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时整个身体都会因为疼痛而发抖,唇色也是惨白如纸,整张脸上毫无血色可言,她穿着的白裙子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先前留着的鲜血已经干涸成硬。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跟个鬼一样,低垂着无力的头。身体往后退铁钩更深入血肉一分,她哼了一声这疼痛难忍,都忘了自己是被折磨了多久,被囚禁了多久。手腕脚腕都是有铁链印子,脖子也被栓住铁链,她口干舌燥时都没水可以解渴,她想咬自己舌头出血解渴的力量都没有,双手颓然着。她背后的那铁钩锋利无比,隐隐约约能从她的血肉中看到那铁钩的存在。体内的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浑浊的水加满牢活着游动的水蛭无一不是在提示她现在的处境。神采奕奕的脸现在已经惨白如纸。皮肉模糊不清还有不同痕迹,新伤旧伤交错纵横一起,满目疮痍都不够昭显她的可怜。
"兄长,啊倾快要受不住了。"
她所渴求的光芒并没有前来,眼皮子好重好重,混混沉沉的感觉让她快要打不起任何精神来,她闭眼间还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向她走来。叫喊她不要睡过去,坚持守住自己的本心。她好好的身体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不仅有鞭伤还有被烙印,是铁被烈火烧红了烧得滚烫,直接按在她的肩头上。她两边肩头上都有明显烙印,她还是有些微弱呼吸在,她并没有衍生寻死的念头,反而是坚持着要让自己活下来。活下来才有希望报仇,活下来才能将道貌岸然的神帝碎尸万段。
随着昏迷后她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深,身子被浸泡在冰冷还带着水蛭的水牢中,那种寒冷不断在侵蚀她温热的心,使得她被现实打了一个响亮巴掌。水牢中的水蛭都被好看的剑花所破膛开肚,水蛭在水牢里呆得都吸撑了,流出来的血布满在水牢上,顺着弧度慢慢往下落。弥熙从光明之处冲进暗无天日的水牢中,他看到得是满身伤痕外加已经没有任何活动的她,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剑还染着猩红色的血,血水还滴落在黑暗的水牢中,滴落在浑浊的深水中。他用力用剑砍在铁链上,可铁链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明明他取来的剑可以劈任何东西的,为何铁链没有断开。她身体里所栓着的铁链因为剑的一劈紧缩起来,她的五脏六腑都被锋利的铁钩所刺穿,又一次流出那令人窒息的血液。她的身体比摇曳在风中的落叶还要轻,她浑身已经失去所有的感知。温热的血液喷洒在他衣裳上,他的眼睛都变了颜色,发狂剑花不断落在铁链上。他难以想象这个小姑娘是怎样以一身傲骨都不屈服在神帝的淫威之下,他甚至是不知道小姑娘是以什么惊人意志力熬过这些痛苦。鞭子烙印火烧水浸。什么酷刑都施加在她身上。他所谓的父亲不过就是个披着一层皮的畜生,弥熙对他的恨越来越浓。他的眼泪落在铁链上,铁链却突然害怕挣扎松开她的身体,她冰冷的身体落入他温暖怀抱中,弥熙输入他纯净的灵力去护住她的心脉,小姑娘怕是很痛吧。
他抱着她浑身湿漉漉走出只有灰暗没有任何亮光的水牢,用灵力去摧毁这暗无天日的水牢,烈火焚烧这幽冷的水牢,他飘逸身姿在烈火笼罩之下多么的孤冷。他手抚上她的额头灌给她温暖,去驱逐她身上的那股冰冷。
她身上的善意被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只有漫天恨意,与那从心底里深处冒出来杀人戾气。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一夜间神族里所有花朵都枯萎,死气沉沉压在心里很不好受。
弥熙最后看了一眼这没有纯善只有罪恶的地方,这里的活路不都被神帝堵死了嘛,他笑得悲凉。眼下逃出神族才会有活路,他眼中那一抹嘲弄已经深入底,他离开了神族逃出神帝的牢笼。只身带着昏迷不醒的她前往九幽之地。只有九幽之地才是他们最好的去处,他这行为已经算是叛出神族了。
传说九幽之地囚禁着最强悍的凶兽九幽兽,即便是九幽之地是宝物的聚集地,也无胆大的敢触九幽兽的爪子。九幽兽凶狠的样子被说书得模仿是惟妙惟肖。九幽之地还能有一线生机,而别处都没时间能够给他退路。
这日闲来无事晒太阳的九幽兽正打盹着呢,感知到有东西涉足它的地盘,眼皮子抬了抬懒散的趴在树下不愿意挪步。又是什么东西敢冒着风险来,不怕被它一口给吃掉吗?九幽兽想起身但是懒惰的那根筋在脑子叫嚣着,它磕在地上懒洋洋的光透过树荫洒在它身上,这惬意到让它起不了身。
弥熙不知自己一踏足九幽之地的那一刻,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艰难的睁开眼睛环顾了周边环境。她这是被带来九幽之地了,可她只能睁着眼睛却没办法说任何话。倘若能说话,她便能让九幽兽保护好自己。九幽兽莫名打了个喷嚏,它可是个兽类,怎么可能会像普通人类一样会生病呢。它的爪子在地上摩擦着,心里总是有些不舒坦,总觉得好像哪里是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真心让它不爽。
她窝在弥熙怀中艰难睁眼,她额间那抹淡淡海棠花印记随着弥熙脚步越走越远,那抹印记就深的可怕。印记可以召唤出来她以前放在九幽之地让九幽兽看管的弓箭。可现在却没有丁点力气能完成这件事情来。她额间的那抹花印由浅变深,灼热在她额头。
神帝在得知弥熙闯出神族时立马第一时间赶来水牢。发现眼前的水牢已经是废墟一片,那烈火焚烧的痕迹没有被弥熙刻意抹去,相反是留下了一个有力的证据,可以指证毁灭水牢是弥熙所干的。神帝因为这件事情勃然大怒下令追究弥熙所犯下的弥天大错,并且要让追兵缉拿弥熙归案。
追兵追到九幽之地时胆子却缩小了,不敢轻易踏进这个有九幽兽镇守的九幽之地。
就怕被九幽兽当做是盘中餐给吃抹干净,连个骨灰渣都不剩下。他们互相推搡着对方,让对方先进去自己再跟着进去。可追兵当中压根就没有领头羊的存在,以至于是没有谁会傻到这种地步,要冒着被九幽兽吃掉吞进肚子里失去生命的风险。当所谓一时的英雄。这种英雄到最后也顶多只能被口头上表扬,实质上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弥熙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她已经醒过来了,抱着她停步在一株大树底下,抱着伤痕累累累的她钻进树荫底下。他脑海里浮现了她与他曾经在树荫底下发生过的事情,现在想想就是一个悲哀的开端。若是当时没有她的介入,是不是她就不会被神帝给惦记上了,弥熙悔恨自己的当初。
趴在树荫底下休憩的九幽兽抬听见声响猛然起头来看到有两个不怕死的活物向着自己靠近,一个是浑身都是血,一个是狼狈到看不到任何的光彩。它的鼻子用力嗅了嗅,从那血腥味里飘出来的味道很香甜,激发它内心的渴望,好想吃掉这美味的活物,它的眼珠子都开始被香味所迷离着。它已然被这美味香味引诱得直流哈喇子。它的舌头在嘴里左右蠕动着。这送上门的美食它肯定会笑纳,吃掉这美味的活物自己也就可以好几天不需要进食了。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声响来,弥熙完全都没有注意到九幽兽已经准备要开始进攻了,他都没有做好防御措施,九幽兽带来的幻境让他深陷在其中。
她喘着微弱气息,喘气的声音还带有着不同寻常。她轻松破掉九幽兽所营造出来的幻境。灵魂漂浮到九幽兽的面前,九幽兽龇牙咧嘴看着空灵的灵魂出现在自己面前,它有些迷茫。这个灵魂怎么离体了,那它只能吃她的肉身了,而不是连同灵魂一块吃下去了。九幽兽一脸不高兴,这违背了它的初衷,它是两个都想吞进肚子里。
"你还好吗?"灵魂的声音很空洞,沙哑还透露着好久不见的滋味。
九幽兽特别烦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来跟自己打交道攀上关系。还特别痛恨吃不到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显摆能力。它脸上出现了不耐烦,跑过去张开大嘴一口吞进去这经过。
没想到灵魂却漂浮到上空去了,它动怒了爪子一伸将漂浮着的灵魂摁在地上。爪子使劲扼着她的喉咙。她脸色很不好看,她脸上的表情让九幽兽看得有些不清。
"你都忘了我吗?"那灵魂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慌,甚至是眼中一片清明。没有浑浊泥泞的唯独只有干净。她不畏惧自己的危险。"忘了我所寄存在你这里的物品吗?"她这话一出,九幽兽的爪子有些松动了。它甚至是不敢确定她是不是那位好心释放它的。
九幽兽吞咽着口水,一眼懵懂的看着没有任何挣扎的她。她脸上露出笑容是足可以解除冰封万里的寒冰。这种笑容它在另一个人脸上见过。九幽兽松开了摁着她的爪子,缩了回去。它以疑惑的神情深望着她,想要从她脸上寻找到一个答案。它所渴求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她。
"你是谁?"九幽兽声音有些怪怪的,听起来没那么的好听动人。"你所言的寄存之物是什么?"因为容貌不同,它不敢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它现在只能试探的问。"你所言的真假虚伪九幽之地何处寻起。"
"容貌能改,声音亦能变。可记忆不会被篡改。"她说得模棱两可,听得九幽兽是云里雾里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重点。它想要的是最为重要与致命的那一点。九幽兽不满的哼唧着,尾巴一甩一甩没性子等待她的胡扯。
"倘若不说清楚,别怪本座吃了你。"
它恐吓着,她却露出来甜美干净的笑容来。
它还是如初见那般凶巴巴,可它内心深处还是善良的。她以前之所以可以解放它,就是因为它的善良还是存在,而不是被罪恶所腐蚀掉。
"你还是没有还那么大的脾气。别人会被你的恶相蒙蔽从而惧怕你,而我不会去惧怕一个通过我手被释放出来的干净灵魂。"
她的话一出,九幽兽眼里出现了震惊。她这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善良的,罪恶明明已经被它抛弃了,为何还要弥漫在它周边。她的话无非就是在警告它,她就是那位大人。那位从光明中涉步入黑暗罪恶的深渊。
九幽兽躯体一震,是那位大人解放了它。是那位大人救它脱离一切的苦难,一切的罪恶。它生来便游走在罪恶中,触碰到的边缘也是罪恶与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