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不知他因何突然生气,见阿花泪水涟涟的模样甚时可怜,于是开口帮她相求:"殿下因何至怒,念在阿花年幼,又用心照顾我的份上,还请宽了她吧。"
他脸色稍霁,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呀,总是要为他人着想。却何曾有想过我!"挥挥手,已是让阿花下去了。
我心突突的跳,他这一句话中,倒似乎带了几分情意,只是不知真假,我要如何应他?
只得假装没听见,依然摆出一副沉默冷然的模样。
他拿起刀子,薄薄的割下一片牛肉,递至我唇边:"你身子弱差,得多吃些肉。"又连切了几片,看着我都一一的吃了下去。
这才转过头去,淡淡地说了句:"你今日到了牢囚那边,所因何事?"手却不停,刀锋窄寒,斜斜切下了一大块的牛肉。
我心一突,强敛心神:"只是怀念故音,想找人聊聊罢了。"
他看了我一眼,烛光下,双眸黑亮,飞快地闪过一摸未明的神情。
复而沉默。
两人都跌入了默默无语。
良久,还是我有些忍不住,轻声道:"殿下,民女有一事相求。"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手上仍然持刀切割:"若是要求放你回去,提也休提!"
我苦笑:"苏涵一介牢囚,错蒙殿下宽宏爱惜,不敢再作侈望。"
他停住手,看了我一眼:"既然知道对你的爱惜甚厚,还望多加珍惜才好。"
抓起我的手,在里面塞入一颗东西。
我打开一看,是那颗晶圆的珍珠!下午的时候在牢房里给了蔡元霸的。
内心一凛。
这颗珍珠本就没什么意义,只是我利用来暗示蔡元霸而已,也是借机要试试骁努的牢狱看守情况。看来反映还是挺迅速的。不过没关系,自己好歹还是个现代人,穿越前还看过《越狱》来着,总可以偷取一些逃跑经验。
我很快就镇定下来,装着一副委屈无辜模样:"这颗珍珠我是想托那人得以回到常平时,带给我一位兰谊故人,好让她知我平安。若是因此撞了殿下军中规矩,是苏涵的不对,请殿下处罪!"
想来今天在牢前的对话,那狱头听到了,自是一句不漏的向他汇报了。
我的这番话也就更显得滴水不漏了,于是他是放松了紧绷,温言安抚道:"也并非怪你,只是你身子差,牢囚那里阴冷潮湿,百病易生。你以后还是不要去的好。对了,你刚才想求我什么事的来着?"
将我抱至膝上,一脸的热切,嘴里低笑:"总算有你想要的了,说吧,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星星,其他的,我总会想办法办到。"
我垂下眼帘:"我今日到那牢笼里,见他们个个都面黄肌搜,身子渐弱。只希望能为他们餐中加点肉,毕竟我曾经也在那笼里住过,得过他们一些照顾。"
乌蒙轻笑:"这个容易!"
我心一松。计划第一步顺利!
他手指轻抚我上脸庞,嗓子低哑:"你要的,我都愿意给。"然已低下头来,贴上我的唇。
我只微挣扎一下,也由着他去了。
良久,他终抬起头,眼神迷离,手指抚过我微红肿的双唇:"那珠茵,你要的,我都愿意给,我要的,你可愿意给?"
我大惊,一下坐了起来。
见我神情惊惧,他眼神一暗,转而又笑:"你别怕,你若不愿我决不强你。"手指在我心口间轻划:"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的将这里给我。"
我心下突突,说到底他还是想要我这身子,这会说得这般赤裸,看样子待会他必定也要在此留宿,可别不是前两日那情形再现?
果然,他一把抱起我,步步走向那床榻。
轻将我放下去,拉过棉被盖上,转又开始脱去他自己的上衣,赤裸着上身钻了进来。
我不禁微打个颤,继尔全身紧绷。
他伸手将我拉入怀内,低头望了我一眼:"别怕,我只想抱着你罢了。"
他的胸膛发烫发热,唇也发烫如火般烧得我的脸,额头,眉毛,鼻子,嘴巴,耳朵也阵阵的发热。
最后终还是尊守了承诺,没再做其他的动作,只将我压在他胸口,听得他胸间强有力的卜通心跳声,我也渐渐的沉睡了去。
待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杆,他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我坐起来,见胸前衣襟微开,只恼恨自己为何这般沉睡不知,怕是连身子都失了,还不知道呢。
阿花端了热水进来,伺侯着我洗脸濑口。
听说我要出去,阿花赶紧过来给我换了件厚厚的皮袄子,套上狐皮袖笼,又给穿上了一双高帮的长牦牛皮子靴,连脖子都上了一卷带围颈的狐皮披风。全身严严密密,我臃肿得都快转不过身子了。
我有些嘟喃:穿着太多了,可不方便了。
"下雪,冰了。少了,太子生气!"阿花生硬地说。
下雪了?
一把掀起门帘,我忍不住欢呼,奔了出去。
只见满眼雪白,山坡上,岩石上,枝干,营房积得厚厚的皑雪,天地一片同色。原来昨夜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呢。
我兴奋的在空地上一阵乱跑,看着自己的脚印一串溜的印在大地上,又见那枝枝松叶被冰雪霜冻着,晶莹透通的包裹着叶子,根根松针浓绿碧油,活生生,如琥珀硫漓,真是大自然创作最完美的艺术品。
尽管已见过雪,但这么放眼一大片一大片厚如棉紊如云团,干净洁白,真恨不得扑了下去。我兴致勃勃的叫阿花找来几片木板,要跟她堆雪人。
阿花却是有些兴趣缺缺,对这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看她情神倒是觉得我过于大惊小怪的了。却也只得打起精神跟我推了一只大雪人。
心想这也难怪,她自小便见惯了大雪,堆雪人儿这种事情,怕是在她更小更幼年的时候已经是堆得多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