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在地上挣扎,蠕动,身上撕裂开的一张张嘴不时张开,又不时紧闭上,
盖着身上一只只眼球隆起皮肤,不时撕裂开,不时又再合上。
女人抬着头,似乎是望着道路边长椅的地方,
大多时候,她女儿来看她的时候,两人都会坐在那张长椅上,女人挣扎,痛苦着。
而就在陈沦三人近前,
那女人的女儿浑身畸变的更加严重,一张张嘴从皮肤上撕裂开,一双双眼睛从皮肉底下钻出,
她女儿痛苦着扭曲着身子,脸上原本的嘴张着,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手里还捏着的那袋子,越捏越紧。
明明相隔不远,却似乎互相都看不到。
目光落在这对畸变着,痛苦着的母女身上,陈沦看着。
旁侧的束柔和饶常也朝着这对母女看着。
周遭,这没了那繁枝密叶,被漆黑夜色淹没的精神病院里显得有些死寂,
只是在能看到的地方,在夜色淹没着的地方,
还能看到不少模糊的身影轮廓,在痛苦着扭曲着身体,如同一条地面上的蠕虫在挣扎。
却没有半点声响。
"...这应该是益新县精神病院那起诡事件在诡界内的映射。"
束柔望了望那地上挣扎痛苦,畸变的母女,再望着周遭夜色淹没下一道道扭曲着的模糊身影,出声说了句。
陈沦未曾答话,也未曾转过目光,只是目光在近前那女人的女儿身上落了下,
再落在那女人身上,女人还在地上挣扎着,畸变着的身体愈加撑破,磨破了女人身上穿着的那件她女儿给她买得衣服,
女人挣扎中,不时去伸手拉衣服的衣袖,护住衣服的衣摆,却只是更加让那件衣服显得残破着。
"闺女..."
脸上,那张原本的嘴里发出了道声音,
紧跟着,那浑身一张张撕裂开的嘴像是在女人身上爬动,爬上了她的脸,
女人还朝着那道路边空荡荡的长椅艰难望着,即便她女儿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就在这时候,
周遭景象又再开了变换。
四下弥漫着,徘徊着的漆黑夜色也朝着陈沦三人淹没了过来。
陈沦只是目光平静,落在身前,任由夜色淹没。
束柔和饶常一个看了眼四周,再盯着先前那女人在的方向,一个望了望再抬起了头,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没事儿了,大姐。没事儿了..."
"...一切都结束了,大姐,没事儿了..."
弥漫着的漆黑夜色中,那女人先前在的位置,似乎再有人在出声说话,
声音温和,似乎在安抚着女人。
"...没事儿了,大姐...都结束了..."
"大姐,你这身上的衣服破了,我给你那件新的换上吧。"
"...你衣服破了,我给你拿件新的换上啊...来,大姐,我帮你给把原本的衣服脱下来。"
"大姐?大姐?"
"...大姐,这件衣服对你很重要吗?行,那咱们不换了,你把这件衣服穿在外边吧,别着凉了。"
女人身上那件破了的衣服,是她女儿给她买得。
"...大姐,你不想离开这儿吗?"
"...没事儿的,等你治好了病,就可以再回来,也可以再回家去..."
"...没事儿的,大姐..."
那漆黑夜色中,传出的些话语声渐消散了。
紧跟着,陈沦三人周遭,景象再开始了变换。
...
"...大姐,你喜欢坐在这儿晒太阳啊?"
"...这会儿的太阳晒得暖和,是挺舒服的?"
景象再完成了变换。
陈沦三人再出现在了个开阔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几条稍显蜿蜒的小道,小道旁边隔着段距离种着有些绿植,摆着些木质长椅。
不时能看到零星几个穿着病服的病人,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分别在几条蜿蜒的小道上,散着步。
陈沦三人这会儿就站在了其中条蜿蜒小道上,
这有些开阔院子里的景象就清晰映在陈沦眼底。
头顶之上,天空中正挂着太阳,往下挥洒着些明媚的阳光,
阳光或是透过路边偶尔几颗树木枝叶间的缝隙,就斑驳洒落在树下,
或是就无遮无拦着,映着路面上走过些散步人的身影,
不时还有阵阵清风拂过,微微晃动着树下的斑驳。
往着这还算开阔的院子过去,是几栋靠着山丘的建筑,透过敞开着的建筑门,能依稀看到些医护人员在走动。
院子边缘,则是围着有些高的围墙,唯一通往外边的道大铁门,这会儿正紧闭着。
"...这基本是诡异局医护部门的布局。"
束柔望了眼四周,出声说了句。
陈沦未曾答话,从远处自然转回些目光,落在了近前不远,
束柔也没跟着接着说话,同样看向了那近前不远的路边。
倒是饶常,望了望,琢磨着再出声说了句,
"玛斯特儿,束柔同学,你们说在她眼底,医护人员应该是个什么模样。"
饶常说了句,又再琢磨着。
陈沦未曾回答,也未曾转过目光,
就在陈沦三人近前不远,站在着的这条蜿蜒小道边,
摆着的张长椅上,那女人杨秀娟正坐着,旁边还站着位穿着医护服的医护人员,
这张长椅边,也没有种着树,无遮无拦的阳光就落在女人身上。
"要是大姐您喜欢晒太阳啊,那有太阳的时候我都可以陪你出来这儿走走。"
医护人员一直跟这女人搭着话。
这是女人未曾应过,只是一只手放在病服的兜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转过着头,朝着那远处紧闭着的大门一直望着。
她不是喜欢晒太阳,只是在等人。
"...大姐,你是想出去啊?"
"没事儿的,等咱们治好了病,就可以回家了。"
那医护人员顺着女人的视线望了望,再温和地对着女人说道,
"你呢,就别记挂太多,就好好治病,治好了病就能回家了。"
一只手还揣在兜里,终于转回了头,有些愣愣着转过了头,望着这医护人员,什么话也没说。
这医护人员脸上,倒是没有像那精神病院的护士一样,脸上有两双眼睛,
但原本的嘴下,却还有张嘴,
先前那些温和的话语,是原本那张嘴里吐露出来的,
而靠着下巴的那张嘴,却同时吐露着些更显阴沉的话,
"对。只要你治好了病,你就能离开这儿。但你的病治得好吗?"
"你永远别想离开这儿。"
女人愣愣望着医护人员,
脸上的嘴未曾发声,但身上的那一张张皮肤上撕裂开的嘴巴,却在**着发出呓语。
"...不行的,我不能在这儿..."
"...我闺女不知道我在这儿,她要找不到我了!"
"...不行的,我闺女每隔一段时间就得看到我,不然她会害怕的!"
"...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只是这医护人员似乎听不到女人浑身发出的**呓语,只是靠上那张嘴依旧说着些温和的话,宽慰着女人,另一张嘴则依旧是些阴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