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容藏在衣袖里面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有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家主,丞相府里面有该有多混乱?
“爹爹觉得荒谬,那依沈丞相之意,是要容儿交出我娘亲的嫁妆吗?”
沈丘壑面色一顿,目光有些不善的看向沈映容,脸上尽是隐忍的表情,若不是四皇子殿下今天在这,恐怕自己肯定要带伤而归。
柳姨娘:“容儿,你想和姨娘打个什么样的赌?”
在柳姨娘看来,沈映容即便是现在变得聪明了些,也未必就能真的变得那么厉害,就那些账册,自己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慢慢的熟悉起来。
她一个小丫头,这才过去多久,兴许是被下边的仆人给哄的晕了头,真当她现在无所不能了不成?
沈映容就知道柳姨娘有很大的可能就答应下来,毕竟,赫宸邕可是在这里的,一向好面子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做出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呢。
“既然爹爹和姨娘不相信容儿能打理好铺子,那就以管理铺子为例,一个月后,我保证娘亲嫁妆下的铺子都能盈利,甚至恢复到它最繁华的时期。”
“但是,既然是打赌,双方都应该要有赌注才对。”
柳姨娘原本还担心她会提出一些什么刁难人的赌注,没想到竟然如此大言不惭。让所有铺子盈利,即便是她自己都不敢轻易应许。
“如果容儿做不到,这些铺子还交给姨娘管理,容儿不在过问。”铺子一旦交出去,依着柳姨娘的作风,怎么可能会在让自己插手,不然以前的原主也不会被轻易挤出铺子管理劝了。
“但是,如果容儿做到了,那姨娘可否解释一下那些铺子往年的亏空,然后……将那些无端消失的银两补出来?”
柳姨娘下意识的瞥向一旁的沈丞相,然后又故作镇定的瞪向沈映容,语气略带着不易察觉的慌张,“容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这经商之道,本就有赚有赔,你年纪还小,不懂的这些也就罢了,但是姨娘搭理那么多的铺子,整日里费心费神的,还要被这样污蔑。”
话锋一转,竟是扭头对着沈丘壑哭诉起来了。
“老爷,妾身兢兢业业的帮着容儿打理那些个铺子,开始不熟悉这些东西,一个账本就要看上一个月,开头的一年,妾身都没有好好睡过觉,这件事,老爷你不是也知晓的吗?”
睡不着觉倒是真的,不过是因为兴奋的,她知道那个女人的嫁妆丰厚,但是没想到那么丰厚,竟是比整个丞相府还有有钱。
也正是因为如此,柳姨娘才动了据为己有的心思。
沈映容没心情看着柳姨娘在哪演戏,再者说了,做戏这种事情,在自己人面前自然是看不出破绽来的,但是现场的除了座上的三个人,没一个眼瞎的。
就连站在自己身旁的卫一都眼带同情的悄悄瞄了自己好几眼。
“姨娘以前帮着容儿照看铺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只是,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账目上的亏空,自然要查出个来龙去脉,也好安了容儿的心。”
柳姨娘僵笑着回道:“可是这都十几年了,容儿要查总要有个期限,那就在你说的一个月内也带着把这些账目查清楚吧。”
那个女人的嫁妆有多丰厚,自己可是见识过的,只一个月,又要管铺子,又要查账的,便是那沈映容有四皇子殿下的协助,也不会轻易完成。
沈映容对她的决定没什么异议,毕竟那些账本她已经大致看了一遍,而且依着这边的记账方法,的确太过麻烦,原主母亲的嫁妆有特别丰厚。
不改变一下这里的记账方式,自己怕是要提早“退休”啊。
卫一悄悄侧头打量了一下沈映容,发现她没什么表情,甚至连愤怒都没有,这个情况不太对吧。
刚想开口为沈映容说话,突然感觉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卫一不用转头就能感受到在一旁拼命放冷气的四皇子殿下。
沈映容正了正脸色,语气淡淡的说道:“爹爹,既然这件事证明了与容儿无关,容儿是否可以告退了。”
沈丘壑面色不善的冷哼一声,这逆女,当着四皇子殿下的面都敢这么乱说话,果然应该多关几天。
“虽然与你无关,但是放火的这个小厮毕竟是你院子里面的人,你这几天还是在南湘苑好好反省一下,怎么管理下人吧。”
沈映容一愣,这是要禁足啊。不过……光自己怎么能够呢。
“父亲既然说了,容儿自当听从,只是,沈述他毕竟是柳姨娘的人,既然容儿已经监管不力要受罚,芙蓉苑的下人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吧,既然如此,那作为他们的主子……”
柳姨娘不等沈映容说完,立刻出言打断,道:“老爷,容儿还小呢。”
“你要是关她几天,指不定她在南湘苑要怎么闹呢。”
沈映容:“………”真是不留余地的贬低自己啊。
赫宸邕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明明是那么细微的动作,偏偏使得座上的三个人颇为不安。
“沈丞相的家教本皇子算是见识到了,只是,下人犯错,主子负责,沈丞相是这么觉得啊。”
虽然赫宸邕说话的语气称得上温和,但是现场的每一个人却丝毫不敢无视他的话。
沈丘壑听的额头冒汗,没想到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赫宸邕突然发话了。
“这……老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容儿那丫头管不好下人,让她好好整顿一下南湘苑。”
沈映容点了点头,语气颇为不在意的说道:“爹爹说的也有道理。”
“只是……既然要罚,自然要公平些,对吗?柳姨娘。”
柳姨娘突然被沈映容问道,微微愣了一下,道:“老爷,这件事就算了吧,反正现在我和云儿也有地方住。”
果然她这样一说,沈丘壑又火了起来,“四皇子殿下,这是臣子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