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面上带着浅笑,立即回道:“昨日大夫已经来瞧过了,说是身上的毒基本已经解了,脖子上的伤疤一直在用娘娘那儿送来的玉肌膏,疤痕也几乎澹得看不出来了。”
陆行云闻言,面上露出满意神色,点头道:“那就好。”
夫妻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便有丫鬟进来禀告,“老爷,夫人,小姐和小少爷过来请安了。”
何氏一听,面上笑容更甚,连忙道:“快让她们进来!”
片刻之后,一身藕粉色衣裙的陆知微便牵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走了进来。
陆知微的脸这会儿当真是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脸上肤色虽还有些深,但傅上粉之后,几乎也看不出异常,她穿着一件高领的比甲,将脖子上的伤疤也完全遮掩,模样似乎比之以前还精致了几分。
她手中牵着的小男孩儿与她有五六分相像,眉目清秀,只是身形看着有些瘦弱。
“女儿/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两人一起躬身与陆行云夫妻行礼。
“快过来,早饭都吃了吗?”何氏连忙对一双儿女招手,面上满是笑意。
陆知微牵着弟弟到何氏身边坐下,笑道:“还没呢,梳洗完就过来给爹娘请安了。”
何氏立即给两人盛了粥,又让丫鬟们再去端些小菜点心。
姐弟俩便安静的吃起早饭来。
陆行云似乎是吃得差不多了,用丫鬟端上来的水净了手,悠哉地喝起茶来,他看儿子女儿吃的差不多了,便语气威严地对儿子陆瞻奇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先去书房念书吧。”
陆瞻奇立即放下碗快,低声应了是,便离开了。
陆行云等儿子走了,才看向陆知微说道:“三日之后便是你的婚期,等嫁去了宫里,谨记万不可像从前那般任性,一切以殿下的喜好为主。”
陆知微垂眸,乖顺地点头应道:“父亲放心,女儿定会好服侍殿下。”
“若是能在太子妃之前生下长子,你往后,才真是有大福气。”陆行云又是隐晦提点了一句。
陆知微唇角微微上扬,眸中闪过一抹幽光,“父亲放心,女儿省得的,不管怎样,一定会生下长子。”
陆行云似是对陆知微十分满意,捋了一下额下美须,总是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也回房去吧。”
陆知微起身敛衽行礼,转身也离开了正厅。
陆行云看她离开,才又看向何氏说道:“你这几日记得亲自去武安伯府一趟,咱们也该表明一下态度,毕竟以后可是亲上加亲了。”
何氏笑着点了点头,“夫君放心,我早都准备好了。”
三日之后,太子殿下迎娶侧妃,虽只是娶侧妃的礼仪,但这是太子殿下娶的第一个女子,场面倒是也不算寒酸,宫里也是给足了陆府脸面,按制来说,侧妃是不能带自己的嫁妆随嫁的,但皇后娘娘特许,还是让陆侧妃带上了自己的嫁妆,当然也不多,只有二十四抬。
毕竟这本已是特例,若真允许带所有嫁妆,那就是明晃晃的打未来太子妃的脸了。
太子娶侧妃这事儿在京城轰动不小,不仅仅达官显贵,连一般的平民百姓都有听闻,李家自然不可能不知晓。
李老娘知道侧妃是陆知微后,还忍不住骂了几句。
“这可真是恶人没恶报啊,那皇后娘娘是不是眼神不好,怎么选这么个人当孙媳妇,我听说皇后娘娘年纪也不大啊,咋这就老花眼了?”
她老人家其实是想说皇后缺心眼儿的,可人家毕竟是一国之母,她也不敢说得太过分
“祖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老天爷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的,而且那陆知微也不算皇后的孙媳妇,不过一个妾罢了。”李梅儿语气复杂地说道。她这几日心情也不好,毕竟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仇人过得好。
李老娘却仍有些担心地道:“虽然是妾,但等到太子殿下等级,那她不就成了娘娘了,她不会到时候找咱家麻烦吧?”
蒋氏一听李老娘这话,眼中也浮上了一抹愁绪,她可是知道这位陆姑娘心狠手辣,自家闺女与她交恶,她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梅梅儿的。
“不会的。”李梅儿眼神微冷地说道,她这个不会并不是说陆知微不会找她们麻烦,而是自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唉,原来没来京城之前,我还觉得京城定是哪儿都好的,如今这才来了不到一年呢,却觉得还是在老家只在,最起码不用成天这样担惊受怕的。”李老娘十分感慨地说了一句,显然这些日子接连发生的不好事情,也让她老人家有些心惊胆战了。
“等阿彦和山青任期满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谋个外放的官职吧,咱们一家人去到外头,离着京城远些,应该就好了。”蒋氏早就有打算,这般劝着李老娘。
李老娘也觉得去外地当个父母官不错,最起码不用再整日担惊受怕的了。
太子纳了侧妃后一日,李梅儿便听到了孙家五姑娘病倒的消息。
李梅儿心中担忧,立即便去了伯爵府探望孙小五。
可她到了伯爵府,别说是孙小五了,连谢氏的面都没见着,接待她的是谢氏身边的一位嬷嬷,说是谢氏为了照顾五小姐,脱不开身,让她改日再过来。
李梅儿心中虽有疑虑,但也只能离开了。只是她心中越发担忧孙小五,看来小五这一次真的是被伤到了,不然也不会病得这么重。
李梅儿把这事告诉蒋山青,蒋山青沉吟了片刻,只同她说,“以后不要再去武安伯府了。”
李梅儿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
蒋山青回道:“我猜测,孙耀光可能猜到我的身份了,也知道了我与徐家的关系。”
李梅儿惊讶,随后便很是紧张,“那他会对你不利吗?”
蒋山青摇头,“我也不知道,孙家按道路说应该是站在太子那边的,对你孙耀光此人,又十分明哲保身,他在朝堂之中,也一直没有站队,而且我觉得,他似乎不想让女儿嫁给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