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叶逢霖全程装得若无其事,好在林硝怀孕后注意力被分散不少,不像以前那么敏感了,没察觉他的不对劲。
吃完饭,叶逢霖陪小白玩了一会儿象棋,然后回房间。
林硝正在看书,鼻梁上架了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挽在耳后,被床头的暖光灯一照,整个人显得越发宜室宜家。
见他进来,林硝放下书贴心的问:“忙了一天,累了吧?”
叶逢霖摇摇头,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软绵绵的往她身上靠。
他经常这么无意识的撒娇,林硝早就习惯了,只当他是累了又不说,她拉过他一只手,慢条斯理的给他按摩。
叶逢霖被揉舒服了,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过了一会儿,他闲聊似的说:“林臻年纪也不小了,你有没有想过她的以后?”
“嗯?”
“婚姻大事之类的。”叶逢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硝的反应:“虽然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急着结婚,但你也知道,人越长大就越难彻底敞开心扉去相信另一个人,不如趁着她还没变老油条给她介绍个对象吧,先试着处一处,磨合好了就结婚。”
林硝有些好笑:“你怎么突然操心起这个来了?”
“……”叶逢霖沉默了一会儿,才装作为难似的说:“我不是嫌她麻烦,就是觉得这个家是我们的,她长时间住在这里,我觉得不太好。”
林硝一愣,手上按摩的动作慢了半拍。
叶逢霖硬着头皮继续说:“而且二宝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出生了,家里得多请几个保姆,进进出出的人一多,摩擦是难免的,就怕到时候生出不必要的嫌隙。”
林硝顺着他的思维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
叶逢霖喜出望外,继续说:“我考虑过了,直接让她搬出去也不好,所以不如给她找个对象……哎,我看你事务所那个赵起阳就不错,你觉得呢?”
林硝哭笑不得:“赵起阳看不上她。”
叶逢霖:“你怎么知道?”
“之前林臻去事务所找我,见过赵起阳一面,还跟我打听了他,知道他背后是赵氏就闹着要我撮合她跟赵起阳,但是我一问赵起阳,他说暂时不考虑交女朋友……男人说这种话不都是变相的拒绝嘛。”
叶逢霖:“……那别的呢?你事务所有没有适龄的未婚男青年?”
林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叶逢霖:“有是有,不过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林臻又不是老到嫁不出去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隐情?”
被她这么一说,叶逢霖立刻端正态度:“没有,我这不是想一次性把事情办到位嘛。”
林硝戳了戳他的脑袋:“你以为这是做什么?还一次性办到位,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
为了避免林硝起疑,叶逢霖只好放弃这个话题:“对,是我太着急了,我回头物色一下圈子里的人吧。”
林硝苦笑道:“红娘可不好当,特别是林臻的红娘,她自己条件不咋样还挑剔得很,小康家庭她看不上,非得找个商贾巨富,有钱人又不是傻子,能看上她?”
叶逢霖陪着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所以我倾向于让她自己找,爱找什么样找什么样,不然以她的性子,我们给她找了,以后过得不好还赖我们。”
叶逢霖:“……”
晚上,叶逢霖失眠了。
倒不全是因为林臻那件事,他想得更多的是今晚在医院时那个一闪而过,堪称凶残的念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了林臻。
这跟他过去有关吗?
他过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天,叶逢霖醒来时林硝已经不在旁边了,他下楼一看,林硝提了保温桶正要出门,他立刻问:“你去哪儿?”
“医院。”林硝说:“林臻打电话过来说饿了,你昨天回来之前没安排人陪夜吗?”
叶逢霖:“……安排了,小赵又偷懒,我回头好好说说他。”
林硝倒是不在意,温温和和的说:“算了,他估计有事,我给林臻送过去就行。”
叶逢霖闻言立刻抢过她手里的保温盒:“我去吧,你在家待着。”
“没事,今天天放晴了。”林硝说:“而且林臻都住院了,我连看都不去看她,这不好,她回头指不定又得揪着这点怎么埋怨我。”
叶逢霖:“……”
最后他陪林硝一起去了医院。
进病房时林臻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叶逢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叶逢霖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林臻却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姐,你可算来了,饿死我了。”林臻一回头就对林硝撒娇:“姐夫也太不尽职了,说走就走,连吃的都没给我留下。”
“这点确实是他疏忽,你昨晚怎么不打电话回家?我以为小赵在医院陪你。”林硝说。
“昨晚……不饿嘛。”林臻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叶逢霖。
“赶紧吃吧。”
吃完东西,林臻捂着肚子,小声对林硝招招手:“姐,有件事想麻烦你帮个忙。”
“嗯?”
“你过来。”
林硝附耳过去,林臻低声说:“我大姨妈来了,你能出去帮我买包卫生纸吗?”
林硝有点好笑:“好,你等我。”
叶逢霖从林硝凑过去就开始紧张,一看林臻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笑眯眯的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而是起身要出门,他立刻问:“你去哪儿?”
“出去买东西。”
“要买什么?我去买。”
林硝无奈一笑:“女孩子用的东西,你一个男人去不方便。”
叶逢霖:“……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楼下就有小超市,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这里等我。”
叶逢霖只好作罢,他怕自己太过反常的坚持会让林硝察觉到什么,而且他很清楚这是林臻用来支开林硝的伎俩。
果然,林硝一走,林臻就原形毕露:“姐夫,不是说要告诉姐姐吗?看样子你没说呀。”
叶逢霖冷着脸不说话,他懒得跟她说话。
“你是不敢说,还是舍不得说呀?”林臻笑眯眯的问。
叶逢霖又有种被恶心到的感觉,他冷冷的说:“激将法对我不管用,你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