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还真是遗憾啊,如此精彩的表演,然而观众却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欣赏到这最终的结局。”
身穿儒雅燕尾服的老人轻笑着走了过来。
直到来到了源稚女的面前,“不过更应该庆幸的应该是你才对,稚女,这一切就要落幕,你才是那个唯一知晓一切秘密的人。”
老人幽幽的笑着,然后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直到脸上那张惨白色的公卿面具退却,赫然露出了一张显得威严的脸,那是曾经令整个日本黑道都为之惊惧的脸庞,而这张脸的本尊正是橘政宗。
“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原来你才是那头恶鬼,你隐藏的好深啊!
”
源稚女不由得惊叫起来,他抬头死死盯视着面前老人的脸,就像是看到了真正的恶鬼。
站在其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同样也是哥哥源稚生的老师,甚至是被其称作老爹的老人。可在源稚女的记忆之中,对方好像在之前就已经死掉了,死在了一场大火里,甚至连骨头都烧尽了,却没想到如今出现在了这里,而且看对方的表情完全是志得意满,春风拂面,哪里有半点狼狈的样子,别说被烧死了,对方甚至连一根小指头都没有受伤。
又何来死亡一说呢。
又或者是说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死亡,仅仅只是对方演的一场戏,一场由橘政宗亲手指导,展现完美演技的一场戏,而且在这场戏里老人的演技太过精湛,包括那最终的结局欺骗了所有人,也包括那向来睿智冷静的源稚生。
可能对方到死都没有明白,对方曾经是如此敬重的一位老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哈哈哈,其实我觉得这样的时刻我应该严肃一点,毕竟发生了这么多惨烈的事情,可实在抱歉,在这一刻我真的是抑制不住,因为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我看着你们兄弟两个人在血泊里厮杀,又是哭又是笑。感觉就像是两个小丑在那里惺惺作态,其实我很早就想出来了,只不过你们这场戏实在太精彩了,我还是决定要看完再出来,而且你们没有想到吧,幕后之人竟然会是我。
看好了,诶,我是橘政宗,诶,我是王将哎,诶诶,我又变回了橘政宗,嘿嘿嘿,你们能奈我何呀,两个傻逼,两个大傻逼!
!”
橘政宗摘下公卿面具,紧接着又带上公卿面具,随后又摘下公卿面具,就这样周而复始,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还不断朝源稚女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
一会对方是德高望重的大家长,一会对方又是狰狞诡诈的恶鬼王将,对方脸上的笑意也迥然不同,看起来极为多变,时而癫狂,时而洋洋自得。
正如橘政宗所说,他的确也想笑得委婉一些,可实在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那一口白牙暴露出来像是爆开的石榴。
“是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这个魔鬼,你该死啊!”
源稚女朝着橘政宗不断的嘶吼着。
而此刻橘政宗以及王将的形象已经在他心中完全的融为一体,那以前笼罩着层层迷雾,在这一刻都彻底变得清晰,两者都掌握着来自死侍的技术,双方都是棋逢对手,却又毫不相让,可实则日本的两大势势力蛇歧八家以及勐鬼众都是由同一个人掌控的,就像是两种工具,对方完全可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所有的人都是棋子,所有人也都是这头恶鬼的食物,如此以来很多事情就能够解释通了,只不过这一个真相太过于惊悚,王将以及橘政宗的所谓区别,难道仅仅只是一张公卿面具吗?
“哈哈哈,孩子,看着你那惊讶的表情,我就有一种得意的感觉,你以为你能够猜出所谓的真相吗?不,眼前的真相只是冰山的一角罢了,凭你们有限的智慧是完全猜不到那最终真相的,不过既然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也马上就要封神,所以就当是可怜你们,我愿意花上那么几分钟给你们讲一讲完整的真相,因为通往王座的过程太寂寞了。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失败者的衬托,又怎么能够彰显出王座的至高荣耀呢?”
橘政宗环绕着源稚生以及源稚女行走,可对方的话语更像是那个魔鬼的狞笑。
源稚女紧紧抱着源稚生,蜷缩在血泊里,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因为他觉得虽然在这一刻橘政宗显得非常冷静,甚至带着一股威严的味道,可对方的话语是如此狰狞与血腥,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将他们兄弟二人吃掉。
“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样,王将与橘政宗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中间就隔着一张面具罢了,我是勐鬼众的龙王,是你的老师,我同样也是你哥哥源稚生的老师,又或者说是对方的老爹。
我一边在暗地里指挥勐鬼众,又一边在暗地里指挥着日本最大的家族蛇歧八家,只能说你们太过于缺乏所谓的野心了,如果不是我的话,就凭你们哪怕过一千年,一万年也别想找到圣骸,是我手把手的教会了你们怎么样利用仇恨,怎么样利用征战来获得想要的权柄以及地位,我更是给你们构建了一张蓝图,如此一来你们才会不顾一切的去寻找神,因为无论是蛇歧八家还是勐鬼众,你们谁都不希望所谓的神会落在对方手里,仇恨甚至是战争这些都是极为美好的东西,它们归根结底才是这个世界上发展的推动力,只有在征战面前,人类的智慧才能够得到最大的启发。
归根结底,人类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征战史,只不过这些道理对你们来说太过于深奥了,你们只会在那里如小丑一般惺惺作态的演戏,明明相爱却又互相相杀,搞到最后两败俱伤,哈哈哈,别人会觉得你们可怜,但我却觉得你们可悲,更觉得你们可笑。”
橘政宗一边说着,一边发出得意的笑声。
似乎觉得到最后都没有人能够看穿他,他好牛逼哦,而同样他心中的那份得意也必须要有人跟他分享来见证他的辉煌,所以他才不急着将源稚女杀掉。
“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源稚女语气嘶哑。
心中那股愤怒汹涌激荡的,但他却不敢冲上去跟对方拼命,源稚女不仅仅是要守护自己的哥哥,也同样是因为源稚女心中的胆怯,他不是风间琉璃那头恶鬼,哪怕在地狱的最深处,他都能够爬出来,此刻他是那个山中少年,稚嫩而又敏感,曾经源稚女无比依赖自己的哥哥,而如今源稚生死了,他再也没有了依靠。
“我是谁?”
橘政宗冷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让自己的前胸能够挺拔一些,“你听好了,我是赫尔左格博士。曾经是第三帝国科学院里的一位科学家,同样也是最年轻的科学家,我被任命到北极西伯利亚港口进行基因试验,我是试验唯一的负责人,而同样我也是最了解龙族这个种族的人类。
当然了,我没有龙族血统,我无法跟你们这种能够称之为皇的东西相比,但我并不自卑,我也不像你一样敏感,因为我还有头脑,我可以想龙一样思考。
而你们呢,徒有可怕的血统力量,甚至能够举手投足之间将我杀死,可最终还不是在我的阴谋手段以及算计下两败俱伤吗?
你看看你跟你哥哥现在有多惨,你失去了力量,而你的哥哥也已经死去,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但我不一样,我像龙一样思考,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就会拥有龙的力量,所以这才是你们的可悲。”
橘政宗一边说着,一边从西装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银色质地的,里面是乌拉牌的香烟,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然后又在烟盒上慢慢的敲打,能够让里面的烟丝在碰撞下更紧实一些,抽的才带劲。
可仅仅就是这个动作,就让橘政宗在一瞬间成为了一名乌拉,完全可以想象到这位功勋卓着的科学家走出了图书馆,对方站在莫斯科寒冷的天空下,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拿出一根烟来点燃,寒风裹挟着烟气飘升出去。
尽管赫尔左格曾经是一名德国人,可对方在乌拉待了很多很多年,其实骨子里对于德国的记忆已经澹忘了很多,乌拉风格却深深烙印在对方的精神意识里,可就算如此,对方平时的举止行为也不是德国人,同样也不是乌拉,而是将自己精妙的伪装成一位日本人,地地道道的。
对于赫尔左格来说,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戏子,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他才是最有资格获得小金人的那位演员,其他人都弱爆了,就连风间琉璃这样出色的歌舞伎名家,在赫尔左格面前也不过如此。
赫尔左格一边抽着烟,一边自顾自的说道:“这个故事就有点长了,首先就要从一个叫邦达列夫的男人说起,现在想来那真是一个迷雾笼罩般的男人呀,就算是诡诈如我,最终也没能欺骗到对方,反而被对方算计,要不是我运气好,当初对方那一枪就会要了我的命,还好我心脏位置稍微偏右一些,对方的子弹也仅仅只是打穿了我的肺叶。”
赫尔左格抽着烟,语气感慨。
像是一位回忆过往的平凡老人。
其实赫尔左格本不用说这么多,完全可以一枪崩掉源稚女的脑袋,但是正如他之前所说,如今他距离王座仅差半步之遥,可却为此付出了这么多年的艰辛,怎么可能没有人跟他一块分享呢。
赫尔左格急于想要炫耀自己的智谋,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跟源稚女说,也就是说就算是此刻源稚女不想听都不行,他都会强行掰开对方捂住耳朵的那只手,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对方听。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初乌拉还没有解体,那个叫邦达列夫的男人从莫斯科来到了北极的黑天鹅港,对方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要跟我一块分享世界的王座。而这种说辞当然会说服我,因为在跟对方聊天的过程之中,我发现这个男人同样非常了解龙族,对方甚至是其中的一部分,也就是所谓的混血种。
而且那个时候对方的野心比我想的还要大,因为我仅仅只是想要利用这基因技术来复制混血种,也就是想要的超级战士,但邦达列夫不一样,他想要的是那来自海底深处的白王圣骸,尽管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收集到的那些绝密情报,但我知道在邦达列夫这个男人面前,我对龙族的了解还非常少,所以那一刻我极为心动。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其实邦达列夫说了那么多绝密的事情,目的就是想让我跟着心动,想让我跟他配合,到了最后要即将离开黑天鹅港去寻获宝藏的时候,对方却冲我开了黑枪。
但命运使然,我没死,反而在很多年后重新找到了那里,而对方那个时候都已经在日本展开活动,可就算对方如此完美的谋划,最终同样还是死在了我的枪口下,我后来就利用了对方的身份,一直蛰伏在日本,最后更是一点点的掌控了蛇岐八家,我后来更是通过蛇歧八家的权力间接制造了勐鬼众。
可以说你们勐鬼众以及蛇歧八家会如此对立,是我一把手扶持起来的,也许要是没有我的话,可能蛇歧八家那些失控的族人们大多数都会被关在黑狱里,就算是有小部分逃出来也不会形成气候。
但我偏偏又给了他们一个家,你知道吗?那些所谓的勐鬼众,在我看来就像是一条条狗,他们在最落魄的时候是我给了他们骨头,而他们就甘愿为我付出生命,你知道吗?稚女,这就是人性啊,我了解人性,因为我凌驾在人性之上,我之前说过我如龙一般思考,所以我所思所想总是比人类更快一步,我只有这样才能比别人走得更远。”
赫尔左格滔滔不绝的说着,语气之中充满了得意与自豪,他甚至开始兴奋的抓耳挠腮,那何止是小人得志啊。
“你真的……该死啊!”
源稚女看得咬牙切齿,他浑身颤抖的抱紧了源稚生的身体,这一刻他是如此的想要杀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