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喜安当铺出来,白离特意绕到药堂买了些纱布和止血的外用药。
这止血的药价钱不便宜,足足花了他六两银子,他将还没捂热的银子递给药堂大夫的时候可别提有多肉疼了。
这哪里是敷药?这分明就是敷金粉啊。
但仔细想想这两百银子当的还是他的东西,白离心里便平衡了一些,花点在人身上也是应该的。
白离刚一推开门,便被一股力用力朝里一扯,手上的东西也应声落地。
“喂!”只见那始作俑者正拿着一把柴刀架在他脖子上,柴刀尖还落了一截被整齐斩下的头发,他顿时汗毛直立,没好气的出声,“是我!”他不记得他家拿来看柴火的柴刀有这么锋利吧?
目光一转又见地下还放着一块用来磨刀的砥石,白离不禁咋舌,这家伙该不会是为了砍他的脑袋,还专门磨了刀吧?
天哪,他白离这是招来了什么祖宗。
“你去了哪里?”男人的声音清细有些微微的沙哑,五官精致却是带了几分还未消去的稚气,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罢了,哪里来的这么重的戒心?
白离抬手扬了扬手上仅剩的一瓶药粉,又指了指方才掉落在地上的纱布,挑眉道:“还能去做什么?给你买敷伤口用的药粉还有纱布。”
他用手将他手上的柴刀挡开,去捡地上的东西,口中不满的喃喃,“好歹也是救了你一命,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哼,要不是为了那两百两纹银,他直接就去报官了!省得要将这个人当祖宗伺候着不说,还要有被杀的风险。
男人放下手中的柴刀,一脸若有所思,方才那动静不免让他背后和肩膀上的伤口裂口,需要重新包扎。
白离见他望着他的方向神色有些犹豫和迟疑,以为是这人良心发现想要向他道歉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嘛。
“你也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以后态度好点就……”
“还不快过来帮我包扎?我不嫌弃你手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那男人似乎没听清楚,皱眉问,“你刚才说什么?”
白离咬牙切齿,“没什么!”
该死,是他想太多了。什么鬼的孩子,简直就是只二世祖!
他再次皱眉,不悦道:“那还不赶快过来!”
白离硬生生忍下想要将这人和着泥扔到井里去的念头,认命的过去给他包扎。谁让他手里还握着他的命呢?
等到白离上了手,男人略微皱起的眉却是渐渐舒张了,这男人的手也没他想的那般粗糙笨拙。
“我说……如今我也算是救了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你那什么‘荆棘草’的解药给我?”白离边替他裂开的伤口包扎,便旁敲侧击似得问道。
“急什么?”男人方才舒张开的眉头复又皱起,“等到合适的时机自然会给你,总之不会让你死的。”
白离一阵气恼又不好发作,手下没忍住就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