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男子风神秀逸的容貌像印在他们的脑海一样,或许就是此时,命运为他们劈开了一扇门扉,那些无法选择的,那些悲伤绝望的,在他们守住心中坚定时,才能化成盔甲,去守护将要守护的,证明将要证明的
由于严戟需要与赤枫峦众人商议这征兵入赤浮南军之事无暇相送,所以这次相送栎王殿下的便成了范闵,之所以不是施二自然是因为他之前印象太过深刻,那可是追了男子一路喊打喊杀的人啊,严戟当即把他留下让范闵相送不是没有理由的
“范三当家,栎很期待日后能从你身上看到昔日闵家之风”清点了几名白家侍从交由范闵的男子,看着那陡然变化般的范闵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范闵定不负公子的所望”对于男子此言,范闵虽然只回了一句,却比任何誓言还要真诚,大哥他们感谢的是那位白少家主,但对他而言,真正最该致以谢意的是这位不知身份的栎公子,或许他之前的话语太过冷厉,可自己不正是被此话给激醒才有重获新生的勇气
他朝男子抱拳一躬,见那身暗金纹裘衣没入白泽车后,才对留下的那几位白家侍从一揖“烦劳各位了”
“三当家请带路吧”几人之中为首的那人朝范闵还了一礼,便跟着其往山寨的另一侧行去,范闵此次除了相送栎王殿下外,还需带领白家侍从去挖那埋入深山的闵家利器,利器并未藏于山寨,而是在赤浮峦半山腰一处密林中,最平淡无奇的地方往往隐藏着最深的秘密
次日,那几位白家侍从将利器运回白少家主所在之地,利器运到时也正是白少家主启程之时,安在赤枫峦中已有半月的一处住处也空了人影,栎王殿下与他的侍从一时没了踪影
这三处之中最热闹的莫过于赤枫峦上落成两年的山寨内,自严戟将那参军的消息告知山寨众人以后,都知道能以己力某求未来的赤枫峦众人风风火火的收拾着行囊,他们先分出一部分人将山中老弱送往白家的一处分支,再回来一同启程
赤枫峦山寨前,严戟看着那被拆下牌匾的山门,眼中有些不舍,他身后跟着施二,范闵及山中一众兄弟,与他相似,对这个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众人都有些难舍之意,今日之后,无论生死祸福,他们也无愧为人一回,能为家国,兄弟一同拼搏
严戢手抚与胸前,那里放着他们的以后,那是封白少家主写于邵大将军的推荐信,自此以后他们立誓会成为一名真正的赤浮南军成员,无论困境,无论死亡
熹微之光映着满山枫林,时节已至深秋,植物对四季的感觉总是显的分明,红枫飘散间,一行人背着行囊离开了这个记忆初始的地方,去往命运的旅途
……
“既然严戟等人现在已于赤浮南军中落下威名,当日之事也成了小半,栎被追了一路换一支锐利军队实属不冤”想起往日之事,面上依旧带愧的栎王殿下还是不顾对面的白少家主一脸郁色渐浓将此话道出,他自然知道对方至今还有所不悦的原因为此事无关,但自己好歹也献了一批闵家利器给这位少家主,那事也可了了吧
“栎王殿下在外久了,未想却是多学了这明知故问的本事,那批闵家利器毓自是谢栎王殿下,但一路来的纠缠也该说清楚吧”男子漆黑的发丝还未及冠便用玉箍束在身后,横插了一支簪子于玉箍内,眉目如画间携了几分冷意
“那时栎恐在遇无知匪徒,所以才一路劳烦少家主的,原来少家主现今怪罪的便是此事啊”云栎装作惊讶的对男子道,好似并不知男子一直介意的是此事一般
那时自己对严戢等人说南蛮将犯骥州还是说早了一点,毕竟那蛮夷上次被白少家主教训的太惨,就算拿到了闵家利器也不敢迅速来犯,虽说那时严戢等人已拿了推荐信征入赤浮南军,但怕再出意外,自己还是一路哄着这位少家主往骥州去了一趟,见了留于骥州的止戈军团再走
可那也是纠缠了这位本身就有洁癖的少家主许久才去成的,毕竟那时少年还有许多事务未了,前些时候是因收了自己一批闵家利器才留了自己几日,后面对自己的一番纠缠自然是要问罪,可自己也不能讲此事缘由全部道出,毕竟少年还以为自己只是借白家之名,未想自己以将严戢等人归于白家了
“栎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前些时候已有人向毓递了无数封帖子,说那时大恩未报,望能求见一面,说来也有趣,这递贴之人正是当初被栎王殿下看重的赤浮南军分支刹枫军团的严戢少将”
男子未动侍人斟的茶,一身雪衫外罩金缕纱衣,更显谪仙之姿,若不是那无数封拜贴,自己还不知何时于谁有了大恩,看来自己不仅是被借了名头,连人都被送了一批
“这事是栎的不当,原本是想亲自将这批人送于曦照的,但是栎也只是一闲散之人,哪里有少家主的名扬天下,索性就想请少家主帮栎将此礼送于曦照,在天下人眼中也恰当些,只是当日匆忙这话未于少家主商量先做了绝对,少家主勿见怪”
暗怨了严戢多事的云栎,心中有些无奈,本来之前对男子言这是自己想为曦照髫年生辰送的一份大礼就是幌子,若被人知道寄情山水的栎皇叔为帝姬殿下准备送上一只军队,那暗处对曦照的危险不都蠢蠢欲动了
再者白少家主本就掌着一只天下闻名的止戈军团,又以锋利之势打垮了南蛮的再犯,这次他表妹髫年生辰,送上一直军队也没什么不妥的,毕竟白少家主历来帝姬生辰送的可都不一般
“既然如此,栎王殿下的好意毓就心领了,只是那严戢少将若是向毓提及栎王殿下毓该如何回呢”对方这般才将缘由说清,虽知道这是最不令人怀疑的方法,白毓心中还是有所不悦,他似想起了这拜贴递的勤了些的严戢,唇角微勾一问
被男子提起这事,云栎突然想起当年拜别时的那句“一醉方休”,心中顿感微妙,当初自己隐瞒身份一是自己身份不便多言,二者也有这个的理由在内,论酒量云栎自问不浅但如何比得上那整日以酒为饮水的山匪,赤浮的栎王殿下喝的烂醉如泥被抬回府中似乎并不是什么自己想见的样子
但日后严戢立过大功必要回京都加赏,自己再怎么不在朝中也有遇见的那天吧,报着能躲一天是一天的心态,云栎微咳了一声,便面色如常的道“即是如此,少家主便言栎乃一介闲客,寄情山水久不见行踪,与严戢共饮之约只能往后推了”
听此言还如何不知对方是因何回避,本想以此讽笑栎王殿下几句补偿自己被算计一会的白毓看着内里被侍人打起的珠帘突然示意对方一同止声了,只见四名四人各执这一盏精美宫灯从内缓缓而出
中间的女童一身赤浮皇族宫装,以黑金为主色调,暗绣了许多云纹,佩带一块半月形的青髓玉,下摆用细微的璀钻密连成一片星空图案,以鲛珠镶嵌的簪子将女童黑发两侧挽成一个旋儿,剩下的如锻黑发垂至肩后,皮肤胜阳雪,已经渐为长开的五官极为让人惊艳,只是那双黝黑的眼眸却透着一层漠然,令人无法触及那眸中的真正情绪
云坠眸光在见看到二人之时才微见欣悦,但她神色依旧保持如初,行到二人位置一丈处,才恭敬一揖“曦照见过栎王殿下,白少家主”
“帝姬殿下安好”先一步回了女童之话的白毓原本清冷的面色已渐柔和,见着曦照一年年长大的确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虽女童也是一年年更为少言,但看着自家表妹长大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
“曦照最近长高不少”比男子慢一步回答的云栎心中有所幽怨,自己这迟疑了小会儿是被这声栎王殿下给吓的,自己辈分过高,之前和曦照提过回来换一种称呼,没想到一换竟成了栎王殿下,虽知自己辈分也无可奈何,但这般栎王殿下一出,也太过冷淡了吧,他顿时将想要说的话给望了,见女童身高长了不少,便只好提出这个了
“曦照现今已是髫年,若身高依旧如常,该是母后要烦忧的了”曦照帝姬的饮食自是有侍人专门看管,严格把控的,怎么也担心不到这身高问题上来,但对着年岁与父皇一般,时常与自己说笑的栎王殿下,云坠还是显露几分此番年纪应有的姿态
“这倒是了,赤浮谁人不知皇后娘娘对曦照的爱护”女童少见的几分撒娇姿态,看的一旁的白毓眸光化水,心中欣喜更甚,但这次回话还是被云栎抢先了,他视线朝对面投去,见对方一脸你奈我何的模样,顿时唇旁半勾,朝曦照看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