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子明呀!”郑王连连点头,将行礼的公子子明拖住,道:“那年诸国会盟,寡人曾见过呢,却不想短短几年便长成了大丈夫了。”
公子子明朗声笑道:“得大王记挂,子明之幸也!”
郑王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几年不见,如今你父王可好否?”
“然,然。此番行郑,父王特曾交代子明问候大王呢!”
“善,善。得你父王挂记,寡人之荣幸也。”郑王似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寡人老矣,不能远赴宋国,亲自去为你父贺寿,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想当初,我与你父,还有商臣那斯曾与高台之上,大醉三日呢!”说到这里,他一手搀住公子旅,一手拉着公子子明冲着身后的大臣道:“如今,贵客已到,回宫吧!子明与旅便与寡人同行吧!”
“诺!”
郑王点了点头,拉着公子旅和公子子明一同上了马车,那些围拥的大臣纷纷退开两侧,为郑王的御驾让行。
郑王的车驾启动,其余的人也皆纷纷跟随其后。突然,郑月安脚步一顿,那道背影好似……
“郑姬?”
“然。”郑月安回过神来,冲宽儿笑了笑,道“无事,行吧!”
“诺。”
两人相互搀着上了马车,在剑客武士的簇拥下随着众人一道往郑宫的方向行去。
一个时辰后,雕梁画栋的郑宫大殿里一片编钟轻响,丝竹悠悠之景。跪坐在大殿主位的郑王满意的看着那些身着薄纱,手端酒水来回穿梭在大殿两侧那些王孙大臣们之间的妖艳舞姬,对着公子旅道:“旅以为这些妇人如何?”
公子旅接过一舞姬递过来的酒水,凑近鼻尖闻了闻,笑道:“如同美酒。”
闻言,郑王哈哈一笑,又看向公子子明道:“子明以为如何?”
“绝色也!”
“善,大善。”郑王一脸自豪道:“这些美姬,乃是异人也。”
异人,多指少数名族。
见郑王这般,不少大臣皆变了脸色。这秦国才退敌不久,郑王便当着别国公子的面炫耀美姬,这样下去,郑国危矣!
将众人神色一扫眼底,公子子明唇角勾了勾,讶异道:“难怪如此绝色,原是异人啊!”
“然、然。”对于公子子明的惊讶郑王好似非常满意,他哈哈一笑,就着怀中美姬的搀扶站了起来,尔后接过内侍手中的白玉酒樽,一把推开美姬,慢慢的走到大殿中央,笑道:“这异人女子确实要比寻常妇人尝之有味些。”
说罢他扫了扫众人,见不少人眼中已然露出情欲之色,便又接道:“今日之宴乃是为公子旅与子明接风之宴也,如今这殿内的美姬酒浆也皆是为尔等所备,尔等无需拘泥,尽情享用便是!”
这个时期,人们还保持这原始的性崇拜,因此,郑王的话才落音,便有一些人立马迫不及待的将美姬拉入了怀中。
瞬间,殿内一片淫靡之气甚显。
有人欢笑有人愁,纵然是这样,可那些王孙大臣也不会当着公子旅和公子子明的面劝谏郑王。
郑国纵然遭遇战难,可郑都确依然繁华如故。
郑月安就像只鸟雀般不停的穿梭在那来来回回的人流中,她蹙着秀眉,不停的回头四处张望着。那道身形方才明明是往这边而来的,为何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呢?
她顿住脚步,就那样呆呆的驻足在人流当中,那身影,会是夏出吗?如果是,那他们为何不来找她?
这句身体纵然不是她的,可她心底里确突然出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思念之感,那股思念,源自于亲人之间的挂念。
几年的相依为命,大概姬乐安早已将他们当成了亲人吧,不若方才看到那道身影时她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她有预感,若是夏出在此,那么杨定然也是在此处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苦笑的摇了摇头,大概这便是借用别人身体的代价吧,有些债,她总得要还的。
抬眼看了看天色,郑月安又扫了扫眼十字路口的那颗大树,便解下腰间的青铜短匕提步走了过去。既然如此,不如请文远他们帮忙寻之吧!
将印记刻好,郑月安又在街上走了会儿,突然,她脚步一顿,随之又不缓不急地往一条巷子中行去。
那巷子越行越偏僻,片刻之后,居然没了人影。郑月安勾了勾唇,摸了摸缠在腰间的牛筋软鞭,这东西,自从做好,她还未试用过呢,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好了。
她软鞭缠至手间,她翻身跃至墙头,在墙头上猫着身轻声疾行了几步,突然,她猛地一甩缠在手间的软鞭,只闻‘哗’地一声,墙下那人便被软鞭狠狠的缠住了脖子。
郑月安自墙头一跃而下,就着手中的软鞭扼住那男子的脖子猛地往脱去,就在那男子快要窒息之时,她突然松开了手,一跃而起,一个膝盖撞向那男子的后背。
就在那男子吐血倒地之际,郑月安抽出腰间的短匕首,狠狠地逼了过去,冷声道:“尔是何人,为何如此鬼祟跟踪于我?”
那男子痛苦的哼了几声,道:“我乃晋公子亲信,此番是奉公子之令前来寻找娇娇的。”
晋公子?莫非是重耳那厮?
郑月安蹙了蹙眉,那厮寻她做甚,此时他不是应该趁乱回了晋国么?
见郑月安不语,那人又道:“娇娇若是不信,待我去除信物一观便是了。”
狠地摁住那男子,郑月安腾出一只翻了下那男子腰间的剑柄,扫了眼那上边刻着的晋文字符后,又将匕首往下按了按,冷声道:“他人在何处?”
“就在郑都。”
“郑都?”
“然、然。”斜了眼脖间的利器,那男子仍是不卑不亢道:“公子一直都在郑都未曾离开。”
那他又为何知道她在此处?莫不是那厮从他们一入城便派人跟着他们,这才在她半道下了马车后着人寻了过来?
不待她问出来,那男子便又道:“方才娇娇在街上行走之时,公子的车驾曾于娇娇擦臂而行。”
是了,方才她在街上寻人之时,的确有辆宽大的马车和她交臂而过,当时她还抱怨那马车挡住了她的视线,现在想来,那应是重耳那厮的马车无疑,因为她好像隐约扫了眼那马车的车牌,上面好似刻有晋文。
扫了眼那正被自己按趴在地上的男子,到底是重耳的亲信,被这般折腾过后竟然还能如此不卑不亢的答话,却是有几分血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