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秦无病耐心的劝道:“这事从哪论,是我先冲进来的,今日不将我带走,你让他们如何交代?”
秦无病指了指那位兵马司指挥和府衙的人。
兵马司指挥和府衙的人都垂着头,但心理活动是一样的:你不跟我回去,我好交代,你跟我回去, 我反倒不好交代。
这尊佛请回去,放哪?
大长公主刚要反驳,秦无病又说:“这种事瞒不住,很快便会传开,咱们不能让皇上难做!”
“是他们生了歹毒的心,你若不来,林淮今晚必然没了性命!”
“正因为他们有错, 所以你才应该放心我跟他们走,我做错的地方甘愿受罚,他们还能躲得过吗?我若是不跟着走,即便咱们觉得做得对,难免被人诟病,说咱们皇家仗势欺人,原本占理的事,对不对?我不过是进去歇息几日,便能省去皇上头疼,让武定侯府辩无可辩,何乐而不为?”
“可是……”
“没有可是,我进去他们谁敢对我用刑?你还不掀了他们家房顶!我在里面与在宅子里不会有多少区别,正好补补觉,在外面人来送往的,是吧?如今我也算飞到树枝上了,想巴结我的人还不得把我家的门槛踩平!让我进去消停两日吧,我这也是给武定侯些颜面,他毕竟是大哥的父亲,等他回京……我也就出来了。”
大长公主气不过, 捡起地上的长鞭就要抽还在地上的林勇,被秦无病拦住了:“没必要,咱细水长流,如今他们娘俩儿算是知道得罪了你我,将来的日子,对吧,有他们受的!咱们又不是善人,我可没有不计前嫌的毛病!”
大长公主扔掉长鞭指想武定侯夫人厉声问道:“你还有几个儿女?”
武定侯夫人吓得,丫鬟没扶住,直接出溜到地上。
秦无病拉着大长公主严肃的说:“一定要将春草找回,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先找回来再说!大哥也要尽快带离武定侯府。”
大长公主重重点头,又看向兵马司指挥高声道:“驸马若在里面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不至于,不至于!外面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消息尽快让我知道。”秦无病跟大长公主说完,朝兵马司指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先走在前面了。
凤鸣赶紧追上说:“里面未必就安全,我还是跟着吧!”
秦无病倒是没阻拦, 他回头朝大长公主笑呵呵的挥手道别, 转过头来笑容尽失。
……
出了武定侯府的大门,关于秦无病去哪里休息,兵马司指挥与府衙的人相互推诿了起来,谁都不想接这尊佛回去,一方面不好安置,一方面万一出点状况……
秦无病不耐烦的道:“你们俩在里面的时候怎么不争一争?要不这样,我先回家,你们商量妥当了再来接我!”
二人吓了一跳,若是这位驸马没提出跟着回去的要求,他们自然好做,回去如实禀报便是了,但驸马提了,这件事情的味道就变了,他们没带回去,便是他们的失职。
兵马司指挥灵机一动说:“府衙比我那舒服些,武定侯府肯定命人到府衙报案了,府衙理应……是吧。”
府衙还没说话,秦无病便指了指府衙的人说:“走,去府衙!”
府衙的人都快哭了。
……
京城府尹赵清晏忐忑的等在府衙,从武定侯府的下人来报案开始,他便知道这算是摊上事了!
敢冲进武定侯府的人,能是好惹的?街上已经传开了,武定侯夫人如何虐待庶子,打伤之后不给医治,这些话怕都是真的!
这位武定侯府的庶子刚刚跟着襄王爷回京,听说功劳不小,这妇人怎会如此没有远见,怎能在这个时候下手!
赵清晏推断冲进武定侯府的定是一路上跟着襄王爷的侍卫,因他知道永诚侯的那位孙子便是襄王爷的近身侍卫,且与武定侯府这位庶子关系匪浅。
他开始思量,若是武定侯府当真要告,他如何判案才能两边都不得罪,毕竟侍卫也要看是谁的侍卫,襄王爷是谁?那可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清晏正思量着,衙役禀告冲进武定侯府的是大长公主那位捕快驸马!且大长公主也去了武定侯府。
赵清晏哀叹一声,在心里把武定侯夫人好一顿骂!
大长公主平日在京城便是谁都不敢惹的,那位捕快驸马更是‘一品捕快!’一路跟着襄王爷,就没有他不敢办的案子,前两日刚听说他在通惠县砸了县衙,怎会这么快便到了京城?
赵清晏愁的啊,原本就花白的胡子貌似瞬间又白了几分。
他将幕僚全都叫到书房,想商量应对之策,可还没等幕僚到齐,秦无病主动来坐牢了。
赵清晏到前衙亲迎,秦无病很是客气,说:“该如何便如何,千万莫要网开一面,行什么方便。”
赵清晏以为秦无病说的是反话,擦着额头上的汗,想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卧房腾出来……
“牢房在哪里?快快带路,我困了。”秦无病催促着。
赵清晏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秦无病忙劝慰道:
“大人只需按规矩,该如何便如何,我倒是没有别的要求,牢房安静一些便可,连着查案赶路,确实疲惫,正好借此机会补补觉,好好歇息一下,只是……我这一路得罪了不少人,确实有人想取我性命,还盼大人莫给那些人机会才是。”
赵清晏听罢,只觉得心里忽悠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