还在魔域里面游荡,白瓷陪伴在她的身边。”在珈南方离开之后,奇灵有特殊交代过,暗中跟着她,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便置之不理。
虽然到现在魑魅仍然不理解自己魔帝为什么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都给弄走,但是好赖私底下还是记挂的,帝心难测,他们做下属的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嗯,你先出去吧。”
魑魅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大殿。
现在的珈南公主过得很好,褪去了公主的头衔,以前的戾气也消散了不少,至少没有再在魔族横行霸道了,身边也有了人照顾。
而奇灵终究是将白瓷还给了她。
离开了魔族酆都,浩瀚无垠的魔域,危险和生机并存。
已经习惯了酆都里永生不灭的幽冥之火的珈南,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外面的黑暗,适应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慢慢觉得可以接受。
她不是不恨的,恨魔帝为什么这么欺骗她,给她编造谎言,让她以为她真的有朝一日能够,能够嫁给羽光上神,临了的时候才让她得知真相,原来根本就没有机会,根本就没有机会,天帝苍耳根本就看不起魔族。
在魔帝带领大规模的魔族进入神族的时候,珈南并没有参与,她也不想参与,不想看到奇灵,跟神族撕破脸肯定对于魔族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但是既然现在她已经不是魔族公主了,自然这些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珈南,今天要出门吗?”端茶杯站在的门口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站着的珈南,不知道对着什么正在发呆,白瓷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怎么了,有事情吗?”珈南回过脸来淡定地说道,面上十分的平静。
羽光上神结婚了,和神族的花神风琴,这样的话,他要如何跟她说?毕竟她是那么喜欢神族的羽光。
“嗯?”看着对方在发呆,珈南疑惑着走近,然后接着将白瓷手中的杯子给接过来,啜了口,刚刚好的温度。
“公主,羽光上神今日成婚了,您要去抢亲吗?”按照以往喜欢的东西都要抢夺过来的习惯,白瓷不能保证珈南会不会想这样做。
听到这个消息,珈南直接愣住了,猩红血色眸子里面的光倏地黯淡了下去。白瓷背过身,不敢看她的表情,知道这个消息格外的震惊,而听说羽光娶的竟然是神族,更是意外。
至少,她原本以为他娶的人会是长乐,那个人族。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尴尬、难堪、绝望、乃至伤心。
毕竟是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看到对方娶了她人的时候做到坦然心安。
因为喜欢,所以在乎,因为求不得,所以爱不能。
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眼睛鼻子都觉得发酸,珈南觉得自己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真的只是喜欢他,所以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对着不说话也没关系,可是真就这么难吗?
平日里她没什么机会去往神族,就算是去了也单纯是凭运气看能不能遇到羽光,好不容易在成年之后他来魔族学校体验生活什么的,也明白是自己的机会,但是为什么她还是先一步喜欢上了别人呢?
他的心她得不到,连同他的身体,也得不到。
她什么也得不到。
感情的事,怎么就那么难呢。
“公主要是想去一趟神族,白瓷也就陪您去了。”终是担心珈南的心情,白瓷犹豫着说道。
“不用了,就算是去,又要用什么身份去呢?”声音微弱,好像是在的跟白瓷说,又好像是在跟自己说,她连去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公主……”听着这个几乎有点脆弱的声音,白瓷心疼不已,但是他也不知道的该怎么去安慰她,珈南公主还是他眼里需要陪伴的小姑娘。
“没事。”嘴巴里说着没事,但声音已经听得见哽咽。
白瓷刚想转身的时候,珈南已经走开了。
他们搬来这片魔域已经有段时间了,原本在修狱里做事的白瓷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流放了,流放到了到这片魔沼。碰巧就遇到了正四处游荡的珈南。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珈南公主就说不想再居无定所了,所以他们也就在这里安定了下来,魔域里面没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珈南就这么随处走也不知道行不行,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不得不说,珈南是真的第一次痛恨自己身为魔族公主的身份,也真的很是嫉妒那个花神,怎么那么不费力气就能够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人。
怎么可以,那么幸运。
幸运吗?做了新嫁娘的花神,如果知道了珈南心里的想法,指不定也只会苦笑。
没错,是成婚了,该过的礼也都过了。
可是表面上看起来他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样子,但是实际上连同床共枕都做不到,横竖都不像是个新婚夫妻。
风琴早先已经做好了准备,认定这桩婚事只是天帝的授意而已,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婚姻。
羽光从来没有触碰过她,除了那次婚礼上为她簪上一朵花之外,再也没有更亲密的动作,甚至于到现在她跟他都没有同处一室,羽光一直以来都是睡的书房。
但是这些她能跟外人说吗?显然并不能,嫁给他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现在这个愿望成真了,却跟一杯闻起来清香微醺的酒,饮用的时候辛辣刺喉,这种感觉就是如此。
不该作过多的奢望的,权当是只要能够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更靠近他的时候,却更想要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是太贪心了吗?
那句夫君自是说不出口,能够称呼的却不再是羽光上神,而是上神两个字,好像亲昵了几分,但是又好像更加疏远了,他不准她叫他的名字。
直到真正生活在参星以后,她才知道羽光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日常早早的就起来洗漱沐浴换衣服,偶尔食花馔,花夭制作的花馔不仅颜色搭配的好看,食用起来也是微微地甜,此外,羽光最喜欢的就是饮酒,多是清酒,花酒药酒少。
上午和下午无非是在处理公事,或者是阅读书籍之类,简单又刻板的生活,跟风琴想象的那种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有些不太一样。
除了,晚上。
大多数晚上羽光都是独处,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不允许别人打扰,风琴曾经试图想跟他交谈借口送些茶果蜜饯之类,闯入了进去。
同样刺目的画面,跟上次一样,他在画画。
“出去。”冷淡的两个字,他连个表情都不想给她。
“我……”风琴试图辩解着什么。
但是显然羽光并不想理睬她。
风琴大着胆子上前,准备走到桌案前跟羽光聊聊之类,但是不经意间竟然瞥见了他正在画的画上面不再是只有一个女子了。
猜测这个女子可能是长乐,但是旁边这个矮一点的,孩子?!!!
孩子?这是谁的孩子?难不成是长乐跟羽光的?
不知道为什么,风琴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因为羽光在描绘这孩子的时候,身上溢出了满满的温情,是的,是温情。
惊愕的眼神撞进了刚刚好抬起头来的羽光的眼里,不会的吧,应该不会的。
但是明显羽光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将桌案上的画一把扯了下去,面上已经染上了薄怒,感受到对方情绪的风琴瞬间也是不知所措起来,她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出去。”
“我,上神,这孩子是?”越是慌乱反而把自己心里所想的给问出来了,问出口之后,她才惊觉自己好像更是说错了什么。
“没有孩子。”羽光的眼神不再是冷冽,而是,无视,不带有任何情绪的凝视着她。
这种认知让风琴的心里充满了恐慌和担忧,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的,她只是,只是忽然就不知道怎么的就问了出来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进书房。”
“是……”风琴羞愧的低下了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