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不过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你却怨到他人头上,可笑得很。"
蔡元霸口舌笨拙,被我处处抢驳,只气得脸满通红,脖子粗胀。
半刻,才喘着粗气说:"这就罢了,本大爷愿也不与你计较,偏你这花心浪荡子,竟然还扰了我一门好亲事。"
这下还真让我有些意外了:"亲事?你说什么亲事?"
"哼,你少来装样了。月蓉小姐仪态万方,温文雅淑,怎么...怎么...你这小子也配?"
我啼笑谐非,心想这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扯上来确实有些冤枉。不过,就他那人品,贺朴桢也决不可能同意,想来只是找我当个借口推了他罢了。
当下也不道破:"所谓君子好逑。月蓉小姐待字闺中,多人追求也不出奇。我看你是配不上月蓉小姐的。少作那份妄想吧!"
蔡无霸大怒,欲挥老拳,偏地方狭窄,展不开身子。再加上左右两旁的人不住口的劝慰着,只得悻悻然作罢。
老者一旁作和事佬道:"唉,我等今日同难,两位冤怨,暂且放下吧,还不知道匪徒要拿我们怎么个糟蹋法呢?"
这么一说,大伙又黯然了。
蔡元霸显得有些丧气。
我张眼望去,见远处小山恋起起伏伏,碎石鳞鳞,数十间账蓬零星散席于半人高的野草间。三两孩童嬉戏游走期间,还见有仆妇拾柴烧火。
而不远处有将近百余的匪人,不时的聚集成堆,似在讨论着什么。有人情绪激动,大声叫嚷,有人则摇头叹气。绝大多数却是兴高采烈,显得兴奋莫名。
我又打量着眼前牢笼,暗自庆幸并不是住在地牢监狱中,而是放置于户外的一个彼大的木笼子里。那木条比一般手臂还要粗,我在镶接处用力推了一下,发现做工还是挺结实的。不远处零零落落的都放着几个这样的囚笼,互相之间距离有些远,但还是遥遥可见,里面也都这么住着三五个人。
门上置着铁锁,不过从我醒来这么久,却没见有一个看守过来。也许,还是有机可趁的。
我拿起锁头仔细的看。
蔡元霸见我瞧得认真,一旁拨冷水:"那锁头没什么好看头的,我早已试过多次了。"
心下恼他,我冷冷的看他一眼,不答。心里暗中盘算着,要怎样做才能逃出呢?要制造什么样的机会呢?
越是苦思越蹙眉。
正是苦无计策之时,两个看守合提着一大木桶摇摇晃晃的过来了"吃饭啦,吃饭了!"
塞了几个大馒头进来:"一人一个,没多的。"
我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又硬又涩,难于下咽。忙叫住那两看守:"两位大人,且留步。能能否再给点茶水?"
那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冷然:"没有!"
我唯有硬着头皮,就着唾沫,一点点的将那馒头消化。
蔡元霸有点愁眉苦脸的看着那馒头,估计他也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吧。
见我一旁冷笑,蔡元霸怒道:"你笑什么?难不成是见爷现在虎落平阳?"
我嘴角微牵:"大人好生抬举,将自家比作蓄牲。实是有损野兽尊严!"
蔡元霸怒骂,"去你妈的,你这兔子相公..."
话未落下,远处传来一阵呜呜的号角声。众人一怔,都望了过去。
只见山恋口处,转入一队人马。列队肃正严律,盔甲錾亮耀眼,军容凛然。
蔡元霸盯着看了一会,蹙眉:"那是骁努的军队,怎么...怎么会跟靼匪一起的。"
"哎,那靼匪都是些什么人组成的?骁努跟他们一起,该不会原就是一回子事?"
蔡元霸翻翻白眼,那表情,当我是个白痴似的:"靼匪原是靼达族人,该族群多集中于月弓城,是处三国交界,因为地势窄贫,再加上各国侵食,然已没落了。那月弓城也早已归成番列。因为没了自己的国家,靼达人整日介的四处浪荡,随遇而安。后来逐渐合拼组成匪团,四下奔夺掠抢,日子久了,倒成了些气侯。各国都曾出兵追寻缴杀,只是这些人狡猾多计,就如同你这臭小子一般,无赖奸滑得很。哼,说起来,我也曾领兵追缴过..."
他面隐隐显出些骄傲神情:"那头人朴罗里,与我斗了一百六十个回合,正是被我一刀削了他左臂。"
"呀,他终究还是没死成?"
"哼!"似乎认定我在找碴,蔡元霸冷哼,扭头不再拾理睬。
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见那队人马正列队于账逢前的一块空地上,领先一骑白马银甲,大红风氅,头顶盔帽攒着一束白色的长球绒,红白相衬,刹是好看。
见他手拿一文檄,大声的读着什么,靼匪众人都激动不已,纷纷跪下拜谢。
那红袍将军下了马,又跟他们说了些话,众匪便一起呼唤起来。
蔡元霸看着有些闷闷不乐。转过身子蹙眉沉思。
看样子,骁努将靼匪收编了。
"哎!"我推了推他:"你断了朴罗里的一条手臂,眼下又作了他阶下囚,待会你麻烦可不小。"
蔡元霸瞪了我一眼,竟然面无惧色:"那便又如何?军中胜败乃常有之事,换若他作了我阶下囚,我也一样百般手段。"
虽然一直恼他持势凌人,又恨他深夜放火,累得小月等人惨死,我对自然他无全好感,直恨不得他立即死去。但见他此时一脸凛然无惧生死,心底或多或少还有些佩服的。
正自说着话,远远的来了十余人。邻头的正是禄赞。身后跟着黑衣靼子,还有两名银甲骁努军士。
禄赞走至我们跟前站定:"参台大人,就是他们了。"
骁努人上前两步,站在笼前,扫了蔡元霸一眼,向禄赞点点头。
然后转睛盯着我,一言不发。
靼兵开了笼锁,几个人一拥而上,将蔡元霸扯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