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风愣了一下，接着道：“死在桃花林，他今生可以无憾了。我顾念兄弟情义，在他死后，还专门使出落红万点来纪念他。杀了他后，我又去找你老子，看他想的很开，生死没什么区别，又何必生呢？没想到你挡了我一掌，反正你老子已经成了那副模样，对我没什么威胁，我也不至于为了你个小屁孩大费真气。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撞死了。他活着的时候常说什么死的时候不窝囊，我真不知道还有比这更窝囊得了。哈哈！”李儒面如冷霜。

张远风顿了顿，又道：“后来，我无意间见你和夏长老在一块，你们住下后，我就去杀了他。他果然只是精通暗器，只和我对了一掌，便没了呼吸，本想伪造成半拂琼筵，可一想你跟着盲杖客走了，嫁祸给你岂不更好？”李儒看着张远风自己一层一层剥下自己的皮，变得越来越陌生。张远风道：“你秋伯母不顾兄妹情谊，竟然怀疑并调查我，让她死在西湖也不愧他的容颜了。”李儒冷笑道：“凭半拂琼筵的皮毛，动不了秋伯母一根汗毛。”张远风笑道：“自然，我用的是狂草刀法，只是她死之后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而已。”

李儒突然想起献歌笑，道：“那，献歌笑的一百个舞女也是你杀的？”张远风一拍脑袋，道：“差点忘了，那个献什么是张高秋的徒孙，我本想引他出来，不料，他早把武功传给了你，可惜啊可惜。”李儒又道：“那我师叔他们呢？”张远风道：“你师叔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动手？对了，那次如果不是夏玉关，你早就和那个军师死在网中了。”

李儒什么也感觉不到，似乎成了木头人，从嘴中吐字道：“滚！这次算报养育之恩，如再见时，你绝对难逃一死。”张远风哈哈一笑，道：“就凭你，哈哈！”又接着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因为你的母亲苏合香不是凶手，可天下人不知道，五日之后，群雄齐聚倚仙阁！哈哈！”说着，转身就要走，又想到了什么，道：“凭张高秋的徒孙，我和你杨伯父，无计二老的徒弟，现任武林盟主的名声，当然，以后还会有少林方丈，足以邀齐天下人。”李儒冷笑道：“张伯父竟肯为了杀我费这么大心思，我倒要感谢你了。”张远风哈哈大笑道：“我本来是为了你老子准备的，但现在，一个更大的东西吸引着我走下去。现在夏玉关和高标两军对战，我集齐群雄，趁他们两败俱伤，一举拿下江南，然后挥兵北上，统一天下，虎视何雄哉！”

突然听到剑落地声，娇欲语在门口吐了起来，道：“混蛋。”张远风轻身一跃，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记住，亲生母亲。”娇欲语慢慢走到李儒身旁，李儒却瘫软在地上，眼睛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娇欲语道：“你怎么样？”仿佛喝醉的不是自己而是李儒。听不到回答。本来离太阳越近，越能感觉到它的炙热，何况刹那间升起那么多的太阳。在这冰天雪地中，不知是火炭还是冰霜。娇欲语道：“明知眼前是个坑，不仅不能把他埋起来，还必须往下跳，更何况，这个坑，就是自己的亲人挖的，任谁……”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捂住嘴，勉强没有吐出来。李儒哆嗦起来，道：“冷，好冷！”蜷缩成一团。娇欲语看了看四周，一时心急，抱住了李儒，道：“怎么样？”李儒依旧哆嗦着：“冷，好冷！”

躺在娇欲语怀中，李儒想起秋伯母，秋伯母的怀抱也是这么温暖，可她已经去世了，一切不可能再发生了。时间的车轮一直向前滚着，以前的一切都永远只是以前，谁能驰缰勒马？而自己终将老去，变成一堆黄土，所有的感情，回忆都成了一堆黄土，被风吹过，一切都没了，只留下陌生的世界在黑暗中运行着。李儒抱紧娇欲语，嘴唇慢慢往上，快要挨住娇欲语嘴唇，忽然停了下来，一把把娇欲语推开，道：“不，我们不能这样，你是我妹妹，我母亲也是苏，苏，半拂琼筵。”娇欲语抱住他，道：“你听谁说的？”李儒不敢去看她，道：“张远风。”娇欲语扶着他，道：“就是刚才那个人？”李儒点了点头。娇欲语放开李儒，吐了起来，比刚刚吐的更加厉害，头发遮住了脸，挥手道：“我没事，我只想告诉你，半拂琼筵并不是我母亲，而是我养母！”呕吐的停不下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也都吐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