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这是静贵妃一月前送来的,说是给小姐的福气香囊,谁知她既然存心害小姐不孕。"星儿气愤的说道,恨不得将静贵妃挫骨扬灰。
"星儿别胡说八道,这虽是她亲手给我的,却也不见得她会害我。况且她已有孩子,怎会害我呢。"泠兮喝住星儿。
君千泷霎时圈紧手中的香囊,指节咯咯作响。
原来你没有怀上我们的孩子,是她之罪。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殿内响起他疾步离去的脚步声,泠兮无半点伤心之色,嘴角反而冷冷的勾起。静贵妃,你这次可是有嘴难辩了。
这边,静贵妃全然不擦君千泷急匆匆朝着自己这里来所为何事,只知今日的皇上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
"皇上。"静贵妃微微一拜,哪知君千泷一脚将准备起身的静贵妃踢倒,
"贱人!"
静贵妃完全没有料到君千泷会如此,扑倒在地上,忍着腹中的疼痛,泪眼盈盈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君千泷,"皇上,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事,让皇上这般生气,要连灵儿腹中的孩子一同受罪。"
"贵妃。"静贵妃身边的宫女惊呼一声跑过去扶着一手捂肚的静贵妃。
"贱妇,你果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吗。"他恨不得将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扔出去,西域的奸细果真不能手下留情。
"臣妾不知皇上所指何事,臣妾一向循规蹈矩,实在不知皇上今日听信了何人的挑唆,误会臣妾。"静贵妃神色俨然,心里却翻江倒海,莫不是...
"你看看,这是什么!朕要你死个明白。"君千泷将手中的香囊往静贵妃眼前一扔,凌厉道,"你好好看看,这香囊是不是你蒹葭宫才有的布缎。"
静贵妃脸色大变,真的是那福气香囊惹的祸。
"臣妾,臣妾不知。"她含了泪珠,死死不肯招认,如果她认了,他是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朕不跟你罗嗦!来人,静贵妃意图谋害皇后,嫉妒失德,祸害后宫,贬入冷宫,朕与这贱妇永不相见!"君千泷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挥袖不耐烦的吩咐道。
静贵妃听了,如五雷封顶,忙爬着去抱君千泷的腿,哀求他道,"皇上,皇上不要啊,臣妾没有什么错,有错的话,就似乎错在太过爱您了,太过执迷于十年之情,太过于在乎您,求您看在臣妾腹中孩子的份上饶了臣妾一次。"静贵妃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君千泷闻言冷冷一笑,俯身凑近她,大手捏着她的下巴,语气格外阴冷,"你害了我与兮儿的孩子后,你还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吗?你做梦!"
"皇上事情不是那样的,是奴婢一时懵了心,那香囊是奴婢绣的,里面的麝香也是奴婢瞒着贵妃放的,贵妃并不知情,皇上不信可以拿来一对比便知。"静贵妃身边的那领头宫女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君千泷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欲走,他再也不想在此多留。
"等一下!皇帝以一面之词就定了静贵妃之罪吗?"太妃不知何时来到蒹葭宫,迎面而来。
"母妃?哼,母妃不知其中缘由,还是回宁清宫好好修养吧。"君千泷眉色轻皱,这老太婆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哀家也算是这宫中的长辈,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权力来奉劝一下皇上在做事的时候要三思而后行吗?皇帝此举,不能堵住悠悠众口,更不能服众!"太妃与君千泷僵持不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母妃之意是放过这种谋害龙嗣,嫉妒成性的贱人么?"君千泷气势凌人,王者之气凌然如云,语中有隐忍的怒意。
"你!好你个公正严明的皇帝啊,做起事来果真是不留人情,你忘了她腹中还有你的孩子,况且那宫女也说了,是她一人为之,皇帝不必牵怒静贵妃。"
眼看太妃与皇上就要翻脸,情势一触即发。
这时候小福子尖声叫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晕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回栖凤宫。"君千泷走出几步后沉沉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将那忠心的奴才五马分尸,至于静贵妃,从贵妃降为静嫔,移居烟霞苑。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轻易接近栖凤宫!"
'"皇帝你!...."太妃咬牙切齿的瞪着君千泷的背影,手紧紧的抓着锦帕,果然不是亲生的。
那天的栖凤宫忙着为泠兮熬药炖补品,君千泷亦是伴着泠兮,连处理朝政之事都在栖凤宫的正殿进行。一连数日,君千泷都在栖凤宫,看着他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不禁为自己故意让他知道静贵妃一事而后悔起来。
如若他知道自己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将会怎样呢。
那日本来是要一举将静贵妃拉倒,可是一直在暗处监视蒹葭宫的舷云说,那宫女将所有的罪责揽完的时候,她就改了主意。既然已达到借静贵妃之手掩藏自己不愿意怀孕的事实,就决不能让君千泷为了自己与前朝权臣宇文权闹翻,虽然皇叔回京,可以和宇文权一流抗衡,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她让舷云把自己弄晕,这样既解了君千泷与太妃的僵局,也让静贵妃不至于落到被废的下场,而宇文权就不用那么急着跟君千泷闹翻。
这次是自己棋高一着,但是她知道,宇文一族绝对不能留。
窗边的兰花愈发葱郁起来,翠色欲滴的生机,想来秋季兰花独放之时应是何翻盛景。突然,手持兰叶,狠狠的掐断一根兰叶,纵是玳瑁指甲也略感疼痛之意。眉头轻皱,唤来舷云一同去御花园走走,希望能抚平心中顿生的烦躁。
这时候的御花园,落红铺径,晓风轻拂,水池莲遥。
对面而来的男子玉靴轻踏,鬓云如墨,发随花飞。
两人不自觉的一望,相对无言,唯有无声扩大的凄楚。
舷云礼貌的一拘,"涒王爷。"
君千涒被舷云这句涒王爷拉回现实,轻叹一口气,平静的从泠兮身边擦身而过。她依稀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幽幽兰香,可他还是那个笑看天下,无拘无束的千涒吗?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说,"从今以后,本王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保重。"
耳边是他低低的警戒声,那一瞬间她 不忍、伤心、疑惑。为什么权力让他们从知己变成现在的模样。
来不及回答,他已经走远。
望了一眼他形只影单的身影,重重的挪步朝相反的方向移动。
"舷云,你说,皇上与三王爷的感情如何?"其实泠兮心中早已明白,却还奢望着不同的答案。
"皇上与涒王爷自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兄弟,只是现在也顾不上了那么多了,太妃一意想三王爷手握重权多次与皇上闹翻。舷云觉得小姐还是别管三王爷的事了,皇上也不会高兴你掺与此事,何况太妃的手段不会逊色于小姐,不必为三王爷担心。"舷云低声而语,神色有几分的认真。她是一心为泠兮好。
"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管的。"她能看着兰花染尘,落红逐水流吗?
"小姐能这样想就好,宫中就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舷云舒口气抱臂说道。泠兮吃惊的睨了一眼舷云,"你这话跟谁学来的?你跟我进宫不久却也学得如此冷酷了。"
"不是舷云冷酷,是事实不允许我们多事。现下皇上正尽力除掉宇文权一流,小姐还是静看风云吧。"她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回泠兮,只是泠兮微微知道舷云恐怕常常和步天歌见面吧,这些话多半是他叫舷云对自己说的。
此番镇国王回京,皇上大摆宴席于承德宫,由此看来镇国王在千泷心中的位置是何等重要。以前承德宫只宴请过一个被先皇奉为神将军叫白风逯的人。
这次的宴会只有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参加。
那日,泠兮早早的梳洗,对镜照新妆,今日的她,头梳鸾凤髻,戴了一副九展金翅金步摇,莲步轻移,步摇凌凌泛光,如星辰般闪耀。红色凤服,楚宫腰被描金龙纹玉带盈盈一束,脚上是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脸上被星儿等人精心的抹粉描眉,褪去昔日的清丽自然更添几分妖娆妩媚之色。
只是那双紫色凤眸依然是如溪般清澈,如轻云般淼淼,如星辰般浩远无边。
临出宫时,泠兮顿住了脚步,"星儿,将本宫嫁妆里的那幅玉家绝画《傲梅映雪图》装好带上,待会儿派人送去镇国王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