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上,慕连城府邸查封完毕,人去楼空。”绝命跪于眼前,等待东方烈降罪,半晌方才听见他开口道:“起来吧,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怎么会给我们抓到尾巴。怕是早已撤离了。”
绝命闻言起身,复又担忧道:“王上,如今慕连城集结了北岳、西凉和原本的南煜残部不日抵京,来势之凶不可小觑啊!”
东方烈搁下手中的笔:“还有多远?”
“不出三日。”绝命的声音里含着浓重的担忧。更有与之同归于尽的气势。
东方烈反倒有些不慌不忙,沉着如往昔,便是望着风范。听闻答案,东方烈也只轻声开口继续问道:“北岳王如今何在?”
绝命答道:“据说当日慕连城谎称大破北岳的时候,回报说将北岳王囚禁在八方城行馆。臣前去查探过,行馆周围守卫并非森严难入,但赫连沣的确住在其中。想来已然拿到了北岳的国玺,北岳王已然无用,慕连城并没有任何举动显示要救他出城。如今已被我们严密监视起来。”绝命顿了顿,“可是,王上,那赫连沣已然与慕连城达成了同盟,北岳王一向暴虐,士兵又是自古只认国玺,真心护卫他的人都没有几个,留他还有什么用么!”
东方烈沉思了片刻道:“去,向八方城行馆致函,将北岳王接入帝都,好生招待着!”
绝命不敢有半分的迟疑,赶忙转身前去执行命令。
绝命方才退出去,梁坤便快步走了进来,朝东方烈福身道:“王上,夏姬夫人回来了。”
东方烈一愣,猛然转头望向门口,只见,那人立在阳光中,夺目的红,灼痛了他的眼。再没有谁能够将这红穿的这般好看,再不会有。
霍南烟缓步踏入御书房内,梁坤便识相地退出去,将门关好。空旷的大殿内,只余她缓步走向他的声响。
“让朕猜猜,你究竟是为何回来?”东方烈没有动,只是嘴角含笑地开口说道。
霍南烟应道:“若是你能猜出,便告诉我,好让我也知道知道。”言罢,便低下头苦笑。东方烈上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到一旁的棋盘边坐下来,然后开口道:“若是不知道,便陪朕下一盘棋吧。”
言罢,便抬手落下一子,看似无意地问道:“霍老将军情况如何?”
霍南烟亦落下一子轻声应道:“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身体却是大不如前了。”
“那么你来,便决然不是来感谢朕的了!”东方烈的语气里藏着太多的不动声色。令霍南烟无所谓地提了提嘴角,似是更多的嘲讽:“是王上派他前往截杀慕连城,恐怕你早就料到我父会败北而归,不过在这一点上,我信你。”
“哪一点?”东方烈好奇地挑了挑眉毛,望向她。
只见霍南烟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你开始的时候也绝没有想到我父会受如此之重的伤。这一点,关键在我身上。”
目光中的冷漠与疏离使得东方烈很不舒服,目光垂落至棋盘上,落下一子道:“你总是这般自信的么?”
“没有意义,”霍南烟放下手中的棋子,抬起头直视东方烈的眼睛,“这样百般的试探完全没有意义。”她索性站起身,走向窗口,推开窗子,让阳光倾泻进来,然后她转过身望向身后的他,“还是要谢谢你送来给家父的各种灵药,使他减少了不少的痛苦。我来,亦是不知道为何而来,不过想问一句,如今情况,你打算怎么应对?”
东方烈笑着摇头:“不知道。”
“你的旧情人,连城哥哥,恐怕早已经想好了完全的计划,要将朕彻底击倒在地。这该是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知道的秘密了!”
霍南烟道:“你怕了?”
“怕。”东方烈回答的干脆利落,“但不是怕死,是怕连死都难啊。”这言辞间透着的,是霍南烟从来未曾在他身上窥见过的洒脱。从前的东方烈哪怕是多说一个字都是极为小心谨慎的,如今国难临头,大敌当前,他倒反而轻松自在了起来。岂不是天大的讽刺。
“这便认输了?”
“朕从不知道输是什么滋味,除却在你的身上,朕输的太惨。如今即便是要输掉整个江山,又能保证其中你占去了起因的几分?”
“三成?一半?还是更多?”东方烈走到霍南烟身侧,望进她的眼,“不要急,很快就会有答案。”
东方烈转过头,顺着霍南烟的方向向窗外的远处眺望过去,唇畔含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他就快来了。”
“等他来了,朕一定给你机会,亲口问问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