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要你们死。”肖莫迪从咯伊斯的话中分明听出了玄机，无论是谁最后赢得了比赛，咯伊斯和奥柔拉终将死去。

咯伊斯嘴角一点点地上扬起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做出选择吧，你只能有一个选择，是救这个世界，还是放弃。”

“这个世界也包括了你们。”

咯伊斯摇头。“这个游戏的赌注和我们兄妹没有关系，我们是和你相斗的敌人，不是筹码。而且肖莫迪，你不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也太贪心了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又怎么会尽如你心愿。”

咯伊斯转过身子，等到他再次回头的时候，手边多了一把精致的银色小手枪。“捡起你的武器吧。”

肖莫迪没有移动，只是死盯着地上的手枪，他的视线要是带着刀子，或许可以把地上扎出一个洞穴来。

“你的枪里面有一枚子弹，而我的也是，我们轮流的射击，直到一方死亡为止。这一次，不再比智慧，因为智慧你怎么都比不过我。我们比运气，看看上帝是眷顾了你，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咯伊斯不理会他的意愿，倒是一个人自顾自地想把规律说了出来。“不拿吗？还是说，最后一次你还是要我用我的妹妹来胁迫你。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无所谓的。”

咯伊斯左手用力地在椅子的一角砸了过去，他手掌离开的时候，肖莫迪就听到左侧昏暗的地方有“卡卡”的声音传来。一道卷门随着“卡卡”声，被高高地悬起了，连带着印刻在卷门上的白色罂粟花一起。肖莫迪隐约可以看到在最远处的角落一团人影蜷缩在那里，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是那熟悉的蓝色却让肖莫迪不由自主地呼出了“路西弗”的名字来。

“还叫她这个名字！？”

肖莫迪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咯伊斯说明白，他心里面有种感觉，如果叫路西弗的话，彼此也许还有重新相见的可能，就像在古堡之外的重逢一样。但是如果叫出了奥柔拉的名字的话，那么就再无可能了。

肖莫迪下意识地就要朝那个黑影走去，但是枪轮转动的声音让他不得不停步。“咯伊斯，你一定要这样嘛？拖着你的妹妹下地狱，你以前并不是那样的。”

“十五年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我记着的全是这十五年里发生的点滴。而且也没有下地狱的说法，咯伊斯也好，奥柔拉也好，大家全都在地狱中呆着，如今我们要做的不过是让那个荒诞无稽的世界一起覆灭而已。”白色的手枪在咯伊斯手中转动着，他的动作熟练极了，就像那种惯于用枪的人。“拿起手枪吧，大家都不要留情，对着彼此的额心就好，这样子死掉的话比较痛快。莫迪，我的枪术非常的好，一击而中也绝对不会是大话，所以，你一定不要留情，不要给我第二次反击的机会，要不然的话，就不要怨我欺负你，不给你机会了。”

肖莫迪看着地上并排的三个坑，又看了看他拿枪的姿势，心中多少就明白了，咯伊斯并没有说大话，他的枪术一定很好，感觉上甚至要超过了他这个十三岁就开始握枪的人了。

肖莫迪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手枪，当手枪搁在手骨之上，自然牵动了之前留下的爆炸伤口，刺骨的疼痛钻入心扉。他咬紧了牙关，才面前克制住，忽略掉。当再直起身子的时候，就看到咯伊斯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咯伊斯那边双手用力地一压。

“卡”地一声脆响，是空枪。

“嘻嘻，空枪。”咯伊斯仿佛非常遗憾一般，放下了自己的白色手枪，然后等着肖莫迪举起枪。“接下来，换你了。”

咯伊斯看肖莫迪没有动的意思，只是嘴角不觉地下垂，然后身体微微地侧动了一点，放下的手枪也再次举起，只是这回对准的不是肖莫迪，而是自己的妹妹奥柔拉。

“我数到三。一，二——”不带任何犹豫地，咯伊斯开始报数。

“够了！”紧跟着一声暴躁的吼叫，肖莫迪终于举起了手枪，对着那个细小的瞄准镜头，肖莫迪稍稍地迟疑了半秒钟。

“哼哼！想要瞄准我的手腕吗？”看他的动作，咯伊斯只是一眼就看穿了肖莫迪的心思，“奉劝你最好别这样做，除非你真的想要我击中奥柔拉。”

“卡”的一声，被这句话刺激的男人，终于扣动了扳机。是空枪？打出了空枪的男人却好像一下子就老了五岁的样子，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两下。

咯伊斯摇摇头，作出一副深深同情他的样子来。“这样子没有精神可不好，毕竟还有五次。”

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咯伊斯突然地再次举起手枪，又是“卡”的一声，是空枪。“五减一，余下四次了。莫迪，举枪吧。”

咯伊斯笑眯眯地邀请。

肖莫迪看了看远处的人影，又看了看地上的枪眼，最后把视线转回到咯伊斯的身上。之前，总是围绕着十五年前的案件，和十五年后的案件转，可是却有一点一直都没有仔细研究过。那就是十五年这个时间段，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在这里设下这样的通天阴谋来，将整个辛多亚都掌控在手中。谁？到底是谁造就了他们的今天？咯伊斯的智谋和枪法，奥柔拉的伪装和敏锐，还有这座神秘建起的古堡，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达成的。

“咯伊斯，你的枪法在哪里学的？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咯伊斯咧开了嘴，露出一口和妹妹奥柔拉一样的雪白牙齿。“肖莫迪，这个时候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你知道多少，不会让这个世界的罪孽消失，更加不会让我们身上的痛苦消失，所以还是免开尊口比较好。”

“一定要这样嘛？一定要玉石俱焚吗？”肖莫迪手里高举着手枪，朝前走进了好几步。在差不多离咯伊斯还有三四步的时候，突然地扣动扳机，却不是对着咯伊斯，而是对着天空，“卡”依然是空枪。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没有，从来就没有。既然这个世界不让我们继续存活，我们也没有道理让这个世界好过，这是公平的等价原则。”咯伊斯冷冷地回答，然后举枪，也是一枪，对准的不是肖莫迪，而是自己远处的妹妹奥柔拉。“还有，肖莫迪，你违规了。下一次的话，我会一下子用完手枪中所有的子弹，你可以尽管不相信，来试试看的。”

肖莫迪看到这个状况，几乎发狂，他举步就要冲过去。可是，咯伊斯却再一次举起了手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