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萱点头,道:“不过,这丸药倒是炼的精巧,既能让人出现短暂的中毒现象,又有解药做为中和,不出半刻,便可相安无事。”
她冷眼看着李母,“祖母此举,是为了骗取解毒丹吧,毕竟,你若是在我王府中毒,我要是不拿解毒丹救你,岂不是活着都要被世人戳脊梁骨。”
“为了给李欣然拿到解毒丹,祖母还真是舍命忘我。”
红袖双目喷火的瞅着李母,道:“这老夫人,为了拿到解药,还真是不择手段,这么疼那个李欣然,您也心疼心疼王妃吧!”
梓萱对相九道:“先解开祖母吧,我跟她说几句话。”
“是!”相救气运指尖,解开李母的穴道。
李母脸色萎靡,眼里却盛满不甘的怒气。
梓萱道:“祖母,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孙女已经给足了您面子,但你想让我平白受人算计、挨打,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您,不可能。”
“李欣然想要解药,就自己来取,难道她敢做就不敢当吗?”
说罢,她便站到王子献身后,对相九道:“把她们都解开吧,好生送她们回去。”
“等一下!”李母喊道。
她双目含泪的看着梓萱,即使有这么多下人在,也顾不上面子,徐徐屈膝,哀道:“萱丫头,这次就算是祖母跪下求你了,给我一颗解毒丹吧!”
梓萱立马拉着她,冷声道:“您这一跪,我可受不起,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您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只好去请衙门的人来,把您送回去。”
李母一听如此,面如死灰,她拿不回解药,王氏不定怎么怨她呢。
梓萱没多和她纠缠,交给红袖一瓶保心丹,让她安排一队护卫送祖母回李府。
只要把人送回李府,就算再怎么样,也和王府牵扯不上关系了。
梓萱一路推着王子献的轮椅,心头很是沉闷,若非李母实在可恶,她也不至于如此狠心。
她抬头看着前方的路,想念着身在现代的外公外婆,不知道两个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在得知她的噩耗后,肯定会伤心好久吧。
王子献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回房间了,在外面坐一会吧。”
梓萱应道:“好。”
她安置好王子献,自己坐在侧旁的长椅上,默默不语。
“想什么呢?”王子献温润的看着她,沉声问道。
梓萱吐了口气,道:“想外公、外婆。”
王子献微蹙了下眉头,道:“张外祖他们过世多年,那时你才...五岁,竟还记得。”
“啊?噢!”梓萱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这个原主的外公婆确实去世早,但那时候,因为母亲执意嫁给父亲,和娘家闹得很凶,几乎没有回去过,所以在记忆里,关于外祖父母只有零星的记忆。
不过,这个原主的外祖父母也是相当不错,拗不过女儿,但又怕女儿嫁给李嵩吃苦,陪嫁了那么多嫁妆,金银首饰,还有那些庄铺田契。
除此外,还一直暗中帮扶着李嵩,所以他才会仕途通顺的做上首辅的位置。
王子献见她又走了神,不确定的轻喊道:“梓萱?”
“啊,我,我连三四岁的事都记得呢,当然会记得外祖他们。”梓萱道。
王子献心疼的看着她,向哄小孩似的说道:“我听老人说,人死后,灵魂会回到天上的星星去,他们在那里,也同样陪伴着我们。”
梓萱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正值傍晚,远处的天际边云蒸霞蔚,她沉沉的呼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希望在那里,他们能有人照顾,不至于伤心过度,孤苦伶仃。”
梓萱的话,更像是对活人说的,王子献那双看透世人的鹰眼,笼罩着淡淡的疑云。
此时,阿兰过来喊道:“王爷、王妃,用晚膳啦。”
“好,马上过来。”梓萱提起神来,对王子献笑道:“王爷,今天晚上还有好戏看呢,我们先去吃饭吧。”
王子献微微一笑,道:“好。”
李府。
李欣然身上的痒毒,再次发作,药浴已然不管用了。
王氏急得上蹿下跳,李母还没把解药带回来,她只得先叫人用大布块,把李欣然绑起来,防止她抓伤身上的皮肤。
如此煎熬的过了半刻钟,才见李母面色晦暗,步履蹒跚的回来。
见她如此模样,王氏心里已经凉了大半,但还是侥幸的问道:“母亲,解毒丹呢?”
李母讳莫如深了看了她一眼,道:“不给,她一定要欣然跪去门口,把真相说出来。”
王氏颓然退了几步,坐在地上哭道:“她这是成心要我的命啊!”
李嵩沉着脸,道:“前天在宫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萱丫头何以口口声声说欣然害她!”
王氏茫然四顾的摇了摇头,道:“老爷,这些年你也是看到了的,欣然对她爱护有加,怎会加害于她,反倒是她,成日与欣然过不去。”
房内,李欣然痛苦的嘶喊声不断传来,李嵩焦着的来回走了好几趟,叹道:“冤家难解,看来只有让欣然自己去王府拿解药了。”
王氏不甘心的道:“难道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就不能...请皇后娘娘帮我们去要一颗吗?”
李嵩怒道:“这样的话,也亏你说的出口,这等家中小事也去烦劳皇后,你以为皇后愿意管咱们家这些事?说出去,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
王氏神情大挫,颓然坐在地上。
李嵩怒目扫了她一眼,甩开袖子,吩咐道:“去,把大小姐带到轿上。”
李欣然被人从里面拉出来,她披散着头发,喊道:“祖母,我的解药呢?祖母!”
李母不忍看她,只低头叹气。
“别喊了,你要是想拿到解药,就去王府找你妹妹,把事情好好说个明白,你要是犯了错,就好好悔过!”李嵩严声道:“这件事闹得府里不得安生,你也该为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想想。”
李欣然见父亲如此态度,心中的锐气顿减,不甘的攒着拳头,道:“谢父亲教诲。”
说罢,她围上面纱,在一行人的搀扶下,坐上去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