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男子视线的云坠停下了书写,将细毫至于白玉笔架上,继而向视线望过来的男子发问“先生是有何指教”
“并无什么指教,只是对帝姬殿下昨日的离宫一行有所好奇,不知帝姬殿下可否为逝解惑”既然女童已然发问,景逝也就索性将自己的好奇道了出来,那张雕刻着木槿花的面具之下,菱角有致的薄唇还轻扬着一抹笑意
见一向端重着,虽性格不算严肃,但笑容却是少见的景逝先生因此次发问而扬起笑颜,云坠也是有些意外,她倒是不会去困惑只是身为曦和宫客卿的景逝先生如何会知晓自己昨日的出宫之行
毕竟身为赤浮唯一的帝姬,她此次离宫虽没有任何遮掩但暗地肯定会有人暗地将此处理好,不该知道的人绝不会知道,而知道的也绝不会多言,不过如景逝先生这般的人物知晓这些倒并非难事,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云坠没有犹疑直接将昨日一行除流街那趟外,都以简洁的语言向男子道出了
而景逝先生也是以认真的态度听着这一位才及髫年之龄的帝姬殿下诉说着她昨日的行程,倒是候于一旁的苧楹看着这少见的一幕心中有些好笑之意,昔日二者的在她脑中的形象与今时一对比反差不要太大
正向男子诉说的着的女童语速轻缓,坐姿与之前相较也不见丝毫变化,只是……,想起诉说过程中在自己提到了那座被赤浮文人共同推崇着的荟萃居时,景逝先生眸中转瞬即逝的那一颤,云坠还是有些疑惑,虽然那是赤浮文人共同推崇的荟萃居,景逝先生有这个反应也并不奇怪,但她疑惑的却是自己于景逝先生那一颤的眸色中捕捉到的复杂
试问一人会因另一人突然向你提及一所被世人共同推崇的文学圣地,提及的这人却以稚龄得以入内,你首先感到可能是敬慕这一座文学圣地,或者是因知晓提及的这人得以以稚龄入内而觉得有所惊疑或者……嫉妒
当然以景逝先生的才华来言这一点是可以完全摒弃在外的,再多的情绪流露甚至是怀念云坠都不会觉得会有所意外,景逝先生这般人物说不定早就接了荟萃居递上的墨樱贴入得其内了,可刚刚那抹被自己捕捉到的眸光复杂难辨,又仿佛是历经一段岁月的悠久所能衍生的感叹
眸色半敛的云坠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故事,自己不该为这丝不解而去多做探究,神情如故的云坠在诉完荟萃居一行后继而便谈起了繁央的繁华,漪楼的盛况,景逝先生也是含笑称是,这一场突来的谈论就在两者的一听一诉中漫漫结束
本来侯于云坠主座旁的苧楹在帝姬殿下言语之时便已悄悄为其提了一盏琉璃雕花壶为女童添了一杯香茗,同时也再为身为帝姬殿下师长的景逝先生添了一杯,待帝姬殿下诉完昨日经历后便分别递于二人
就在二人接过苧楹递上的茶盏细品时,纱缦外主室的门扉外突然响起了三声音质一致的敲门声,苧楹抬眸望了手上还端着茶盏的帝姬殿下,得了其的颔首同意外,就步伐轻缓的往主室外行去了
“帝姬殿下可明晓这来的是何人”持着茶盏的景逝先生此时也是坐于曦照帝姬主座下首的位置,笑着朝女童问去,对于笑颜较往日可以明显发觉是居多的景逝先生,云坠也是将饮尽的茶盏放于案上后回答“若是曦照未猜错的话应该是母后派来的人”
昨日一行结束回曦和宫时就已见宓妙姑姑守于曦和宫外等候着自己的消息,若不是天色渐晚,自己又才刚回宫来,云坠觉得昨日是免不了母后的一场召见的,至于只称自己的封号不言“本殿”,云坠认为既然此处也少有人得以入内,自己无论是何身份,身为弟子本该对师长礼遇有加,不论以后怎样,景逝先生也是自己的第二任师者,若问及第一位,那也只能是栖鸾宫内自幼教导帝姬殿下的白芷皇后
果然,待景逝先生将所持的茶盏放于案上是,苧楹已转身回来回报了,看着主座下方的女子,云坠抬手止了其将要行的礼数,让其直言,对此苧楹也是盈盈一拜后,开声言道“帝姬殿下,景逝先生,刚刚有侍人前来传皇后娘娘的口谕,说是皇后娘娘在栖鸾宫设了宴,现在正是请帝姬殿下前去赴宴”
听完苧楹回报的云坠,首先对此段口谕一锤定音的回了个好字,随后才接着双袖交合,朝下首安坐着,眸色了然的景逝先生垂首一礼,请辞离去“先生,既然是母后相邀,那今日曦照就只能先行,劳先生于此相侯了”
“皇后娘娘相邀,帝姬殿下自是先行,逝也乐得闲散了”束着玉冠,就算容颜被那张木槿花面具给遮掩住却依旧气质不凡的景逝先生,语气随意的给了他的回答,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以曦照对阿芷……今时的皇后娘娘的重要程度,今日若没有一场召见才是不符了
“那曦照便先行一步,有一问题还要等回来才能请景逝先生为曦照解惑了”得了男子这番回答,云坠也不再做多的停留,只是想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在离了主座行至男子落座的位置旁停了了不凡,言了这样一句话
“那逝也等着帝姬殿下赴宴回来,告诉逝这个困惑着帝姬殿下问题是什么”停了云坠此言,安坐着的男子也起身相送女童的离开,同时表达了他对这个能困惑到曦照帝姬的问题,给予了一定的关注
停下步伐,在男子道完话语后便就颔首示意自己已明白对方意思的云坠继续朝主室外行去,而一直随于其身侧,甚少离开的苧楹当然是立即跟上步伐间距并不大的女童身后,待二人一前一后的行去了纱缦外,主室的门扉就已被两名侍人推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