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战生生被他气笑了。
“我为何要发誓,若你要做什么违法乱纪、叛国叛民的事儿,我也得站在你那边?”
他摔袖而去。
明乐怔了怔,伸手想拉他一把,手顿在空中却没拽住那片近在咫尺的衣角。
他跟着齐战出门,站在檐下望着那清冷月色中他与黑衣融为一体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看吧?靠山山倒,靠海海竭。
终究是谁都靠不住。
夏日的雨夜,微风中带着一些凉意。他紧了紧衣领,长叹一声,转身回去了。
清早醒来,齐觉先去京兆府报了官,带着一队人马去昨日的小道找尸首去了,却不料到了那处,地上干干净净,连一滴血,一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京兆府的人知道这位将军二公子不会是开玩笑,派人将这附近全查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齐觉回府后,将这事儿告知了齐战,“很明显那伙人是冲着他去的,有组织有纪律,如今连尸首都找不到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人知晓了明乐的身份?”
齐战越听越玄,起身往外走,“你去将此事告知母亲,我去找明乐。”
走进西苑,几个小丫头在院子浇花,年纪到底小些,拿着葫芦瓢泼水洒来洒去,打打闹闹玩的不亦乐乎。
齐战轻咳一声,“你们少爷呢?”
一群人急忙跪下,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回道:“少爷在房里。”
齐战忙往明乐厢房走,刚欲进入,忽见玉痕捧着一个小盆出来,行色匆匆,满脸焦急。
两人打个照面,玉痕端着东西不方便行礼,直接扑通跪下了,“三少爷,我们少爷又病了,刚刚吃了小半碗莲子粥全吐了。”
齐战忙掀帘进去,“为何不去请医生?”
走到明乐床边,见他双眸紧闭,唇色青紫,乌发披散在床上,愈发衬托得那张脸惨白无血色。
“明乐,明乐?”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唤两声。
明乐听到是他,微微睁眸,唇角似乎轻微地勾了勾,绽出一个苍白的笑来。
“三哥,你来了?”
齐战顺势坐到他床沿,“你又怎么了,为何不传大夫,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玉痕送了盂盆出去,一进门刚好听到这话,嘴快地回道:“少爷向来怕给齐府添麻烦,有点小病不想惊动公主和将军,偏偏三少爷您又把那进出府邸的腰牌收回了,我就是想去请大夫也出不去啊。”
齐战听出她语气中的责备,眉宇微微一蹙,当即解了腰牌扔给她,“现在就去请,马上,请最好的大夫来。”
“是。”玉痕接了腰牌又退了出去。
明乐躺在床上轻笑,“没什么要紧,怕是昨夜吹了点风,才有些精神不振。”
齐战心知他是安慰自己,自打明乐进了将军府,大病小病绵绵不断,可想而知他先前在牢狱中受了多少苦,身子才会差成这样。
他拉起薄被给明乐压了压,眸色微沉。
昨日离开时两人闹得还不慎愉快,如今见他一早前来,明乐料定他有事。
“三哥,你一大早来找我有事吗?”
齐战欲言又止,思忖良久才微叹一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