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琪儿却还是像没事人一样。“哎，莫迪呀，你的个性怎么总是那么冲动呢？总是改不了？”

安琪儿对肖莫迪的说话方式，就像一个老友一般，熟知他的一切，轻轻抱怨着他的坏习惯。就是肖莫迪也是心头一愣，他觉得这种说法模式他有些熟悉。但是，愤怒却已经熊熊燃烧，将这种怀疑迅速地抵消了。

“你这个家伙！”

“莫迪，真的好没有意思，在你对我发这些没有意义的火的时候，你在意的那个人或许正在遭受着你刚刚经历过的地狱——”

“你说什么？！”肖莫迪心头猛地一跳，然后路西弗的样子就跳上了心头，“路西弗在哪里？她在什么地方？”

“怎么，想通了，不打算和我来决斗？”

“住口！路西弗在哪里？！”肖莫迪气得青筋在额头上乱跳，而捏着手枪的手也只是不由地在那里颤抖着。

“你要去救她？”

“废话！”他们是这样的状况，想来路西弗和郑蒙也一定是这样的状况了。那个安琪儿是想要看到他们彼此伤害的结果，又或者是想要看到他们为了保护对方而自杀的场面，她绝对是一个恶魔。一想到路西弗那样善良的个性，一定会作出自我牺牲那种事情的，一想到这事情的可能性，肖莫迪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我的规则，你忘记了吗？”这会儿安琪儿好像突然地转了性子，从一个恶魔变成了天使，然后循循善诱，给愤怒中的肖莫迪最好的指示。“你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如果你打算去救别人的话，就代表着另一轮游戏的开始。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人，真的要这样随便地进行挥霍生命吗？”

“住口！路西弗在哪里！在哪里？”忽然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了头，他的父亲正担忧的看着他。肖莫迪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父亲老了，疲惫了，坐在地上的时候，就像一个担忧着孩子的老人，而不是国家最高的长官之一。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爸爸，我必须要去。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回来的。”

肖言并没有说话，只是把眼睛闭上了，然后沉默地点点头，表示了一种支持。

“既然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抉择。你往前走三步，走到墙壁这里，上面有一个按钮，你只要按一下的话，就可以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安琪儿顿了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的话——”

当按钮被按下的时候，安琪儿的说话声也嘎然而止。

有一条黑暗的通道被打开了，当肖莫迪前脚踏进去的时候，刚刚被打开的通道又再一次被阖上。

肖莫迪扭头看了看那被紧紧锁住的门，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后便顺着那斜坡一路下走。在黑暗中，走了十分钟，终于到了头，依旧是墙壁。

他双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在左下方的地方摸到了相似的按钮。重重的一按，哗啦一声巨响，然后便有一道刺目的蓝色。

在适应了那片蓝色之后，他就看到了路西弗。路西弗就倒在自己的脚边，面色苍白，毫无生机。有一瞬间，肖莫迪以为她已经死去了，他不敢呼吸，只是屏气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尖之下，当感觉到她微弱的气息之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路西弗？路西弗。”肖莫迪叫着她的名字。

***

不知道是肖莫迪呼叫的缘故，还是路西弗自己的因素，当肖莫迪含了两遍“路西弗”之后，路西弗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莫迪？”

路西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段时间的昏迷让她有片刻的思维空白。除了认出了肖莫迪之外，其他的一时想不起来。

“是我，幸好你没有事情。”肖莫迪一个激动，只是将地上的少女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路西弗把下颚靠在肖莫迪的肩头，温柔的摸着肖莫迪短短的头发。

“我背你出去吧？”肖莫迪侧过脸，对靠在他肩上的路西弗说。

而路西弗在休正了片刻之后，瞬间消失的记忆再次回归了。她猛地回过了头，她的背后是巨大的玻璃屏障。屏障之外，却是看不见青色烟雾。

她推开了肖莫迪，用双手拍击着玻璃屏障，用力地。

“路西弗，怎么回事？”看到她的举动，肖莫迪吓了一跳。

“妈妈，我的妈妈还在里面。”即使是昏迷的人事不知，可是路西弗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出郑蒙曾经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曾经那样关心地告诉她要好好地活下去。她贴着她的耳朵，亲昵地说：我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代替咯伊斯和奥柔拉幸福的活下去，他们没有过的，你一定要拥有。妈妈不能为你做出更多的了，只有这些，只能够做到这些了。

那是离别之语吗？是的，那一定是分别的语言，她能够深刻的感受到来自于对方那种诀别的意味。

心，难以言喻的悲伤着，她并不希望在此刻分手，还有更多的事情想要去做。“莫迪，帮我，帮我把妈妈找出来，她一定还在里面的。之前的时候，房间里面都是毒气，可是我现在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了，一定是郑蒙妈妈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

牺牲了自己吗？肖莫迪想到了自己和父亲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觉得很可能是这样。难道，自己这样赶过来，还是迟了一步吗？“路西弗，不要担心，我会帮你的。你先在后面。”

肖莫迪正要扶着路西弗后退到后面一点，而就在这个时候，玻璃那边却传来了“嘭嘭”的两下。

他们被声音吸引，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了青色的雾体之中，有一只纤细的手扣在了玻璃之上，然后是一张披头散发的脸。

很难想象，曾经是那样漂亮的一张脸，如今却以这样凄厉而恐怖的姿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会再去讲究风度，不会再去讲究礼仪，不会再去计较是不是会因此而被别人看不起或者发现内心的秘密。

只是如此纯粹地，单纯地展示自己的心意而已。

郑蒙瞪大的眼睛仿佛是看着什么，她伸出的手指仿佛是要抓着什么，而她张开的嘴巴似乎还要喊着什么。

“妈妈，是我的郑蒙妈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