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后,听工作队的人说县长昨晚在东凡乡办理一件重要事情,也休息在这里,平安做出宛如初闻的样子,慢慢吞吞的洗脸刷牙。
水龙头是在大院里的,平安洗漱着,眼睛朝着前面的那栋楼看,高国强从楼上下来,有几个人陪着他说着话。
高国强的车子已经在前面门口等,他似乎要离开。
当高国强一行人走到了大门口,忽然有一个蓬头垢脸的老女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抱住高国强的腿大声喊冤枉。
平安看的很清楚,这就是那个女儿上吊死了的老太太。
高国强看着身边的一个人,说:“怎么回事?”
高国强对着说话的人长的比较胖,大早起的也满脸红光,这会同样的皱眉,对身边的人说:“不知道高县长有急事!”
顿时,有几个人将老太太拉开了,高国强上了车,绝尘而去。
平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继续的刷牙,洗脸,又对着水管洗了个头,回到屋里收拾好,而后去吃饭,这时听说,那个老太太已经走了,而刚刚在高国强身边发话的比较胖的男人,就是彭佩然的公爹林伟民。
在吃饭的途中,平安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看任何人,目光不在任何活动的物上做停留。
吃完了饭,他就要离开,俞洁张口问:“平安,简报写好没?”
“写好了。”
“一会送我那里,”俞洁对平安说完,又对大家说:“收拾好了,咱们就回去。”
平安磨磨蹭蹭的到了俞洁那里,俞洁看了他交上来的简报,问:“昨晚太累了。你来找我了?”
平安说:“没有。”
“没有?”俞洁盯着平安的眼睛。
平安回答:“也可能有,我这人,似乎有梦游症。行动不受控制。说不准。”
俞洁依旧的看着平安,平安转换了话题:“那个老婆婆的事情,怎么处理?”
俞洁说:“那是东凡乡的事情。你管不来。”
“我是说,刚才,人弄哪去了?”
“应该送回去了吧。”
俞洁说着,递给平安一个东西,平安做询问状,俞洁说:“我给县长打了报告,县长已经批了,因政府办工作需要,同意继续借用你。目前还只能借用,其他的以后再说,回头,你把这信封交给学校就可以了。”
“我一定要留下来吗?”平安知道这次借调组的成员,最终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两个名额,但没有自己,这,是俞洁为自己争取的。
“没有合适不合适,”俞洁说:“以你的能力,当老师有些屈才。”
平安没吭声,俞洁又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整天只想着做自己喜欢的事。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只要有一个能辛勤工作养家糊口的岗位,你就应该心存感激,而能有更好的机会,干嘛不争取不去做的更好证明自己?而既然要工作,就一定要学会忍耐,学会察言观色,绝不能意气用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争取?我也没必要满世界嚷嚷我考研。平安心里想着点头,毕竟俞洁的确是为了自己好,说:“你说的对,不过,我觉得要是无视你所说的这些,人生就会丰富起来。”
“你说的是。可是人生哪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呢?”
平安看着俞洁,确认到俞洁和俞薇根本就不一样!她们会是什么关系呢?两个人的差别这样的大,一个活的云淡风轻随心所欲,一个沉闷如同俯首的老牛,就像已经活了几百年那么久。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
“你在想什么?”俞洁忽然的问,打断了平安的思绪,平安说:“没有,我在听你说话,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对你很重要?和我说话,都能想起他?”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也就是想想——你看,我心里想就给你说,我对你很诚实。”
俞洁听了不说话了,平安反问:“你在想什么?”
俞洁站了起来,看看窗外说:“我在想,人其实很有意思,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吹牛’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吹牛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打击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打击你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批评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要开始批评你了。往往卖东西的人说‘不是我骗你’这句话时,他就要开始骗你了。”
平安问:“所以呢?”
“所以就不要想太多了。”
“你说的对,我重复一下,我对姓俞的一直诚实。”
俞洁低下了头,再也无语。
工作组在回县里的半路上,得知了一个消息,那个上吊死了女儿的老婆婆在工作组离开东凡乡之后,在东凡乡政府门口喝了一瓶三九一一,乡干部一发现立即将她急送乡卫生院,但已经无力回天。
刚刚,老婆婆在乡卫生院不治身亡。
三九一一是剧毒农药,多用于杀灭红蛉虫、棉蛉虫等害虫,人喝了救治不力,必死无疑。
平安心里懵然堵得慌,他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老太太那么的可怜。
如果这会不是在车上,平安觉得自己会骂人!
回到县里之后,平安就在县政府办公室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按照安排,他负责写信息编简报,就等着办理正式的手续而后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
关于喝农药死了的那个老婆婆,平安了解到东凡乡即安排专人紧急处置,协调处置。三天后,老婆婆的亲属为她举行了葬礼。这件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平安也就是老婆婆下葬的那天从县里回到了二中的,他需要拿些换洗的衣服,同时换一下环境。
他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非常不好。
这天是星期六,校园里空荡荡的没看到一个人,天色已晚,平安像是一匹在旷野中巡行的狼一样晃晃荡荡的到了楼上。
四下寂静的只听到他自己上楼踩着台阶的声音。
开门,关门,进到屋里,他没有开灯,窗户打开,让原野的风吹送进来,将屋里这一段没人的那种霉气席卷干净,而后他借着朦胧的光影看着屋里简陋的摆设,将自己扔到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平安听到“笃笃”的敲门声。
但是他不想开门。
平安默不做声。没开灯,门关着,里面有人没人谁看得出来?
敲门声却持续地响着,并且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平安听出是彭佩然,才站起来开了门。
屋外面也是一团黑,彭佩然可能刚洗过澡,一身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朦胧中,彭佩然一脸欣喜:“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想着你要回来了,过来看看。你怎么不开灯啊?”
平安觉得自己不想说话,什么话都不想说,他看着彭佩然,瞧瞧她亮亮的眼睛、说话时蠕动着的嘴巴,还有翘翘的下巴,圆润的脖子,以及下面那诱惑了自己很久一直想使劲攥在手里挤压成各种形状的胸!
彭佩然却不知道平安这会的思想状况,问:“你怎么了?闷闷的,失恋了?”
失恋?
我是失心疯了!
我想将整个世界给干了!
平安不知道从哪里窜出那么多的暴戾气息,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劲,于是直截了当的,猛地一把拽过了这个犹如盛开的牡丹一样的女人,将毫无防备的彭佩然拉到屋里,把门反锁上,而后紧紧的将抱住她,将彭佩然使劲的顶在了门后面。
彭佩然手足无措十分慌乱:“平安……”
平安用嘴堵住了彭佩然的嘴,手在彭佩然身上没规则的游走,贪婪而疯狂的的寻找心里想要探索的那些部位。
果然,触手都是绵、软、弹!
彭佩然“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做着不坚定却又必须的无力反抗。很快的,平安蛮横的就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几步挪着压到了床上,继续的朝着既定的目的胡作非为,而后毫不迟疑非常果断的开始剥她的衣服,并释放了自己,继而野蛮的疯狂的酣畅淋漓开始做一个男人对女人在床上应该做的事情。
平安已经进入了彭佩然的身体,彭佩然紧紧的掐着他的肩膀、攥着他的腰背、口齿不清的呜呜咽咽地说:“疯子!……你这个疯子!……疯子……”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房间里更加的黑暗,外面没有一点的响动,整个世界似乎除了这个房间里咔嚓咔嚓有节奏床板的摇动和抑制不住人的喘息外完全的陷入了沉寂当中。
快乐无限,两人顿时轰然倒塌,平安浑身舒爽,混沌散去,头脑清醒,世界无比美好!
在床边站了一会,平安浑身汗津津的坐在椅子上,彭佩然像是死了一样赤身裸体的躺在那里,仿佛挪动一下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身体。
这真是一个让男人色魂授予的女人。
这个女人自己已经拥有过了。
这疯狂而刺激的一切对于彭佩然而言,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她产生了因为偷情和来自于惊险之中亢奋的不可抑制的愉悦。
很久之后,彭佩然又像是指责又像是夸赞一样轻声说了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平安有些精疲力竭,他很明白这种精疲力竭无关于身体。
身体此时只有占有彭佩然之后的兴奋。他终于在这个二中的尤物身上完成了自己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
这种疲惫来自与内心,其实他这会什么都不想说,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做了程序上属于传宗接代但是实质上只是满足于肉体感官刺激的事情,这对于男性这个占有者和主导者而言就是一场胜利,而且他看得出也感受的到这个被占有者十分高兴也非常乐于配合让自己去占有。
但是他必须要说些什么,以便于让这种纯肉欲的关系变得有那么一个可以说的过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被借调到县政府上班了。”
彭佩然听了看着同样赤身裸体对着自己的平安。黑暗中,他的身体那么的结实、那么的充满活力,果然很棒!就像他刚刚在自己身体上所带给自己的快乐一样让人觉得好。
“……怎么?”彭佩然有气无力的问了两个字。
显然彭佩然误会了自己,但是从她的回答中平安得到了一种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的从身体到心灵都开始接纳自己的了悟。这是一种别有韵味的满足。不可言说,只能意会。
“我是说,原来借调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如今,要继续的借调。”
“哦,你说明你能力好。”
“能力好不好,得你说了算,”平安怅然着,用调笑的语气回应,又说:“可是我不想去。”
平安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想去,但是彭佩然有些误会了,侧过身,用被子盖着自己身体关键又需要隐藏的部位,但正因为这样,她显得更加的令人着迷,她胳膊撑着头问:“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
“因为你啊,”平安又说了一个不是谎言的谎言。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不想说谎,但是却非说不可。
这个谎言的水分十足,却让彭佩然有果然如此的喜欢:“你只是借调,难道不回来了?你又不是去了市里……想回来,就能回来。”
平安再不想说话了,彭佩然的潜台词很明白无误。他光着脚走到窗前,外面黑漆漆的,风从窗户汹涌而入,有些“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他就那样光着身子毫无遮拦的任着风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