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虽是身子虚弱,可连续睡了两天也早已没了睡意。她见锦瑟等一行丫头走远,便穿上衣裳小心翼翼起床。
玉婉打量着屋里,这间屋子很大,装饰的很是雍容华贵。大理石地面光洁透亮,能照出玉婉的倒影。房中桌椅都是紫檀木所制成,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幽香。桌上摆的茶杯器具看起来也非同一般。
房中正对着门的方向一张大床摆在那里,那张床足足能睡好几个人,床上铺的大红丝绸被面上绣满了大朵大朵粉色的牡丹花,一对颈枕上甚至用金线勾勒出童子嬉戏的场景。床上悬挂着两层帘子,一层纱帐一层绸,仅仅这帘子,就将女子闺房表现的淋漓尽致。
离床的不远处安放着一副大大的书架,足足有半面墙那么宽,书架上除了满满厚厚的书外,还摆着很多精致的玩意儿。有花瓶,有玉器,有珊瑚,有宝石,整个就像是一面展览墙。那些饰物玉婉几乎都叫不出名字,只看着十分的贵重。
书架前有一张长长的案几,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那毛笔从小狼毫到大狼毫一字排开的挂着,很是好看。
房中各处都有盆景,即便是冬天也显得绿意盎然。
不愧是太子府,装饰设施都是玉婉从未见过的雅致。只是,她记得自己曾说过,从此以后,再不踏进太子府半步,如今,却又进了这里。
只是这次,比起上次的吃穿用度,真真是天壤之别。
玉婉笑笑,果真是事不由人,不知是否该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外面似乎有风,刮得窗户吱呀作响。玉婉扶着墙慢慢走到门边,推开门,一股寒风呼得吹来,吹得玉婉发丝飞舞,连眼也睁不来。
玉婉将手挡在眼前,慢慢睁眼,却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
整个院子铺满了红色地毯,周围无论树上花上,都盖上了大红色绸子,屋檐上一排排,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灯笼,被风吹的左摇右晃,就是坚持着不肯掉下来。院角处的柱子上彩带飞舞,妖娆的不像话。整个院子被装饰的一派喜庆。
玉婉的脑中忽然冒出那几个字:十里红妆,迎你入门。
君凛,这一切,都是你吩咐的么?
原是你都还记得这一切,可当初你娶清涟,是否也是这样的场景。
玉婉心中酸涩,呆呆立在那里,任凭风肆意的吹着。
“哎哟,外面风这样大,姑娘怎好站在这里,若是不慎染上风寒,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太子殿下砍的。姑娘就当心疼奴婢,快些进来吧。”锦瑟不知何时来了,见玉婉站在风口上,连忙将玉婉拉进房中,关紧了门。
“原是奴婢的不是,本该留两个丫头照看姑娘的,奴婢真是该死。”她说得很是自责,抬手就要给了自己一耳光。
玉婉见了,连忙拉下她的手,“怪不得你,是我想随处走走。院子里……”玉婉并未说出口,可锦瑟的眼中却是了然的神色。
“那是玉婉姑娘昏睡的这两天,太子殿下命人做的。姑娘现在表面看着简单,那红色布绸下可是另有千秋呢。”锦瑟答道,顺带着制造了一些神秘的气氛。
“有什么?”玉婉止不住好奇。
“这个奴婢可不敢乱说,万一太子殿下知晓了,可有得奴婢受的。”她说得一脸惶恐,好似君凛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大魔头一般,脸上夸张的表情很是逗人,转而她又笑了,“本就是太子殿下专门为姑娘准备的,姑娘也不必心急,早晚是能看到的”。
那话说得就仿佛玉婉是个。玉婉的脸上染上红晕,有些不好意思,“锦瑟姐姐说笑了,婉儿并无那个意思。”
“姑娘唤奴婢姐姐,可是折煞奴婢了。不过奴婢说句真心话,太子殿下对待姑娘,可是一片真心的。姑娘昏睡两天,太子殿下衣不解带的守着,茶不思饭不想,连奴婢看着都心疼。”锦瑟说得很真诚,言罢还用袖子抹了抹眼。
玉婉听着,却是默不作声,并没有过多的情绪。窗外寒风依旧呼啸着,却吹不开玉婉冷淡的面容。
查觉到玉婉的冷淡,锦瑟尴尬一笑,“瞧,奴婢说着倒忘了正事。”说着从身后丫头的手上接过一只碗,送至玉碗跟前,“姑娘的药熬好了,姑娘快趁热喝了吧”
那是一碗浓稠的药汁,黑呼呼的,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玉婉对那碗看了很久,又转头满眼求救的看着锦瑟,锦瑟此时却不肯退让,“太子殿下特意交待,这药一定让奴婢亲自看着您喝下。”
玉婉无奈,只得端起了碗。放到唇边时一股腥味扑鼻而来。玉婉皱眉想了想,忽地将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倒是把锦瑟吓了一跳。
“这药我不喝,以后也不必再送来了。若是太子问,就说是我说的。”玉婉也不解释,只冷着脸好似下命令一般对锦瑟说。
锦瑟似乎知道其中缘由,左右为难,“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心意,姑娘又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的身体,我自然晓得,没得让别人挂心。我也累了,你们先下去吧,我的话,你照样传过去就是,想来他也不会难为你。”玉婉声音冷冷,突然变了脸色倒让屋中其余丫头胆战心惊,皆是低下头小心翼翼后退了两步。
锦瑟还想再说些什么,玉婉却转过身再不理她。她无奈,只得带着丫头们退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