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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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女士的遗书,或者称之为遗作的小说《卵之梦》,开篇就描写道,独掌朝政的帘空大人,逼死了正值妙龄的柔弱少女——平安公主。”

城心小姐开始诉说:

“之后,一个男子决定弃官,背负着黑色的木盒子出走神都,在路上,男子不断受到来自各方各面的威胁,执掌朝政的帘空大人,接连派出手下的亲信,其中有僧人、官兵、甚至于妖怪……一路上,一直企图加害于男子。为的是抢夺男子手中的黑色木盒。可是男子不为所动,接连识破了对方的伪装,最后甚至于不惜玷污自己的双手,亲手处死了前来危害自己的敌人。到了最后,男子终于寻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之前在战斗中身受致命伤的男子,濒死之时,将木盒开启,先前一直躲藏在盒内的少女——平安公主的遗女,得以获得自由。看着终于得到自由,幸福地笑着的少女,男子认为自己完成了与平安公主之间的承诺,于是心满意足地睡去——至此,这个浪漫的故事便宣告结束。”

静女士的这篇小说我只看到前篇。尚未读到的部分,被城心小姐一股脑地全讲了出来。

“城心小姐,我记得你曾说过,乍一看的话,旁人多半会以为这是一篇历史小说,之后又说可能像是幻想小说吧?”

我听完故事的梗概后,略微感觉到了些什么。

“不错,记得很清楚嘛,我是这样说过。”

“小姐之前那样说的原因,我现在大概能明白一些了。静女士的创作灵感,应该是来源于一件,确实发生过的历史事件吧?”

“哦,是吗,既然这样说了,你能具体叙述那个事件吗?”

城心小姐很微妙地笑了。

“嗯……静女士好像在小说中留有一些很明显的标记,如果是刻意为之的话……比方说‘神都’这个地名,在我国历史上,只有十三朝古都洛阳,曾经被法定为‘神都’。提及神都洛阳,大抵会联想起武周时代,而且,小说中的另一个重要提示,帘空大人。在同时期里,能够独掌朝纲的人物中,只有武氏,武则天符合这一特征。则天大圣皇帝,名曌,字明空。唐高宗病重时期,曾经垂帘听政,代替高宗行使王事,这便是所谓的‘帘空’。所以我推测,小说中出现的帘空大人的正体,应该就是武则天本人没错了。”

城心小姐不动声色地轻轻点头,示意我继续。

“既然能够确定,这篇小说是在影射武周时代的事情,那么,剩下的推理就容易许多了。在小说开篇时提及的,独掌朝政的帘空大人,逼死了正值妙龄的柔弱少女——平安公主。按照静女士的风格,这位平安公主不用说应该也是假名,提及被武则天逼死的妙龄公主,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中宗李显的女儿,武氏的孙女,终年十七岁的少女——永泰公主,李仙蕙。没记错的话,那年大概是唐……”

“永泰公主卒于唐大足元年。也就是公元七〇一年。”

似乎早已等待多时似的,城心小姐流利地将话题接过,又说:

“当然,严格来说的话,称之为永泰郡主才对。年方十七的永泰郡主,与夫君武延基、皇兄李重润私议张易之、张昌宗二人淫乱后宫,后来此事被二张得知,密报武氏,武氏闻之大怒,认为后辈的所作所为违背了明堂誓约,又伤了李、武两家的和气,罪不可恕,便令皇太子李显亲自主持此事。迫于女皇的压力,李显只能大义灭亲,将亲生女儿永泰郡主等人一并处死,就此一桩宫廷惨剧便诞生了……至于公主之号,是于神龙元年的三月份,由苦尽甘来重临帝位的中宗皇帝事后追封的,号墓为陵也是那之后的事情了。”

城心小姐的讲述,如同官方教科书一般的平稳流畅。

“这我是知道的……可是,更令我在意的是,为什么静女士要刻意采用这个题材?”

静女士为何要苦心积虑地改写设定与名字,将永泰公主的事件,改编成为一篇历史幻想小说?如果只是通俗的创作,那倒可以理解。可是,这篇《卵之梦》不仅是单纯的小说,而且还是静女士遗留在世间的遗书。为何要刻意选择永泰公主的故事呢?

静女士的做法让我无法理解。

“没记错的话,小姐之前有说过吧,贽姬氏的历史尽在这本书中,这又是什么意思?”

听到我这样追问,城心小姐微微侧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忽然有所预感,接下来,小姐将要讲出的,恐怕是我预期之外的真正秘密。

“正是字面上的意思,欧阳,你所读到的,就是被静女士巧妙地修饰化,文学化之后的自家家史。我曾经……私下里调查过贽姬氏,所以知道,静女士所写故事的本源出处,出自贽姬氏历代收藏的谱牒之内。换句话说,这篇小说,其实是静女士借由自家谱牒,对贽姬氏初代先祖波澜壮阔的人生历程的再演绎。”

含蓄地讲完后。城心小姐又回复到平日里的冷峻表情。

“什么……这本《卵之梦》,竟出自谱牒之内?”

我觉得耳鸣。

“你不知道什么是谱牒吗,欧阳?”

“当然知……”

“所谓谱牒,即一家之史也。自人类历史步入父系社会之后,便形成了同宗共祖的血缘亲属,不同规模的血缘亲属,逐渐发展形成了宗族。由此便诞生了记载宗族历史的谱牒。在某种层面上讲,谱牒与家谱是有共同点的。家谱也好,族谱也罢,均可视之为是在谱牒之上发展得来的产物。”

城心小姐像博物馆里的解说员似的,一本正经地向我解释道。

“谱牒是什么东西我是知道的,我的意思是说……”

我将想说的话语又咽回肚中。

如今这个时代里,保存有完整谱牒的家族已非常罕见了。明朝之前留下的谱牒数量几乎是寥寥无几。我本以为,像贽姬氏这样的古老家系,就算真的保存有谱牒,其血脉的源头也顶多追溯到前明时期……

贽姬氏的谱牒里,真的有如此记载吗。谱牒竟能追溯到武周时代,说实话,如果这是真的,那贽姬氏的血脉,其久远程度已经超越了幻想的境界,简直就是所谓的活化石。

完全理解小姐的言下之意后,我不禁张大嘴巴,发出很没出息的惊呼声。

“是的,欧阳,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因为这是有贽姬氏碟谱可循的事实,所以我也不想多言。贽姬氏的先祖,正是静女士在《卵之梦》中描写的那个,装在盒子里的少女。高贵神秘的少女,被一个男子一路保护着,送出神都,逃难似的逃至无人知晓的穷乡僻壤里……真的很遗憾,故事中的一切,不是静女士身为文士的美好幻想,而是贽姬氏的初代先祖,曾经亲身演绎过的人生经历。当然,故事之中的诸多角色,静女士还是修改过的。譬如那个装在盒中的少女,我想,按照当时的实情,贽姬氏的先祖,那时候应该还只是个刚诞生的女婴而已。至于为何会写为少女,也许是静女士,想使故事更加浪漫的考量吧……”

城心小姐以平稳的语气讲述着相当荒谬的话语。

“呃,这……如果是刘伯在说,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没涵养的玩笑,可是如果是小姐……”

没错。如果是旁人在讲,那我一定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的讲述者是一脸严肃的城心小姐……

我彻底笑不出来了。

出于震惊,我将一直捧在手里的茶碗拿近嘴边,将已经变凉的茶一口气喝光。

城心小姐仿佛读懂了我所想似的,莞尔微笑。

“能被欧阳如此信赖着,我的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哪。”

话语温和依旧,可是,小姐那双锐利如刀的双眸里却了无笑意。

“那么,小姐刚才的所言是否属实?”

“倘若不是真实的,之前说了那么多,不就全部成了没有意义的空话?”

小姐听后,不满地反问我。

“也就是说……”

起码小姐的态度是认真的。

按照这个思路,我继续想下去,这样一来,贽姬氏的先祖,永泰公主的后裔,即武氏与李氏血脉的延续传承者。换句话说,贽姬氏,即是李唐王朝血统纯正的继承者。是千余年前古老皇族的末裔。

隐藏在贽姬氏背后的真相,其沉重的份量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如果这就是真相,那确实有些太过沉重了……

城心小姐静观着哑口无言的我,忽然发问:

“欧阳,你知道吗,‘贽姬’这个姓氏中包含的意义?”

我茫然地摇摇头。

“‘贽’这个字,其内有‘送与’、‘赠予’这样一层含义。所谓的‘贽见之物’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姬’字,含义则要直接许多,指的正是女子。”

小姐仿佛自问自答似的低声说着。

“换句话说,‘贽姬’一事,即意味着,‘被赠予而来的女子’。这个姓氏,时刻提醒着贽姬氏的后代们,隐藏在她们血脉之中的秘密。同样,这个姓氏,也委婉地道出了贽姬氏的初代先祖,她的人生中,有不能为世人所知的阴暗存在。而这份阴湿的秘密,则会借由血脉的延续,永远被传承下去。”

小姐以罕见的阴沉姿态诉说道。

我不禁哑言。

“其实……永泰公主的故事我也略有耳闻,刚才小姐所说的纵然美妙绝伦。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永泰公主确实有后裔存在的基础上吧。城心小姐,除过巧妙的文字游戏之外,能否请你详细地解释一下,被下令处死的永泰公主,她怎么可能会有后代延续下来?”

我毕竟曾是民俗专业生。遇上这种话题,便有种想要对峙到底的冲动。

“也是呢,看来终于快要讲到正题上了。”

城心小姐“的确如此”似的释然点头,开始诉说:

“关于永泰公主,李仙蕙的死因,学术界其实一直存在有争议。首先,如果信任文献的记载,那么,导致永泰公主罹难的直接原因,是因为触怒了冷酷无情的女皇武氏。关于这一点,欧阳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我确实没有异议,只能点头。

城心小姐继续说:

“那么,存在有分歧的地方,就在于这位公主大人的具体死法上吧。关于这一点,史料上的记载显得含糊不明。《旧唐书·则天皇后本纪》的记载是‘令自死’,也就是所谓的自杀。《旧唐书·懿德太子传》则称,永泰等三人是被‘杖杀’的,也就是被活活打死的。《旧唐书·张易之传》又不同,‘杖杀’成了‘缢杀’,变成了被绳带勒死的死法……在这个问题上,史料的记载显得前后矛盾,实在令人难以信服。为何永泰公主的死因记录前后不一致呢,关于这一点嘛……当代学者们也提出了许多新的假说,虽说其中的大部分,仍旧停留在不痛不痒的细节变更上面……”

城心小姐含糊地说着,实际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知道小姐一定藏有自己的观点,所以十分紧张地聆听着,生怕漏过一个词。

“在学术界内,各方学者众说纷纭之中,起到打破各方僵直的至关重要发现,则是这个……”

话说完后,小姐将办公桌上,一直摊开放着的书籍推了过来,我接过一看,正是一开始进来时看到的那本《大唐墓志书法集》。

“这……”

也是巧合吗。

难道说小姐今天是正好翻到这本书?

我狐疑地将书本接过,摊开来,看到其内依次收录有数位唐代皇室成员的墓志铭。

在那其中,自然也有永泰公主,李仙蕙的名字。

——大唐永泰公主志石文

太常少卿兼修国史臣徐彦伯敕撰

上面如是写道。

“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半个多世纪前的事情了。在我国的第一期《文物》上,曾经登载有一篇名为《永泰公主墓志铭》的文章,此文的作者是时任陕西省博物馆馆长的武伯纶先生。武先生试图以自家的独特视点解读这篇墓志铭。由此引出了全新的观点。”

“全新的观点?”

“是的,时至今日,这个观点仍旧有诸多的影响力。那即是,所谓的‘难产说’……”

城心小姐示意我将书本翻至特定的页码,上面如此写道:

——蔚金翠于西城,将歌钟于北阙

自蛟丧雄锷,鸾愁孤影

槐火未移,柏舟空泛

珠胎毁月,怨十里之无香

琼萼凋春,忿双童之秘药……

“为永泰公主撰写墓志铭的,是在当时有着‘河东三绝’之美称的太常少卿,兼修国史臣徐彦伯。徐彦伯其人,深明老子的‘多言数穷’,以及孔子的‘终日行,不遗己患;终日言,不遗己忧’的道理。即便身处于当时的乱局,仍旧能备受当政者的垂爱,不受罗织囚禁之厄运。这在当时,可谓是相当了不起的处世之术。所以中宗才会找来此人,为自己惨死的女儿撰写恰如其分的墓志铭。设身处地想想,便能察觉到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为永泰公主撰写墓志铭,就意味着要讳避皇族内见不得人的尴尬往事,得在顾及到亲自下令处死女儿的皇帝颜面的同时,恰当地为死去的永泰公主写出可流芳百世的美德佳话,而且还要体现出中宗夫妇对于女儿的深切哀痛。若换作是寻常人等,接手这桩差事的同时多半会头痛不已,不过,这位徐氏不愧为深诣处世之术的专家,他以晦涩、空泛,不触及到任何一方难言痛处的行文,写出了足以令所有人都觉得满意的墓志铭。这位徐彦伯,在文中将见不得人的事实以相当微妙的方式,暧昧地表达出来,让不懂的人看了只会觉得文章华美,其余的内涵一概不得而知。所以讲,这篇墓志铭,当属于讳言文学之中的典范代表。”

揶揄似的讲完长篇大论后,小姐又说:

“正因为这篇墓志讳言颇多,所以解读起来,也就可以允许诸多的个人发挥。依照武先生在《永泰公主墓志铭》一文中的解读,墓志铭中的‘蛟丧雄锷,鸾愁孤影’,隐喻着永泰公主没有被与丈夫、皇兄同时处死,而是当丈夫、皇兄皆被处死之后,独自存活下来,成为了形影孤单的寡妇。再之后,墓志中另写有‘珠胎毁月,怨十里之无香’,武先生以为所谓的‘珠胎毁月’,其背后隐藏的真正含义是,永泰公主之死的真相,并非是死于自杀,而是因为怀孕所致。正巧之后又有专家复原了永泰公主的骨盆,发现公主的骨盆狭小,即便是一般的胎儿也难以顺产,由此便理所当然地推理出全新的假说,即相当知名的‘难产说’。”

——难产说。

一口气说完极具诱惑力的话题之后,城心小姐长呼出一口气。

“可是,城心小姐,就算真的存在有这种可能性,永泰公主并未被杀而是死于难产好了,但是这个‘难产说’,说到底也只是假说而已吧……”

我仍不甘心就此认同。

“是啊,正如欧阳你所说那样,这只是假说而已。而且时至今日,就算想要去证明真相,也会因为谜团重重而无处下手。”

城心小姐沉默地点点头,之后又说:

“不过,就算只是假说,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视点,一个使事态完全不同的可能性。如果永泰公主死于难产,就说明怀孕一事是确实发生过的事实。既然曾经怀孕,那么,就为我的‘后代幸存说’提供了根基。没错,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

城心小姐停顿一下,面容严肃。

“由此开始的,乃是我的个人假说,听不听,听多少,全部由你自己抉择。”

事到如今自然是要全听的。

我紧张地点点头。

“首先,假设当时,永泰公主确实已经身怀六甲。唐朝有明文法律,规定‘诸妇人犯死罪怀孕当决者,听产后一百日乃行刑’,出于多方的周旋,永泰并未被即刻处死,而是暂且苟活,等候自己的分娩之日。等到真的到了娩娠时,由于公主的身体薄弱,加之当时的医疗技术不足以同时保全母女,于是,在诞下一名女婴后,永泰公主终因娩出之苦而死去。至于那名勉强诞下的女婴,由于留在宫内定会遭受二张、以及武氏的迫害,所以便由当时在场的人士,将孩子转而托付给足以依托信赖的旁人。也许这只是在场者的突发奇想,又也许,这是永泰公主在生前就周密计划好的。总之,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孩子被偷偷带出神都,从此消失于正史记载之中。至此,永泰的子嗣们隐姓埋名,断绝与皇室的一切关系,伪装成普通的大户人家,过起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百姓生活。光阴似苒、物转星移,永泰公主孤女的血脉,在乱世之中,奇迹般的延续下来,一直延续至今,那便是现在的贽姬氏。”

城心小姐所述的个人假说,正是《卵之梦》的另一个写实版本。

就算只是小说,故事的时间跨度也太过久远漫长。

虽然仍不愿就此作罢。但我在心中却已放弃抵抗,因为小姐逾越时空束缚的胆大说辞,已经将我深深吸引并打动。

城心小姐静静地继续说道:

“对于了解整个事件前因后果的人们来说,原本只是空想的‘难产假说’,在得知贽姬氏历代收藏保存的谱牒存在的同时,空想就会获得根基,立刻成为持之有故,言之有理的确凿真相。是的,我的个人假说,‘后代幸存说’,正是立足于贽姬氏谱牒之上的假想。”

孔武有力地说出结论。话语落地。

我忽然有一种想要为城心小姐鼓掌的冲动。

“呃,城心小姐,这是足以震惊学术界……不,是足以震惊整个国家的史无前例的巨大发现吧。小姐既然已知道了这么多,是不是该考虑将自己的发现公布于众了?”

我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动情地说道。

“现在公布这种事情,才是没有任何意义价值的劳神举动吧。无论贽姬氏的先祖是何许人,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隐藏于历史阴暗面的真相为何,不过只是茶余饭后的余兴话题而已。再者,欧阳,你忘记我刚才讲的话了吗,刚才所述的一切,仅仅是我的个人假说。让不了解贽姬氏背景的人听去,我的‘后代幸存说’,与‘难产说’、‘自杀说’一样,都一样区别不大,全部只是没有确凿物证的假说而已。”

城心小姐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可是,小姐刚才不是说,贽姬氏的谱牒内也有记录吗。有谱牒的话,就不能算是一般的假说吧。”

“如果必要的话,谱牒也可以被诬陷成是造假的产物啊。退一万步说,就算所有人都承认贽姬氏的谱牒是真物好了,别有用心的人,也可以说谱牒上面的记载出错了。反正这是死无对证的指责,想怎么抨击都是可以的。更何况,贽姬氏的后人们也根本没有要公布于众的意愿。欧阳,在千余年后的当今社会,你想只凭自己的一家之言,以及谱牒一份,证明贽姬氏是永泰公主的后裔,这种想法根本是不现实的。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空想哪。”

“就算这样……”

本来我还想要争辩什么,小姐猛地抬手,将我制止。

看着眼前显露出不容分说气度的城心小姐。

我一时失语。

窗外的街道忽然变得安静。

嘈杂的雨声不知何时悄然停止了。

透过城心小姐身后的落地窗,我看到,之前的落雨变成了雪花。凝重无声地飘落。污浊的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纷飞的白雪。

冬季的第一场雪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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