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并不知这两人正在讨论着自己。而她却伸出手去拥抱张开双臂的云清九,云清九等这一刻很久了,久违多年的拥抱,这么多年的苦楚都已经吞咽在心底里,随着今日的温暖都烟消云散了。阳光折射进天牢,更加能够让他逐渐冰冷的心起死回生,荒芜了很久的心田慢慢受到了滋养。她的下巴嗑在他的肩头之上,细细跟他数着这么多年在外的事情,云清九极度有耐心的认真听着她说话。
"九哥哥,倘若有一天这云氏亡了,你会跟着我一起离开东陆吗?"顾以安很是认真的拍着他后背问着,云清九笑了笑。
"那小白白会带我浪迹天涯吗?"
"会,所以就委屈九哥哥在这天牢中多呆上些时日。待往后东陆被平定之后,以安再接九哥哥出这天牢。"顾以安一语双关说着,云清九也答应她的要求。
顾以安松开了自己的手,将天牢里把守的人换成了自己的人。她大步流星的走在这帝都中。
夜晚顾以安收到了安王逼宫的消息,她靠在床榻之上,手中把玩着的玉坠正是从别处得到的,安王这就耐不住性子了?是准备打前锋吗?顾以安权当自己听不见这个消息,紫衣跟蓝衣都已经被她光明正大弄到自己身边伺候着。宫中有一半的禁卫都是出自玲珑阁。君洛离却出去办事情去了,顾以安也没有过问那么多。紫域调教出来的亲信他该去验收了,都已经玩了那么多月,是该看看紫域的成果是如何了。君洛离顺着紫域给的地址过去了,却看到紫域正趴在树上呼呼大睡着,正在操练着亲信的人是君玉,君玉看到君洛离来了,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主子。
"紫域还有这份闲心睡懒觉。"
"兴许是累了。"
安王听见皇兄的孩子回来了,直接耐不住性子了,那个孩子怎么可以回来,而且还被封为皇储。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若是没有那个孩子自己可以很顺利的成为储君啊,先是云清九现在又是那个孩子,安**疑这是个假消息,是皇兄为了自己的位置安抚着东陆百姓才撒的谎言。他一定要进宫揭穿这个阴谋,于是他带着自己的亲信闯宫去跟平景帝对峙,他万万没有想到过因为自己的冲动被定罪成为以下犯上的谋逆之最,他轻松被禁卫拿下时,直接被送去顾以安现在所居住的宫殿中,顾以安这个时候还未睡觉,平景帝已经将宫中大部分的权利都放水交给她了。安王闯宫的消息传入太后的耳朵,太后直接被惊到了,那可是她的亲儿子,怎么能被压到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宫中,平景帝虽然承认这个游医就是当年在宫中消失的孩子,可太后却不信他的说辞,只觉得他这是想要蒙混过关,想要拖延时间去寻找那个孩子的下落,分明当时宗室与自己派了那么多人手去追杀那孩子,那孩子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她有点不相信有活口留在世上。
太后也急匆匆摆驾赶去顾以安的宫中,顾以安这时正在院子中赏月景,安王被禁卫押到自己面前时,她恰好在那边慵懒吃着紫衣现做的糕点,紫衣跟蓝衣正站在她身边伺候着。安王一见到这个冒牌货自然是不愿意跪下来,蓝衣却走到他旁边一脚过去直接踢疼他的小腿,强迫着他跪在地上跪在顾以安面前。
"皇叔何必给侄子如此大的见面礼呢。"
顾以安带着嘲意笑着,赶来的太后正好看到顾以安的人踹自己儿子那一脚,她还未来得及说,便看到自己心疼到心坎上的儿子竟然跪这个不知来历真假的储君。
"放肆。"太后激动的走到顾以安面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安王。"他可是你皇叔,你怎么让他跪你。"
"君是君,臣是臣。臣跪君天经地义,何况皇叔在没有任何通报的情况之下深夜闯宫这又是何意?"顾以安轻描淡写的说着,"侄子真的好害怕。"
顾以安在看到安王那杀人的眼神之下,假装身体在发颤着。露出一副我很害怕的模样,可眼中的笑意是遮不住的。
"你还未当上这东陆的帝王,怎么可以称自己为君,你将你皇叔视在何处?"太后严厉的呵斥着顾以安,可顾以安不以为然却拍手笑着。
"那安王叔这闯宫又是将皇叔视在何处?宫中就是这样随意让人闯的吗?何况安王叔这段时间不是该在府中好生休养着吗?"顾以安很毒舌的说着,她的眼睛瞄了他的痛处一下,安王脸被呛的顿时难看起来。
"云清承。"太后喊出顾以安最先的名字,君洛离只知道她叫做云倾倾却不知道她男儿身的名字却是云清承。"他可是你皇叔,没想到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竟然会变成长幼尊卑不分,皇祖母真替你已故的父皇与母后寒心。"
太后简直是个戏精,说哭便哭了,还不是那种假哭,是发自内心的哭泣。顾以安看到她那副好玩的样子,直接将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去。这算是宫中一个笑料吗?紫衣看着她不顾形象的大笑,在顾以安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裳,让她别笑得如此夸张。太后听见她的大笑顿时尴尬了,自己的难过竟然被她当做笑话来看待。
"皇祖母这话便言重了,清承不过只是在说些事实罢了。皇叔如今这副样子是该留在府中休养,若不是府中的王妃已经为皇叔开枝散叶了,恐怕皇叔要绝了后。"顾以安故意戳着安王痛处说着,安王之所以变成这副局面,一切皆因他鲁莽一句冲撞云清九才导致这样。
"你云清承别太过分。"安王被戳到痛处死死瞪着顾以安看,可顾以安却很不严谨看着他。
"我怎么就过分了,皇叔倒是说说看。"
"够了,你皇叔也是无心之举,早点放他回府休息吧。"太后想要将这件事情快速圆过去,可顾以安却不想要轻易放过他,饶有兴趣的抬起下巴看着安王脸上此刻的愤怒。
"放他走?这满宫多少双眼睛正盯着看宫中发生的事情,若是清承随意放走皇叔,那这宫中所立着的规矩岂不是作废,传出去怕是有损云氏的脸面。"顾以安故意挑刺,也故意拿出宫中的规矩说事,"皇叔这般闯宫没有个确切理由怕是难以服众吧,何况深夜来访没有任何的传召更加是拿云氏的律法当做摆设吧,皇祖母这一句无心之举轻巧的掩盖过去,怕也是不容易圆过去吧。"顾以安这是在嘲讽着安王与太后没有规矩,没有按照规矩办事,她有意去为难着安王,可太后却被她的话给震住了。
"那你想怎么样?"安王咬牙说着,他就不信她敢将自己怎么样,更加不会杀了自己。
"那就杖责***板吧,再关押进天牢。"顾以安淡淡吩咐着,蓝衣记下她的命令,准备动手时安王却被太后给护住了。
"罪责没有那么大,你这是仗着你皇叔给你的权限如此对待你的安王叔吗?"太后只觉得这个人留不得。
"安王叔目无王法,清承杖责他***板已经很轻了,若是按照律法而行怕是已经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顾以安轻笑了一声,太后的态度也过于儿戏了,将这律法看得也过于轻了。"深夜闯宫可以算是逼宫,若是宫中禁卫没有守好怕是引起大乱,届时可怎么说清楚这事。"
顾以安越是冷漠,太后越是来气,这不是拿鸡毛当做令箭吗?太后觉得这是件小事,完全可以睁一只闭一只就这样过去了,何必计较这么多有伤和气呢,可顾以安的态度却让她很不舒畅,她竟然敢拿律法出来压自己。
"既然清承态度如此强硬,要打就打我吧。"太后居然在顾以安面前撒泼着,可顾以安像是那种会随她愿的人吗?
"蓝衣别客气那就动手吧。"她轻轻启口着,丝毫没有拿太后的话放在耳朵里过。蓝衣坏笑着搓着手,紫衣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是憋着坏心眼了。
只见他喊玲珑阁中的人来将安王捆绑起来,直接捆绑在院子中的大树之上,然后将太后也粗鲁的捆绑丢在地上。原本是杖责的却被顾以安改了心意,变成了用鞭子抽。她抬眼一脸从容的看着安王被绑在大树之上,杯盖轻轻碰着杯沿,她端着已经由滚烫变成温的茶。太后口里被塞了一块破布,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一点也没有尊贵的样子,反倒是很狼狈。她的挣扎只会让顾以安看笑话罢了,一对没有眼力见的母子两罢了。安王看着鞭子向着自己飞来的那刻,抽打在他身上的那刻格外疼。
"云清承。"他撕心裂肺的吼着,顾以安却扶着自己的头慵懒的靠在这边脸上带着笑意。
"皇叔,就算你再怎么喊侄儿,今日的事情终究还是要有个交代。皇叔也要为云氏想想啊。"
"云清承。"安王又念了一次她的名字,顾以安却指挥着紫衣给自己剥葡萄。完全没有将他的样子看在眼中。
"如果不见血那就打到见血为止。"她残忍的说了这么一句,太后听见她的话当场手脚冰冷起来,云清承怎么如此的大胆。"这宫中人也多,倒是让那些禁卫多看看擅闯进宫是种什么代价。"
紫衣听见她的话福了福身,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去召集那些正在当差的禁卫以及伺候着的奴婢太监来看热闹,顾以安的狠是不见血,她的手段暂时没有那么明显的摆出来。一大批正在当差的人过来看顾以安如何惩处着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