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帝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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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女童出了那座宫殿,领着这支队伍的侍人连忙上前,一手迎着这位帝姬殿下来到一座刻着暾将出兮东方图的銮驾前,侍人及宫娥一同跪着迎接这位殿上,两名宫娥支开纱幔,女童踩着侍人的脊椎上了銮驾,待其端坐安稳之后

随着领者侍人一声“起銮,摆驾栖鸾殿”,这支队伍朝着当今皇后娘娘的宫殿行去,好像从未停留在这偏僻之处一样,他们未曾遮掩自己的行踪,而这座显眼的銮驾更是随着他们一路瞩目,但当今皇后娘娘可是曾经的白家家主,这一路之人就算亲眼目睹,也会同未曾见一般,绝不会多言

而这座赤浮皇宫的主人,当今的陛下,皇后娘娘好像并没有打算有加以隐瞒的意思

“恭迎帝姬殿下回宫”栖鸾宫偌大的宫门前,已有侍人在此等候这位帝姬殿下的归来,宓妙领先于前

女童在侍人的呼声中下了銮驾,她对前面的宓妙稍稍颔首,黑眸平静如湖面一般,风来之前未有一丝涟漪,缓步在众人低首时踏入宫门,宓妙随之一旁,侍人跟于其后

一路安静,未有他言,随在一旁的宓妙,看着身着黑金交映的宫装,恰如平常帝姬殿下,不由想到在书阁中阅着手札的皇后娘娘,果然不愧是同一血脉,这性格也是极为相似

“殿下,娘娘在内等着殿下”宓妙带着女童来到一座位于栖鸾宫偏殿旁的阁楼前,阁楼有三层高,以楠木建造,窗棂栏杆皆刻着各种飞禽走兽的图案,栩栩如生,像下一刻便要冲出这座建筑,化羽而飞

书阁后是一方池塘,若用目过久,便可往池塘这边的窗棂望去,一片玉莲亭亭玉立,到夜还能欣赏一会儿荷塘月色

女童看着这座熟悉于心的建筑,待宓妙禀完,便直接踏入书阁内,朝她常待的主室行去,侍人都候在阁外,只有宓妙一人随帝姬殿下一同入内

穿过底层一排排整理列放的书海,再经过一道楠木阶梯,来到一块开阔地带,此处的书籍都分室归纳,有侍人抱着典籍经过,见二人,便停步行礼,而女童则笔直向前,往最里面的那间主室行去

守在主室外的两名侍人朝女童见礼,为这位帝姬殿下推开主室闭上的门扉,二人虽一身侍人装扮,但还是能见其身姿曼妙,面容更是蛾眉曼睩,难得的是连样貌都如出一致

她们本是九族中的贵女,却因三年前之事,无颜再归府,她们是被家族抛弃之人,庞大的家族是不会在乎牺牲一两个优秀子弟,会有更多新鲜的血液代替她们,毕竟相对于可能承担帝王的不悦,弃子也不算什么,可笑入宫前,她们竟以为还可以回去

所以才央求皇后娘娘,愿以侍人的身份留于宫中,后因白芷皇后认为,二人既然是九族贵女,受到的教养,学识各方面也不会落人之下,便让二人来到书阁,看着帝姬殿下读书

二人也觉得能与这位被璃坠古玉认可的帝姬殿下一处,必定是娘娘信任她们,便也尽职的看着帝姬殿下读书,皇后娘娘不在时,回答一些殿下在书中遇到的疑问

这样的生活倒是比以前在府中还要舒意,不必念着太多,旁人因为她们这曾身份,也是加以敬重,她们的荣辱可谓是全部系在这位仅三岁的帝姬殿下身上了,毕竟她们已被人于族谱上抹去了姓名

宓妙随曦照帝姬一同进入主室,却只是候于一旁,由帝姬殿下一人独自入内,穿过一重帘幕,女童来到安静坐于玉榻上,长发散落肩头,握着一卷手札阅着的女子面前,她朝女子躬身一拜,“曦照见过母后,母后万安”

女子看着身前着一身黑金相映宫装的女童,放下手札,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微拢的眉梢渐淡去了痕迹,脸上扬着一抹漾人的笑容,一向偏冷的眸色也暖了起来,她唇角轻启,言出一句

“回来就好……”

是夜,已经躺在寝床上的稚子,透过打起的窗棂,看着无限的天际,今夜似乎过于寂寥,闪耀着的星子全部藏了起来,只剩一轮月牙独挂,有些黯淡,让他不由想起女童那快流淌着绿意的半月玉佩,是那般富有生机

这座宫殿曾经的主人也曾是当时极受云彤帝宠爱之人,连同这宫殿也是当时赤浮皇宫里的独一无二,但历经沧桑后,他和他的娘亲,就这样两个人,住在这座庞大的宫殿,感受的只剩孤寂,这种孤寂指环境,但更多的是心中的荒芜,就像一汪古潭被扔进一枚石子,也只是留下一声,再无波动,娘亲,想必更甚吧

而今日出现的女童,不知是石子投过,还是准备在未来将他砸出一个豁口的存在,那是他在这座彰显无尚荣光的赤浮皇宫,所认识的第三人,前二人,则是自己的娘亲和阿文

他早就发觉她的与众不同了,不仅仅是那身华目的宫装,还有那种与生俱来,深烙骨中的傲意,他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也很难想象这仅是一个三岁的女童,无论言行举止,不愧是被璃坠古玉认可之人

他微微叹了一声,声音在空气中很快便散去了,其实她们瞒着的只有自己吧,娘亲明显是知道这位帝姬殿下的身份,才会那样谨慎恭谦

虽然不知道她来这的缘由,但见到了这位传闻中坠妹妹感觉也很不错,他也听出了那句不知同不会大概没什么区别,但留一个等待的念想或许能将这黑夜缩短一些

想到这,他略微自嘲的笑着自己,闭上了双眸

希望还能相见吧,坠妹妹

……

几日后,栖鸾宫内,一座位于栖鸾宫偏殿旁的阁楼里,女童正落坐于沉香木书案前,目光凝视着案上的书页,身侧卷帘半遮,阳光暖暖的洒在她精致的侧颜上,像惊艳了时光

坐与女童下首苧楹也适时收回暂时停滞的目光,虽然隔着一层珠帘,但帝姬殿下依然是令人移不开视线的人物,她倒很期待殿下长大后的样子

而她对面的苧荨对自己那个妹妹已是无奈,自入书阁以来,自家妹妹不知道对着那珠帘内的帝姬殿下失神了多少次,幸得帝姬殿下不见怪

她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被家族抛弃后,被抹去姓氏后,只有她与自己一起面临绝望的潮水涌来,相互依靠,慰籍着对方那颗不安的心灵,不至于让一人独自承受寒冷

目光停在身前的书案前,感受身上拢着的暖阳,她才意识到,她们已经走出那段时间很久了,她们现在的职责是服从这位帝姬殿下

“苧荨,可否上来一趟”上首传来一道稚音,平稳清晰的传到下首二人的耳中,苧荨言了一声“诺”,起身朝女童处行去,一旁是自家妹妹羡慕的目光,她也想被帝姬殿下询问书中不解的问题

女童抬眸看着向她行礼的苧荨,的的确确的美人,这几年更是添一种岁月沉浸的美感,黑眸扫过堆于书案一旁的几本书册,有一些不明的光泽闪过

“苧荨,本殿想托你一事,苧荨可否为本殿办妥”年仅三岁的女童言语间已在学习另一个年龄段的说话方式,但她却不知道她和她同一年龄段的孩子区别在哪,或者已认为本来就该如此

“殿下尽管吩咐,苧荨定当为殿下办妥”女子郑重的回答,像是即将起航,要去完成一件重大的事情一样,这是帝姬殿下第一次除询问外的吩咐,自己无论如何也会办妥

但她忽略了一事,眼前女童再怎么成熟稳重,也只是一名三岁的孩子,不会吩咐她去行如何重大之事,就算有,也是会告诉自己的母后,由她决定

女童见女子这般郑重,倒有些诧异,她眉头微拢,这应该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苧荨,本殿想让你帮本殿将这几本书籍送到暮台”

确定自己听到的无误,苧荨看着帝姬殿下书案一旁堆积的书籍,顿时疑惑起来,但她记得自己的职责,直接躬身言“诺”,帝姬殿下的吩咐,什么都必须遵从,但她万万也想不到是这事,听说几天前帝姬殿下的銮驾出了栖鸾宫,至晚才归来,难道期间发生了什么,想到这,她便丢弃了自己的想法,遵从就够了,想太多,就是愚者的行为了

“另外不必将这书籍送到暮台中人那,只放于外殿的榕树旁就好了”这位帝姬殿下还未反应过来她语中的漏洞

“诺”苧荨神色微僵,帝姬殿下对那可真熟悉,连榕树都知道了,或是几天前銮驾所到之地有什么不同

女童也发觉了苧荨脸上的不对了,但她没太在意,栖鸾宫到暮台,距离的确过远,想着,她看着苧荨“退下吧,此次辛苦了”

“诺,这是苧荨该做的”女子听到那句辛苦,一时像是得到另一种认可一般,她想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然后向端坐的女童揖了一礼,上前将那些即将远离这座书阁的书籍抱于手上,退了下去

女童重新将视线投注到之前阅着的书页上,稚子,这次的礼物就当见面礼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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