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山庄里,念红药坐在药王的床边,看着病危的父亲,默默地擦拭着眼泪。
正午刚过。
“吱呀”一声,药王小屋的木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很自觉收起青虹剑的念红裳和一身店小二打扮的陆离,以及一身店小二打扮的叶青衣。
陆离和叶青衣在念红裳的淫威之下,不得不洗了一个澡,换了两身衣服才被批准上了青虹剑。
叶青衣刚下飞剑,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以显示他中毒不轻,念红裳没好气的在小屋里随便抓了几个药瓶子,随手甩给了他。
叶青衣咕噜咕噜两声就吞了个干净,他眨巴眨巴嘴巴,打了个饱嗝,问道:“念姑娘,这药还蛮好吃的,还有吗?再给我来两瓶。”
“这位就是那个黑袍人?”念红药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怪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手中的两个药瓶子,安胎药也有这么好吃?
“嘻嘻,姐姐,你猜他是谁?猜对了我就把青虹剑借你玩。”念红裳一脸我赢定了的表情。
陆离在一旁脑门一黑,青虹剑好像是我的吧!
“我先给你一点提示。”念红裳洋洋得意的说道,一副即使我告诉你他是谁你都不可能猜到的样子。
“叶青衣?”念红药盯着那怪人看了好久,弱弱地问道。
“啊?”念红裳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念红药,“不行,不行,姐姐你耍赖,你一定早就认识他了。”
叶青衣激动地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这位姑娘,没想到我隐藏的这么深,却还是逃不出你的眼睛。不错,我就是那个十年磨一剑,一剑平青城,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天纵奇才,貌比潘安的叶青衣。”
“小,小,小剑神!”念红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店小二打扮的怪人,她瞪大圆圆的眼睛,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惊叫出声,就跟当时念红裳知道叶青衣的时候一模一样。
“挨?”叶青衣楞在一边。
“姐姐,你不认识他?”念红裳也是愣在当场,虽然她觉得这才应该是知道叶青衣时的第一正确反应,可之前姐姐明明已经说出了叶青衣的名字,他们难道不是早就认识吗?
“不认识啊。”念红药惊讶的捂着嘴巴,怯生生地打量着叶青衣。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念红裳嘟着嘴巴说道。
“他衣服上写着啊。”念红药怯生生地指着叶青衣的衣襟上,“叶青衣”三个小字。
念红裳一把扯过叶青衣,紧紧地盯着他的衣襟,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就要拔出青虹剑,可是青虹剑却纹丝不动,她又使了两次力,都不能撼动青虹剑分毫。
她气得一脚踹在陆离身上。
陆离真是拿她没撤,剑指一引,青虹剑“铮”地一声出鞘。
念红裳拿起青虹剑,手起刀落,叶青衣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任由他的衣襟被大卸八块,捎带他几根油亮的秀发。
“那个,陆离,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叶青衣看念红裳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是越砍越凶,吓得一溜烟跑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办正事呢。”陆离看着念红裳作势又要来砍他,威声道。
“哼,一点都不好玩。”念红裳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把青虹剑插入剑鞘之中,从背上狠狠的摘下来,套在念红药的脖子上。
念红药呆呆地看着挂在脖子上的青虹剑,好一会儿,才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被青虹剑的重量压弯下去。
这时念夫人也听到了陆离和念红裳回来的消息,从书房赶了过来,如今药王山庄的大部分事务都落在了她和风火二老的身上。风火二老在炼神还虚之后因为伤了元气而进入了闭关修炼。特别是火老,他的脸色在这之后就一直不是很好。
“黑袍人在离开药王山庄之后就没有回到过叶青衣的酒馆内,哦,黑袍人之前一直就住在叶青衣的酒馆里,恩,就是刚刚那个叶青衣。”陆离对着念红药和念夫人解释道。
“不过可以基本确定黑袍人应该不是药王救下的已死之人,因为他在叶青衣的酒馆里住了好几天才上的药王山庄,一个死人不可能自己走到药王山庄。当然也有可能他来到药王山庄之后才死的。不过这样想的话,要怀疑的人数就应该又要增加了。”
陆离没有说乱序八卦的事,他想留着等赵河图回来之后再商量一番。
第二个回来的是小和尚,他在陆离他们刚回来不久,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风尘仆仆这个词或许还用的太轻了,因为小和尚在回来的时候,简直就已经成了一个泥人,他的鞋子上,裤子上,衣服上,光头上都是泥土,其中也有掺杂着其他不明的东西。
念红裳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小和尚,然后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狠狠地瞪了一眼陆离。
陆离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不再理念红裳。念红裳那个气啊!
小和尚朝着众人摇了摇头,说:“阿弥陀佛,那马大年佛已经早登极乐了。”
这样又排除了一个,三个排除俩,念红药和念夫人都急切地等着赵河图的到来,念红药更是翘首以盼。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赵河图才回来了。
念夫人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河图说不出话来。
一向活泼调皮的念红裳怔怔地说不出话,贝齿紧紧咬住嘴唇,鼻翼翕动,眼睛红红,眼泪一下子就有如决堤,居然抽泣起来。
反而是一向软糯哭哭啼啼的念红药,毫不犹豫地拿来药箱,她先温柔地将赵河图被血液凝固的衣服,用剪刀轻轻地划开。一刀一刀,很轻微,很细心,却不慢。
然后,她又打来热水,用毛巾轻轻地将赵河图右臂的血渍擦去,一下一下,很柔很轻,生怕触痛到他。
最后,她取出金针,一针一针,极其耐心地将赵河图的血止住。
做完这一切,她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却没有心思去擦拭,她的目光坚定,柔弱地声音里自有一股坚定风采,让人感觉她小小的身躯里潜藏着无限的力量。
“你的右臂呢?我要为你接骨!”这时候的念红药,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上只有医生和病人,而现在,赵河图只是她的病人而已,在病人面前,医生永远不会懦弱的退缩。
直到这个时候,念红裳和念夫人才如梦方醒,念红裳俏脸含泪,一脸希冀地看着念红药。她哽咽地说道:“姐姐的医术可是连爹爹都夸奖过的,姐夫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呜呜呜。”
“河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念夫人也关切地问道。
小和尚口诵一声阿弥陀佛之后就不再说话,今天,他似乎比之之前让人觉得更加遥远了一些。
陆离则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河图左边肩膀上,襁褓之间的一个婴孩,正握着小拳头,张牙舞爪地朝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