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绳子放下,先把陛下拉上来。”张浩冲着甲板上抓着绳子的锦衣卫吩咐道。
很快,甘鸿把顺下来的绳子绑在朱厚照的腰间,在锦衣卫的共同努力下,朱厚照被拉上了船。
“陛下,陛下...”惊呼呼喊者不少。
张浩也没搭理这些人,直接按照先前的按压方式帮着朱厚照排掉呛进腹的水。
按压了几下之后,朱厚照在吐出几口水之后慢慢清醒了过来。
“陛下,感觉如何了?”张浩随之问道。
朱厚照轻轻摇头,回道:“朕无大碍。”
话音落下便要起身,张浩按了几下朱厚照肩膀,道:“陛下,莫要动了,臣找人抬陛下回船舱歇息吧。”
朱厚照身份摆在那里自然是得保证身体万无一失的。
“来几个人把陛下送回船舱去。”
张浩话音落下,立即有金吾卫行动抬着朱厚照送回了船舱。
金吾卫本就是负责朱厚照安危的,现如今朱厚照遭遇了险境,他们即便晕船的厉害,还得是首当其冲保证好朱厚照安危的,一旦朱厚照出了些问题,他们即便只是一个普通兵丁难免也是会跟着吃瓜落的。
随着朱厚照被抬走,张浩紧接着便与张景宁道:“请父亲遣金吾卫兄弟寸步不离守着陛下,任何人不得靠近陛下一步。”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张浩还特意盯着杨廷和等一众朝臣。
不说张浩明晃晃投过去的眼神表明了态度,就是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王琼二话没说,连迟疑都没有直接开炮,问道:“张浩,你这是何意思?”
张浩懒得搭理王琼,直接吩咐了自己手下的锦衣卫,厉声道:“所有锦衣卫听令,除却金吾卫以及甘鸿的新军,其余所有人皆打发回各自船舱去,在到京师之前,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动,若有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是!”百十来个锦衣卫回答的掷地有声。
以锦衣卫之权限如此做着实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张浩,陛下落水你就在身边,此事若查也当从你查找起。”王琼叫嚣着喊道。
张浩没有第二步指令,那些锦衣卫完全不在乎王琼等人的身份,直接上去推嚷着便往各自船舱上带去。
别看王琼叫嚣的厉害,他们却也明白这宝船乃是张浩的地界,他们若有反抗那只能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即便再有想法那也得是回了京师才能再做计较。
很快,扰人的苍蝇被带走。
张浩这才好生主意起被朱厚照撞断的栏杆。
按理来讲,这宝船在质量至上应当是靠谱的,而且又是刚投入使用的,怎么着都不应该会出现栏杆被撞断的问题。
张浩寻摸着栏杆的断裂之处,轻而易举当中一道齐生生的缝隙映入了眼帘。
若真是被撞断的,那断裂处的缝隙应该是参差不齐的。
像现在这般如此齐整,怎么看都不像是撞断的,反而倒极像是被人锯断的。
张浩连胜更为凝重,拉着甘鸿道:“你还可找到断裂掉到海里的栏杆,啊?”
既然能够确定是人为,那便极有必要寻到证据。
若是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即便抓到凶怕是也很难为之定罪的。
甘鸿本只想搭个顺风船,但既然遇到了问题,那便也不能退缩,无论找到与否都必须得试上一试的。
张浩问及,甘鸿二话没说,直接应道:“这个某不敢保证,毕竟海中情况千变万化,但忠义侯放心,某与某那些兄弟定能全力以赴。”
甘鸿的水性也算是极好的了,他全力以赴若都找不到,那怕是永远都不可能再找到了。
张浩应道:“行,你们去试试,尽量找到。”
甘鸿领命,带着自己手下的一众人手如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的跳进了海中。
瞅着海面之上恢复宁静之后,张浩才又闲暇开始思考起朱厚照突然落水的原因来。
朱厚照在浙闽所做的那些事情,明显已经得罪了一大部分人。
这些人劝说不成朱厚照,那自然是要在其他方面想办法了。
不过想办法的人是不少,但要说谁付出了实践这还得是两论的。
毕竟脑袋之中所想与付诸实践是两码事。
现在距京师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的,回了京也算是到了自己地盘之上了,再怎么有问题,自己手中的人手也多了。
别看现在金吾卫和锦衣卫占据着主导地位,但毕竟是漂泊在海上的,一切未知因素都太多了。
就像先前,小心再小心的情况之下,一个栏杆断裂就可刺杀朱厚照。
若朱厚照回了京师,到了自己豹房中再想刺杀的话,那可就绝没有这个可能了。
宝船一直在海上停留个半个多时辰,断裂的那截栏杆依旧没能找到。
张浩这里还不怎么着急的时候,杨廷和等人那里却等不及了。
这次,一直为主导地位的杨廷和倒是没说话,梁储倒是等不及了,出言道:“宝船怎还不走,莫不是陛下那里出了问题吧?”
有了怀疑,自然就会有人表露自己看法的,道:“应当不会吧,若真是陛下那里出了问题应当尽快回京才是,不应该停留在这里久久不走啊。”
理是这么个理,但具体情况如何都还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
王琼对张浩的不满越发的强烈了,冷哼一声道:“这下张浩奸佞嘴脸显露无疑了,他留于陛下身边,陛下落水之事本就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却又没能第一个跳下去解救陛下,若他能第一个去救人,何况让陛下呛了水,等着吧,回京之后老夫定要好生参他一本。”
王琼有礼有节之言出口后,有人随之附和道:“这宝船是他安排的,陛下安危也是由他爹率领的金吾卫负责的,陛下落水之时偏偏又只有他在陛下身边,这个事情怎么着都得好生说道说道才行。”
所有臣工大部分加入了讨论当中,唯一杨廷和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不过这个时候,这些臣工倒也没注意到杨廷和。
王琼在大部分人表露了想法之后,很快起身道:“不成,老夫得问问张浩为何还不走,咱门这些人好歹都是朝中重臣,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着都得与咱们商议一下的,不能让他们父子二人把持着。”
王琼起身刚走至门口,便被守着的金吾卫拦了下来。
王琼瞅着这些五大三粗的金吾卫,气势明显弱了几分,“你,去把张浩喊来。”
那金吾卫只做了阻拦,也不搭理王琼。
王琼气势并没有增高,又道:“为何还不动身回京师,张浩那里到底再搞何鬼?”
这些金吾卫知晓张浩与他们指挥使的干系,对王琼的问题也不做回答,就好像没听到一般。
走不让走,问题又不回答,作为兵部尚书的王琼还真就没什么办法了。
从金吾卫那里没能得到结果,王琼有些郁闷的往那里一坐,愤愤然也不说话了。
凭他一己之力还真就不敢与锦衣卫硬碰硬。
就锦衣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是离他们远些为好。
另一边的张浩,一直坐在断裂的栏杆处等着甘鸿的动静。
现在的他倒是再不见晕船的毛病了。
陈同陪朱厚照等在一旁,问道:“指挥使,这栏杆被锯端是有人想弑君啊,现在这人也定在船上,会是谁啊?”
是谁,张浩并不敢保证,毕竟反对朱厚照现行政策的人很多。
在经过三番五次劝说之后没能得到有用的效果,但只能行此事情了。
之后从藩王之中挑选一个藩王来继承皇位,那他便有拥立之功。
张浩想来想去,怀疑的对象是有,但若说确定是谁,还真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