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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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尉迟尊宿于岳阳宫,虽然两人相对无语地坐了大半宿,但在别人眼里,这算是极度的恩宠了,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有资格整夜侍君,她能霸着皇帝大半夜,这需要多大的宠爱才可以享受如此的龙恩!而实际上呢?出嫁已经一年有余,她右臂上的守宫砂却依然鲜红。对于他始终不要她侍寝一事,她不是没想过,可惜怎么想也想不通。

太监总管兆席守在岳阳宫外,两个御前侍卫也隐在暗处,御驾在此,怎敢大意?

他一直没有近她的身,只是独自站在书房的窗口望天,她甚至没怎么见他睡过觉,即使疲累也只是闭一下眼,但只要有人靠近就会惊醒,似乎永远都在跟人保持距离。

二更时分,按照宫里的规矩,妃娉是不得再与皇上亲近的,即使是受宠的贵妃也一样。兆席早抱好了披风等在宫门口。金云溪裹了裹外衫的领子,打算起身行礼。

尉迟尊并没让她福身,路过她身旁时单手握住了她的左腕,阻止了她下蹲的动作,“早点休息。”轻轻地带过一句。

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这话很适合用到他身上,他对她的态度真得是越来越难让人理解。宠爱她是个幌子,不宠爱却又时常表现得心疼她。

望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这已算得上是一种习惯了,每次他都只让她看着他的背影,从不跟她说任何话,却又像有很多话要跟她说,这个男人把自己封闭的太深了,就像他的城府一样,即便再亲近的人也看不透。她本应该对他失望的,因他彻底地利用了她,超越了先前她一直认为的范围,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他一站到身旁就再也恨不起来了,反而还会在心底替他找理由,这样算不算喜欢他呢?

倚着穿廊柱,遥望着月圆中天,深夜似乎特别适合思考,四处寂静无声,头脑也异常清醒,看来她跟他真有很多相同之处,都爱用左手,都喜欢夜色。可惜,她始终只能是他的妃娉。

一股清香闪过,这味道她很熟悉,是一种叫风信的迷香,闻过之后,一个时辰内身体会麻木,但意识还是清晰的,幼时皇嫂给皇娘娘扎针时通常都会用一点这种迷香,以减低扎针时的疼痛感,谁敢将这种禁香带进大内来?

屏住呼吸,以最缓慢的步子移向门内,尽量做小幅度的动作,使血气上涌得慢一点,争取自救的时间,起码得让人知道出事了,喊是来不及了,这种药是从头部开始发效的,嘴巴早已不听使唤了。移到门内时,只剩腿还能动,恰巧门旁放了一只大瓷瓶,还是今天她特地让人拿来插花的,正好派上用场。

蹬倒瓷瓶时,一个细小的黑影蹿到了她身前,一把揪住了她外衫的袖子,避免了她一头栽地颓势。花瓶倒地碎裂,由黑影的肢体动作看来,他(她)似乎有点着急,估计是怕被人发现。

黑影抱住她的腰时,她突然了悟,关于这人的身份和出处,她应该能猜个七八成,可惜猜不出意图。眼看着他(她)将自己扛了起来,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其将自己扛向黑暗里……

当那人给她的眼睛蒙上黑纱时,她的手脚已经可以稍微做些弯曲的动作了,虽然看不到周围的环境,但可以感觉的出来这里不是后宫,因为隐约可以听到夜莺的鸣叫,又或者说这里是后宫小山的某处,根据她刚刚被扛来的时间推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娘娘,请恕得罪。”声音听起来有些怪,似乎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听不出是男是女,“本来只是想借娘娘一样东西,不想刚刚娘娘一脚踢碎了花瓶,惹了几个大内侍卫,现在只能委屈娘娘在这里待一会儿了!得罪!”伸手摘掉了她脖子上的戒指。

金云溪张了张嘴,嗓子虽然很疼,但已可以说出些声音了,“你是我皇兄派来的?”

那人脚步停顿了一下后又匆匆离去,什么话也没说,等到金云溪的手臂有力气扯开黑纱时,眼前只剩下冰凉的石壁和一根正在燃烧的火把。

试了几次,仍然站不起来,只得再坐回去,这里像是一处小山洞,洞深很浅,一根火把就可以照遍所有地方。洞口很大,风吹进来时夹带着岩壁上的水珠打在身上,右臂上的袖子被撕裂了一块,水珠滴上去激得胳膊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扑——”火把被风扑灭,周围只剩下无边的黑暗。这种时候,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害怕又没用,身体一时半刻也恢复不过来,她只能用思考来转移恐惧。风信流行于金国的大都,因其用多了会成瘾,故只用于医药配方,一向少外传,更是各国明令禁止在民间使用的,魏国对此药控制得更加严格,甚至规定御医不许开此药,这人为了掩饰身份,故意在香中加了一种香料,使其闻起来更像是民间自行配治的土香,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这种香料是大金后宫的御用迷迭香,与平常的香料不一样。而且知道今天皇上宿于岳阳宫,又知道皇上走后她会出去散步,还知道宫女们什么时候交班,这几样加起来,除了南雪之外,就只有两个人,端看明天哪个消失就知道了,只是——如果真是皇兄派来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大意地使用迷迭香,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吗?

“王爷,是这里没错,我刚看到有火光。”一声吆喝把金云溪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这下事情可闹大了,堂堂后宫贵妃,居然半夜三更衣冠不整地躲在小山洞里,且不说宫规,就算基本的女则体统都说不过去。

正当她试图缩到岩石后面时,火光已经照亮了山洞,她只得半仰在石头后侧,即使用处不大,也起码可以挡住右臂处的裸露。

当她看清来人时,又是一惊,怎么会是他?

尉迟枭南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顺手将火把撇向一边,恰好让她坐得地方处在黑暗的死角,并转头训斥后面的侍卫,“什么也没有,下次再胡说,小心治你个祸乱后宫的罪名!回去,太后还等着你们回话呢。”根本没让人探进头来。

被吼得人也不敢回嘴,即使真看到了火光也只能憋进肚子里跟自己辩白。

脚步声消失没多久,洞口就出现了一具高大的黑影,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尉迟枭南伸手抱起她时,她本想反抗,可惜根本没力气,只能任由他抱着走出山洞,洞外月光皎洁,空气清新,微风拂过时搜刮着她身上被水珠打湿的衣衫,有点冷。

“放我下来吧。”如果这么被人撞见,还不如刚刚那样的好,况且她也不喜欢被他这么抱着。

“一刻后,下一队寻山的侍卫就到了。”很明显在软性威胁。

金云溪低下眼没再辩解,在他们尉迟家的地盘,她怕是永远也没有辩驳的机会了。

“你喜欢他?”这个他自然是尉迟尊。

金云溪在心里暗叹,他们有熟悉到可以谈这种话题了吗?她甚至只见了他三次。索性他们身前忽然出现了四个黑影,使得她不必再面对这个可笑的话题。对方在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后,没再进行下一步动作,反而纵身消失于树林的幽暗处,

从他们敏捷无声的动作来看,非尉迟尊的贴身内卫莫数,魏宫里最顶级的护卫就是尉迟尊的四个隐身内卫,据说都是武功高强的死士,可惜没人见过他们的样子。他们能同时出现在这儿,就表示尉迟尊也在这里。

在金云溪试图转眼寻找时,她已经是在半空中了,尉迟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眼前,正从尉迟枭南手里接过她。尉迟枭南迟疑了一下后松手,金云溪稳妥地窝到了尉迟尊的怀里,心也似乎安稳了不少,总觉得算是安全了。

不凑巧的是她右臂上的那块裸露处正好就是守宫砂的位置,皎洁的月光下,殷红的砂痣昭然着她的贞节,真是诡异的场面,两个男人的视线似乎都粘到了那颗砂痣上,她不自在地在尉迟尊的怀里尽力挪了一下,让袖布掩住了该掩饰的东西。

“这么晚了还没回府?”尉迟尊第一个打破宁静。

“皇祖母最近身体不适,皇侄特地请了准进宫陪伴。”

“嗯,既然如此,你先去太后那儿,我一会儿过去。”没再多罗嗦,抱了金云溪转身下山,没管身后的人什么表情,自然,在他怀里的人也是没机会看后面人的。

月下,徒留一具灰白的身影杵在斑驳的树影下,看来有些萧索……

大魏皇宫其实算是建在一座山上的,这座山原名——解戎,尉迟先祖决定解鞍马定天下时,恰好驻营此处,此后数年,在北方称帝,后建宫于此,曾亲笔提书“解戎”,意指解下鞍马,不再有战事。然而数代后,几位魏帝先后吞并四方小国,战事频繁,由此,“解戎”一词碍于面子便不再提起,只以“后宫山”命名。

后宫山并不很大,尤其经过十数代帝王的修建、挖凿之后,如今几乎已经完全是人造的景观,天造之物基本只剩下这些冰凉的岩石。

顺着青石小道一路走下去,在山脚处便有连接宫道的青砖大路,本想他会直接带她回宫,没想走到半山时,他却突然拐进了树林,这让金云溪有些诧异,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山风虽然不大,却仍刮得树叶哗哗乱响,月色渐显明亮,可能在黑暗中呆久的原故,偶而望向圆月时,甚至还会觉得有点刺眼。

她身上包着他的披风,从脖子到脚全被裹得严严实实,周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即使刚刚那四个内卫很可能就在四周,但看不到自然是忽略不计的。

他的体力看来相当好,抱了一个人还能走这么远的山路,甚至大气都不喘一口,不禁让人猜测着他的武功底子,对帝王来说,习武其实并不怎么必要,不过有些防身能力的男人感觉起来就是比较可靠,这是金云溪的想法。

从小她就不喜欢追问别人,一半是因为很多事通过思考完全可以得出结论,一半是她觉得别人不想说得,问也没用,想知道就自己去观察。因此,对于尉迟尊反常的举动她并没询问,再说观察了他一年多了,还真没看出来他有与人解惑这项美德。

不多久,他停在了半山悬崖处一块突出的崖石上,这块崖石呈圆形,通体泛白,上表面平滑,并且三面悬空,只有一角连接着山体,驻足停望时,加之风从前面两处山峰之间穿堂过来,让人感觉犹如在空中飞一般畅快。血液里的风信药力渐渐消散,四肢也渐渐舒展开,金云溪深呼一口气,似乎将身体里的污浊全部吐了出来,随风飞散。

伸手轻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她下来,风吹掉她身上的披风,没人去捡,任由其飘落崖底不见踪影。站在他的身旁,感觉两人像在夜空里翱翔。他依然没告诉她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双目望着正前方,似乎正等待着什么,幸亏她的耐性好能沉住气不询问。

正当她四面观赏夜景时,他突然伸过手将她拉到了身旁,金云溪仰头,趁着月光看清他的侧脸,他在笑,浅淡的冷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两座山峰中间像是有个亮点,光亮随着月渐西移逐渐明显,接着是第二处、第三处……直到光亮传到他们站得崖石上……

看着由光路组成的图案,她有些了然,这该算是一种阵法吧?根据月亮移动的时间测算出光路的位置,在光路集结点设置镜子,由此,不同时间内就会出现不同的图案,看起来像是时刻都在变化。

那么他让她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尉迟尊转身走向崖石的中央,将几块突出的石子踢开,几道光柱立刻冒了出来,犹如喷射的泉眼。就见他用脚踩住其中一个光洞,再看向远处错综复杂的光路时,已是另一种图案了。原来这块悬臂的大石是个棋盘!她一时还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大致上能猜到这是某位高人所设计的棋盘。

没错,只要将中间的洞口堵住,前面的两座山峰之间的阴暗处就是一张宽广的连珠(五子棋)棋盘,而从两峰顶端反射的光线恰好可以作为棋子,只是如果踩不到适当的地方,就找不到棋路的走法,何况每人五子,而手脚加起来也不过四个,根本就像是孩童玩乐的游戏,且随着月渐西移,棋盘昙花一现般匆匆消失……

即使她依然不明白他给她看这些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可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也就忍了下来。两人并肩走在林间时,已入了四更天。

“别再见他了。”临分开时突然对她说了这么一句,那个“他”字指得是谁她自然是知道的,“有些人惹不得。”

惹不得是指哪方面呢?金云溪背对着尉迟尊,“从来都是别人来惹我得,可是没人知道我也是惹不得的,即使作为别人的棋子也一样。”今夜发生了太多需要思考的事,金云溪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另一道门里,就像闯关,一关套一关,但她相信自己能一一解开,“虽然我还不明白今晚皇上的意思……”但她能确定一件事——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即使他一直在利用自己,尉迟枭南的怀抱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之所向。

尉迟尊背着手,望着她的身影渐渐淹没在月色里……她怎么可能明白他今晚的举动呢?这世上能明白的怕是只有他自己了,星官说今夜是五星连线,大魏开国国师方示曾预言:五星成线,五子突现,霸王并起,祸连九州,顺逆天行,万物颠倒,他朝十载,鼎足傲立,天行健,掌者独尊!这么说来,真让他碰上了!

后宫山一直是各代君主衷爱之山,并不是因为它是先祖定天下的地方,而是它的三座小山峰之间的这个由开国国师——方示设得开国棋局,从第三代魏庆帝起,知道这棋局的人除了皇上及几个星官外,其余一律处死,因其被喻为国运的象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五星连线后没有五子突现,那就表示将会国泰民安,如果有,那就是大乱将至,需赶快做好准备,从开国起,五星连线不下几十次,却未有一次突现五子,没想到皇位传至他手上不过才两三年就碰上了棋局开盘,还真算是实至名归!霸王并起?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可惜的是,他对这个可笑的连珠棋局从来不相信,无稽之谈!不过是个化外方士的无聊之言,国运只定在掌权者的手里,想翻盘还得看他愿不愿意!

本来只是接到侍卫通报岳阳宫有刺客,在救了金云溪后反而记起了今夜的五星连线。

方示?!算你运气吧,居然猜中了!可惜我尉迟尊是不会对你歌功颂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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