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长、普光和智悟是人修,其修为还不能一念千里,免不得要再麻烦大鹏鸟找来飞得快的亲戚送他们一程了。
且不提林道长和洪锦城等人布阵的事,只说送走了众人,李九娘便去了湖底打坐。正入定,忽听得白总管来报:“孙少爷醒了。”
李九娘便睁开了眼上了岸,和王骖一道去了孙庭耀那里,只见得孙庭耀披着件夹衣神色恹恹的坐在床上。
“叔祖母,三叔祖。”见得李九娘和王骖前来,孙庭耀顿了顿,然后就要抬腿下床。
“行了,你就这样坐着吧。”王骖上前一步将孙庭耀扶住,问道:“感觉怎么样?可是好了些?”
“多谢三叔祖关心,我已经大好了。”孙庭耀回答,又转头向李九娘拱手:“谢叔祖母相救。”
李九娘冷眼看着孙庭耀道:“不用谢,这是最后一次了。”
王骖看了一眼李九娘,神色颇为不解。
就听得李九娘冷笑道:“果然是桃花,处处开。”
却是为何?
原来那次孙庭耀去太行山里寻洪玉,行至西山,路遇一个美丽的少妇坐在路边哭泣,形容十分悲切,孙庭耀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惜上前安慰。孙庭耀身为桃花桃妖,本就是颗花心,见得那少妇形容美貌娇柔,不由得起了男女之念。
孙庭耀一心想要做个护花使者,却不知那少妇就是那个九子母鬼,这是来勾引他的。
有道是,心中无邪生正气,鬼神避之不敢侵。孙庭耀花心惹祸,使得九子母鬼趁虚而入。
虽然孙庭耀虽然有千年的道行,但都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那里“盲人摸象”的修炼,虽然徒有千年的妖龄,却是本事不足。而那个九子母鬼,却是早在刚成鬼时就得了一本鬼修的秘法,再者她的鬼龄本就比孙庭耀要长上许多,所以道行远超孙庭耀。所以,孙庭耀根本就没有看出九子母鬼是鬼来。但相反的是,在甫一见面,九子母鬼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孙庭耀是桃花树妖。
因是看出了孙庭耀的本像,九子母鬼也就更小心了些,第一次见面她并没有向孙庭耀下手,只是拿捏分寸的迷惑孙庭耀。孙庭耀顺利中招,一点一点的被母鬼勾住了心,几日往来就将孙庭耀迷得神魂颠倒,和九子母鬼行了夫妻事。
只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九子母鬼竟没有一次把孙庭耀吸干,竟叫他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才被洪玉采了元阳丢了修为多久?就又在这种事上栽跟头,孙庭耀这厮着实有些丢人!
虽然未有师徒之名,可李九娘确实是有些想要栽培孙庭耀的,他如此不争气,也怪不得她生气了。
再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还添乱,着实让人着恼。
……
别说是李九娘了,就是王骖在听说原尾后也是气得不行:“之前你对人见一个爱一个的胡闹着玩,倒也罢了,现在怎么对鬼对妖也是如此?简直是不知死活!”
孙庭耀脸红得跟猪肝似的,低着头不说话。
怂样!
李九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拿出了一颗“鬼子丹”来给孙庭耀让他服下,然后去湖底打了一个时辰的坐再去叫他起来。
等得孙庭耀起来,李九娘打量了他一阵,然后道:“现在有两件事交予你办,第一件是找出陶缶,你三叔祖的老师要见他……”将袖中的一张纸拿出来,递给他,“第二件,将你的分伸延展到这几个地方,找到洪锦城他们,看他们的阵图布置可有偏颇。”
“是。”孙庭耀接了阵图,连忙去了湖对面的本体处,一番作法便完成了李九娘交待的任务。他道:“洪洞主他们还未到达指定地点,那个陶缶倒是找到了。”
“在何处?”李九娘问。
孙庭耀道:“就在永发河对面的那个荒宅里。”
“又在那个荒宅里?”李九娘的眉头簇了一下,随即失笑道:“这个陶缶可真狡猾。”
“有俚语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王骖也是点头,无语道:“他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竟不知道。”
让孙庭耀继续去本体那里呆着,观察洪锦城他们的情况。
李九娘和王骖走开来,一边走李九娘一边问王骖:“怎么办?真的要让义父和他见面吗?”
王骖皱眉说道说:“这件事我一直很矛盾,我们都能感觉到他对老师的恨意很深,如果让他们俩见面,他肯定会对老师不利,老师恐有不测。但是,他与老师到底是父子,他不念老师对他的抚育之恩,老师却还念着和他的血脉之情……唉!”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见他一面!”陶老先生从前面走了过来,沉声言道:“已经快三十年了,是好是歹,总该有个了结才行。”
这几天郡主府里兵荒马乱,李九娘和王骖忙得要死,陶老先生便一直在屋里将养。却不知为何,今天他走出了屋。
李九娘和王连忙上去见礼,陶老先生伸出双手将二人扶起,语气低沉的言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了结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听得陶老先生的这话,李九娘和王骖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不知他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陶老先生哀声一叹,言道:“我有预感,我的大限将到……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了结,既是为了让我自己死能瞑目,也是为了不给子孙后代留患。”
王骖一惊:“老师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大限将到,胡说八道。”
“童言才是无忌,我一个糟老头子说出这些话就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陶老先生呵呵笑道。
好叫王骖心惊肉跳,王骖知道李九娘会推衍之术,便朝李九娘看去。
李九娘朝王骖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她之前就替陶老先生推算了一下,陶老先生真的是大限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