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我是我。”阿弱一想到这个人,就想起自己是他的弟子,骨子里跟他留着一样的血。所以塔里所有的野心和欲望,残酷和冷暴,要说他身上一点都没有,他不信。
阿弱就是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塔里,才如此厌恶别人再提起塔里这个名字。也厌恶别人把他和塔里相提并论。
一双媚若无骨的手揉上了阿弱的眉心,而阿弱罕见地没有抗拒女子的靠近。
黑夜里,女子紫色头发随风飞扬,卷着香味向阿弱袭去。她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茉莉香味,像是刚从花园里过来的。
香炉内的香渐渐烧尽,心字已成灰。
女子替阿弱捏着肩膀,柔声说着话,话里还带着几分调戏的意味。
“好好好,我知道他是他,你是你。你和他不一样。我这次来有什么目的啊?我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也会那么冷血,看着你的小青梅兼好朋友,从七尺台上一跃而下。”
她也是看过有人从七尺台上一月而下的人。七尺台太高了,从上面往下看一眼的人多会心生恐惧,如果不是真的抱了决绝要死之心的人,根本不敢从上面跳下。
阿弱沉默不说话了,甚至那女子手上力气不自觉加大,按得他肩膀生疼,他也没有再说话。
女子往后退了几步,“你是一个心软的人。碧玺对你来说也重要。所以你是狠不下心不去的。那么你当了皇帝后,果真为为了那人空置后宫?”
阿弱没有说话,又听见女子继续说道:“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两个为她这样?”女子声音里掩了淡淡的哀愁在里面。但是阿弱没有认真听。
女子轻轻叹息了一声,“那我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女子说完后烛光霎时也亮了起来,房间里恢复了光亮,可是阿弱面前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第二日。七尺台下,聚满了人。
人群在下面指指点点的,“怎么又有人登上七尺台了?这姑娘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想不开啊?”
“不知道,这姑娘看着面生。我记得上次也有一个姑娘,哭哭啼啼地登上了七尺台。听说当时好像是被未婚夫给休了。未嫁先休,这名声都丢尽了。然后那姑娘从上面跳下,脑浆都开花了呢。你是没有看见那个惨象。”
“哎真可怜。”一个看起来老实敦厚的男子长叹一声,又对站在七尺台上面的碧玺说道:“姑娘,你快下来吧。何苦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抛弃了自己的生命呢?看你的装扮,你应该是大家族的女子吧,你爹娘养大你不容易,你快下来吧……”
碧玺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裳,裙摆处绣了活灵活现的丁香花。花瓣舒展,似要绽放了般。碧玺动时若弱柳扶风,静时如枝花宁静。她站在七尺台边缘处,在人群中搜寻着那抹自己熟悉的身影。
她太淡静了,不哭也不闹。目光如水平静。下面的人却害怕碧玺一个往前,就这样从上面跳了下来。而那些哭哭啼啼的反倒是没有那么害怕,毕竟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只是一时受了委屈,也没有勇气敢真死。
下面有些人害怕,已经摇着头走开了。而晨光刚刚普照大地,照在碧玺的侧脸上。
她慢慢地拿出了原来备好的白纱,朝下面喊道:“阿弱,我就在这里等你。等到日落时分,你还不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她一边说一边把白色纱带往自己眼睛上蒙去。
白纱长了一截,那一截垂在发尾处,随风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