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苧楹则是来到几名托着雕花为饰,香木制成的正形托盘的侍人前,看着香木上盛放的为帝姬殿下准备的衣饰,苧楹的目光朝其中之一静静躺于锦缎上流着绿意的青髓玉望去,为女童洗漱的侍人已经伺候其洗漱完毕,退至一旁
一把琉璃映画屏风已盛放于寝宫一侧,云坠下榻朝着琉璃屏风的内侧行去,苧楹与托着女童衣饰的侍人随于其后准备为帝姬殿下更衣,苧楹指尖划过云锦上用金丝细密勾勒而成的精致图纹,细细为女童整理这最后添上的外衫,然后才接过侍人递上的用穗子系着青髓玉,为女童佩戴
待一切妥帖后,云坠已是半敛眸色的朝着一扇样式新颖绕着银色枝蔓的镜面前行去,坐上放置于镜面前的软椅,由着苧楹为其梳理一头及腰的情丝
握着一缕发丝轻轻梳理的苧楹也是感叹帝姬殿下这如绸缎般顺滑泛着微微光泽的青丝养的是极好,每次为其梳理也是甚为小心,将两支缠花小簪为女童饰上后,看着镜中梳饰得当的帝姬殿下,苧楹也是轻扬唇角,笑颜温和“殿下是在寝宫用早膳还是移驾外殿用早膳”
“外殿”语气向来简洁的云坠回了苧楹两字,而自女童幼时就服侍女童身旁的苧楹有怎会不知这只是女童向来的性格,虽然无奈却也无济于事,颔首言“诺”
帝姬殿下不喜多言,这繁央乃至赤浮又有几人能有这个分量使帝姬殿下为其多言,再寡言也并不代表着帝姬殿下不善言,亲眼见证过帝姬殿下与景逝先生就一见解于曦和宫偏殿引经据典辩论着的苧楹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惊诧,想必皇后娘娘也是了解这一点才由着殿下不多言的吧,毕竟曦照帝姬的身份如此,殿下也无需如世女馥般去赢那一个温婉善言的名声
来到外殿的云坠看着案上已备好的早膳,先行跪坐于软垫上,苧楹则持着一柄汤匙为其先添了一碗红豆薏米粥,再分别夹了几份精致的菜肴于一只青花白瓷碟上,伺候着女童用膳
其实这样的一份早膳于这繁华称著的赤浮皇宫来言已是少见,但奈何帝姬殿下不喜繁琐先行吩咐了,苧楹即使再觉得不符合规制也只能做罢,就算不使菜肴繁琐,但身为赤浮帝君和白芷皇后唯一的帝姬,殿下的膳食御膳所那边又有何人敢怠慢,不用上最好的食材呢
伺候着云坠用完早膳的苧楹吩咐了一旁侍人将案上的膳食给撤下去了,再行由侍人为女童漱口洁手,等这些结束后,跪坐于案前的云坠则起身要前往那座近年来留住了她时光最多的曦和宫偏殿
景逝先生想必也已在偏殿侯着了,步伐轻缓的随于女童身后的苧楹突然想起那位隐于偏殿之内被帝姬殿下半尊为师的男子,就算平日里景逝先生遮掩着容貌,但光从举止谈吐中就可见这位先生的不凡于常人之处吧
……
等苧楹和几名侍人随云坠来到曦和宫偏殿时,明明时辰尚早,偏殿内就有侍人穿梭在内,但在看到为首的帝姬殿下步入殿内时,她们还是立即就行礼避让一旁,垂下目光不敢冒犯步伐渐渐靠近的帝姬殿下
在绕过各个不同书室之后,女童与苧楹终于来到了主室之外,至于之前随行着的那批侍人则是留于分层的楠木阶梯之下,偏殿二层是帝姬殿下的学习之所,内设的书室内归放的都是宝贵的古卷和史历,有专门的侍人保管整理
见到女童与苧楹上楼时就主动迎上去的两名侍人这时则是为二人推开了主室的门扉恭请帝姬殿下和苧楹入内,待二人步入主室之后,两名侍人又将门扉带上,而云坠则开始了她一日的学习之旅
穿过一层薄似蝉翼的纱缦后,云坠首先停下了步伐,随于女童身后的苧楹虽不解但帝姬殿下为何止步,但也只好也一同停下步伐
突然止步的云坠此刻却是视线聚焦于一处,看着室内握着书卷立于窗棂旁的男子,向来淡漠的眸中微微有了些波动
透过窗棂的光线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投著于男子身上,男子一头黑丝部分以玉冠束着部分散于身后,飘逸的黑袍袖边饰以金色纹路,腰间束着一条双绣木槿花的锦带,那张雕刻着木槿花的面具也仿佛带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漏出了光滑的下颚和菱角有致的薄唇
与男子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云坠自然是越发的明晓了男子的大才,但越了解了男子的深不见底的思维才智,云坠就越是困惑男子明明有这等大才,为何将自己至于这一方之地,不让自己去发挥自己的才华,留名于青史之上
对男子的才华已是进一步了解的云坠,已是对此事有足够的自信,她认为只要男子愿意,青史留名绝不是不是如旁人般想也不敢痴想的无望事,至少于景逝先生这不是件难事,看先生行事也并非清心寡欲之人,可为何会甘愿留于此地为自己这刚及髫年之人授学
见男子已转眸望向自己这处,云坠也并未再就此事继续思考,景逝先生是她的师者这一点才是需要谨记的,再加上其是母后故交这一身份就再无什么需要思索的了,上前朝男子颔首至礼的云坠心中暗想,自己之所以总会对景逝先生的身份有所好奇应该是来源于先生身上的那种神秘感和那抹看自己如故的视线吧
得到了对方回礼的云坠往主座上行去,而苧楹则是跟随女童身后来到主座旁侧为女童研磨铺好宣纸,主室每日等帝姬殿下随景逝先生授完学后都会有侍人入内打扫,一早也会有侍人添上香茗与糕点,苧楹也只需为女童准备纸墨便可,大多则是需留意白芷皇后与云桑帝传召帝姬殿下,为其通报
时间悄悄流逝,正为女童讲解完一段史闻的景逝先生突然暂停了讲解,目光转往了握着细毫书写的云坠这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