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太会说了,我说不过你。”
严奕看她这副态度,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和白离解释清楚,那么这件事情就会一直横亘在他们中间,再最后误会怀疑便会如同一颗种子,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现在白离又是明显地听不下去他的解释——她不信他。她知道他做事总有他自己的理由。
严奕慢慢松开了白离,垂下了眼睑。很奇怪,他今天水米未进,现在明明肚子很饿很饿了,可他却再没有了一丝想要吃饭的念头。
严奕脸苍白如纸,下一刻他紧紧捂住肚子,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后栽去。
白离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住严奕。伸手就已经探上了他的脉,脸色便也愈发凝重起来。
零陵刚才从侍女口中得到了严奕的命令,便也了然,带领了数十人前往王宫。
树枝摇晃,落下黑影。明月也被一层浓厚的乌云笼住,渐渐天地之间失去了光亮。夜色稠密如墨。
碧玺一路赶往王宫。她必须要在今晚内将自己的事情解决好,若能早的话便是要趁早。以她对塔里的熟识程度来说,此刻塔里知道阿弱深受重伤,严奕也没带什么兵力就来了古实,对他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肯定是掉以轻心了的。
她就是要趁这个时候,将塔里他们杀个措手不及。
而且她敢孤身一人来宫里,肯定是想好了自己退路了的。毕竟她还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不会去做那些没有把握的事情。
碧玺叹了口气,口中青梅香味与酸味似还存在。她又不禁笑了笑,觉得白离这人挺傻的。在大事上见她处事倒是不经不慌,有理有据的,可一到了简单的事情处理上就频繁出错,那点心思也轻易就被人看了出来。
白离是在那青梅里加了麻/醉/药,她知道自己劝不了自己,所以她才想出这样的一招来。可是她想好了的事情,又怎么会去更改呢?
终于赶到了王宫。还差一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但时间也足够了。
碧玺佩戴好宝剑,在屋檐上飞速疾驰,一路避开了巡逻众人的视线。
她到了塔里的殿室后,便从楼顶轻轻一跃下来,在门外先看了一下里面有无光亮,所庆幸的是现在夜已经深了,塔里戒备心再怎么强也还是需要睡觉的。
碧玺蹑手蹑脚,她不打算从正门进。所以她看了一下四周,又偷偷、动作极轻地打开了窗子,从窗子跳了进去。
里面很黑很暗,燃了熏香。熏香却是带了很浓烈的气味。
碧玺找出面纱蒙住自己的脸,轻轻地走近内室。
她走到了床边,手指紧按住自己的长剑,心跳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她掀开帘帐,刚亮出带着寒芒的长剑,床上那人却突然惊醒了。
他一翻身,避开了碧玺那一直直刺下来的长剑。
枕头倒是被刺出了一个大窟窿,里面的棉花和羽毛在空中飞舞着。
碧玺刺杀落空,她知道自己动作若还不快点,等下就更加难以全身而退。于是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把长剑狠狠往塔里心脏方向直直刺过去。
因为外头有碧玺在那里拦着,塔里被困在床上因空间范围狭小施展不开身手,陷入被动局面。但好在他反应灵活,动作敏捷,这才能躲避一次又一次碧玺的进攻。
塔里不知不觉间急出了满头大汗,他将被子一卷,从床上跳了起来,碧玺的剑刺入棉被后难拔出来,塔里便趁了这个时机,横出一脚,用尽全身七八分力气往碧玺腹部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