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吓得我够呛的,见我惊慌失措,慌恐万状的模样,他似乎也有些奥恼,自己倒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两日都不在我这边过夜了,我也乐得个清静安然。
于是更是四下游荡,处处打量,以图逃走的最佳路线。
正状似闲逛,其实欲往囚牢方向走时,迎面雄纠纠的来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人身材高大健硕,面颜肃沉生威,霸气十足。正是乌蒙。
我一惊,正要赶紧躲开,已是来不及了,见他大步跨过来,一把将我拉住:"那猪阴,你来这干什么?"
我心里冲着他翻了翻白眼,说:"账里闷得慌,我四下走走。你若是不许,我这便就回去了。"
抽回手正要走,却被他一把拉入怀内,我早已学得乖乖的,当下也不反抗,心里大庭广众之下,谅他没什么动作可使的。
却是想错了,面上突然热气喷然。我啊的一声,已是被他嘴唇给堵住了。偷瞄了一下四周,见一众旁人个个面色如常,神色分毫不动,似是见怪不怪,我却忍不住满脸通红。
这一吻要比我相象中的更长久热切些,虽然对我不回应有些失落,却似乎也是习以为常。反倒温言道:"天气寒凉,早些回账里歇着。啊!"
伸手抚摸我的头发,语调低柔温和,不知情的还道我是他情人一般,却其实那里知道,他只一心一意要征服我,明正言顺的要了这身子罢了。
只得往回转了。
路上阿花不无羡慕地说:"太子对你好,没人比了。"
我不以为然一笑:"这话何解?"心想,要是对我好,就不会这般禁固我了。也只不过另有所图罢了。不见得真心。
阿花汉语不甚灵光,当下比比划划的列了一通在她眼中认为他对我好的事例。其实在我眼里,不过是偶尔的一些绅士风度罢了。于是笑笑,也不再说什么。
阿花又说:"太子...说你那珠茵,是...爱你...很大..."我已经习惯了她生硬的汉语,明白她的原意是说:太子叫你为那珠茵,是因为很喜欢你!
咦?
我记得他曾经多次叫我那猪阴,原以为是骂人的话,却不想另有一层意思。
"那猪阴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她。
"那珠茵在我,是小,小东西,生气...不听话...很喜欢..."
见我仍是一副茫然,她有些急,又手脚并用的比划了一通,总算勉强让我明白了,在骁努人的语言中那珠茵是小而可爱,不易保存的珍贵小东西或者形容弱小却又倔强好斗的小动物。有时家中父母遇上孩子闹性子,一时无奈也会将其称为那珠茵。
早前还以为是他恶意言语相污辱呢,还怒气冲冲的跟他对骂,又无比的BS他一番,原反倒而是自己想得龌龊了。
我脸有些面红了。继尔又想,这怎么能怪得我呢,谁让他上来就脱衣服,上下其手,意图不轨?人家自然要往恶心方面去想了。
突然一脑子的色情画面,想起前两日他一时情动,强去了我的衣服...若不是他终于冷静下来,最后离开账蓬,我已经是...
可能是他有些不大好意思吧,这两晚都没再过来扰我。倒是阿花深憾我不抓紧机会,第二天还跟我说太子昨晚找了其他姑娘暧床了。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也隐隐的起了些淡淡的莫名不快情绪。很淡很淡,淡得几乎让我抓不住,让我不以为然。
我还是借探望故人的籍口去了那囚牢,尽管阿花心里有些不愿,说那里晦气不洁,却也不敢拗我意,乖乖的跟了去。
待到牢账前,也不过四五名守狱。守狱的士兵见着我都不由一怔,想来已是听说了我最近是乌蒙的最得宠的妾室,于是个个神色恭敬,过齐向我行礼。
听说我要进去瞧瞧,领头的小队长脸显难色,彼有些蹰踌:"囚牢里晦气阴重,迫狭不已,贵人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我心中去另有打算,坚持着要进去看一会,要瞧瞧他怎么说。
结果,他也不多拦,见我铁了心要进去瞧,只得弯腰让过,恭恭敬敬的侧开身子。
我一步跨入牢账,见里头昏暗,囚笼重重,人影绰绰,关了近百人。
想起自己十几天前也是这里牢客,如今却是一身光鲜的再度回来,彼有些时光交恍的错觉。里头堆了将近十辆的囚车,我走过去,细细的辨认,终于见蔡元霸原来被单独关在一间小笼里,促膝曲身,身子都展不开。又见他头发凌乱,衣衫污脏渐褛褴,状如乞丐。
虽然一直恼他为人霸道,又深恨他间接地害了小月,此时见得他如此落拓还是有些心有戚然。
而我此时已是恢复女装打扮进来,一身华贵,衣着用料均为上等的描金狐皮,领间袖口处细绒碎碎,耳上各贴着两颗大珍珠。华光莹莹,显得十分雍容。蔡元霸一时没能认出来我,眯着眼打量了片刻。
直至我行近他牢笼外,他终于一脸的了悟,跟着浮起讥嘲的笑容:"原来...苏公子...苏小姐迎笑有功...越发富贵起来了。"
我不理会他的冷嘲,冲他使了个眼色。他一怔,坐了起来。
从身上摘下一颗小指大的珍珠,自隙缝中递过去:"当初我女易男装,实非得已,绝不是有意相欺。这枚珠子,请托阁下日后见得贺小姐,转为交之,她见着自然就明白了。"
他微有些怔忡,伸手接了。我乘机在他手心重重捏一把。
出得那牢账,我又在四处转悠了半天,这才施施然回了锦账房内。
账内早已燃起臂儿粗的烛灯,地上火盘亦已旺亮的正燃着。案桌上高高堆着些已是烤好的牛羊肉,乌蒙坐于案首,正侧颜沉思。
见得我回来,他向我一伸手,已是跌入他怀中。
手掌在我身上轻捏一把,嘴里埋怨道:"这天寒地冻的,你到处乱逛,怎地也不多穿件衣衫!"说到后面语言竟然严厉起来,突转头用骁努语大声斥喝,吓得阿花赶紧跪了下去,身子索索发抖,声音颤颠的回了话,又俯首叩头不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