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去王府,只怕都不用王氏母女教唆,自己就上赶着,来给她的宝贝孙女拿解药。”
王子献伸手揽着她的双肩,沉声道:“他们因利聚而笼,也会利尽而散,不必为此介怀。”
梓萱点头,仰起脖子看着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温暖,深深的体会到夫妻间的荣辱与共、生命相系。
半个时辰左右,他们终于回到了王府。
李母听到通报的声音,脸上一喜,等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她抬手扶着婆子的手站起来,本想走出去见他们,但转念一想,她是长辈,今次来王府又是客人的身份。
哪有长辈来做客,还要出去迎接晚辈的道理。
想到这,她重又坐了回去,直到听见梓萱叫她的声音。
“祖母,您怎么来了?”梓萱故作不知的问道。
李母这才站起来,对王子献行了个平礼道:“老身见过王爷,王妃。”
王子献微微颔首,面容冷峻的道:“老夫人多礼。”
梓萱依着晚辈的身份,对她行了个礼。
三人坐定,红袖和青纱安排好茶水后,李母拿捏着声腔,对梓萱说道:“几日未见,萱丫头越发有王妃的气度了。”
梓萱微微一笑,道:“祖母过奖了。”
李母神色微沉道:“祖母如今老了,就希望看到我的孙女孙子们,个个都平安和顺的。”
梓萱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抿了口,没搭理李母,只转头对王子献说道:“王爷,这茶很是清香,坐了这许久的马车,你也喝点,润润嗓子。”
李母按捺下心中的不悦,挤了挤眼泪,叹气道:“唉!我这悲苦的命啊!”
“祖母有何悲苦?我母亲嫁过来后,您享尽荣华富贵,不知苦从何来?”梓萱放下茶杯,冷声说道。
李母微怔,立马接话道:“孩子,你真以为祖母享尽了荣华富贵?这些年府中里里外外,哪里不需要人操持,你那个后母,哪比得上你母亲,我怎么也不放心把家业都交给她!”
“说起你娘,她那些嫁妆,就算你不来要,祖母将来也是要交给你的。这些年确实委屈了你,我忙里忙外的,难免疏忽了你,萱丫头,你要知道,祖母是心疼你的,逢年过节,总想着你,我的孙女。”
李母这番话,在外人听来,很是感人肺腑。
可梓萱并不吃这套,她在李府生活了十多年,但凡李母稍微心疼一点,她都不至于过得那么艰苦。
“我听说您来王府有一会了,等这么久想必累了,我和王爷车马劳顿的,也想早些歇息,祖母有话不妨直说。”梓萱垂着眼眸,直接把话切入主题,深得和她磨些没有意义的嘴皮子。
李母脸色有些难看,抬眉看向梓萱,顿了口气道:“萱丫头啊,你和王爷回门之时,遭到刺客暗算,祖母记得,你用解毒丹,救了?护卫。”
她叹了口气道:“上午,你爹来找你,你也知道了,欣然不知为何中了毒,那毒不致命,就是身上瘙痒无比,祖母找你,就是想要颗解毒丹,别为难你姐...欣然了。”
梓萱冷“呵”了声,道:“祖母说的这样隐晦,不是怀疑我给你孙女下毒了吗?”
李母假意笑道:“姐妹间吵架也是在所难免,只要把欣然的毒解了就行,这不管是说出去,还是闹到官府,对你、对王府,都不是光彩的事。”
梓萱正色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您这意思,是肯定我给李欣然下毒了?可有证据?”
李母张了下嘴,却发现并没有实际的开脱之词,一时哑口无言。
“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梓萱厉声道。
李母一怔,强硬的张着嘴笑了笑,“你看,我也没说是你下的毒,如此过激作甚。”
梓萱冷然道:“祖母,上午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除非李欣然跪在王府门口,把宫门口她诬陷我的事实说清楚,再磕三个响头道歉,否则没得商量。”
“我可没有救她的义务。”梓萱补充了一句。
李母道:“这未出阁的姑娘,都是要面子的!萱丫头,你就不能看在祖母的面子上,给我一颗解药吗?”
梓萱不怒反笑道:“祖母不是口口声声说疼我吗?接过就是这么眼睁睁看我被人污蔑,还要求我把珍贵的丹药拿出来,去救害我的人,这世间的道理,岂不是要被你们这些人颠倒了!”
李母沉着脸道:“萱丫头,你如今已嫁为人妇,不管是非真相如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身为妇人,你该为夫家积点德,欣然纳入太子府,将来也能帮衬着你和王爷,难道不好吗?”
沉默了许久的王子献终于说话了,他眼若寒渊,冷声道:“老夫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犯错不认错,还要衙门王法有何用?再者,我王府的德,积得厚着呢。”
碍于王子献的身份,李母敢怒不敢言,沉声道:“王爷所言极是,不过,当日到底是非如何,王爷也不在场,又怎可听一面之词,定论是非?”
王子献道:“这就不劳老夫人费心了,我的人,不管对错,都有本王护着。”
李母被气的脸色铁青,重重的呼着粗气。
梓萱道:“祖母,您若无其他事,请先回去吧。”
“红袖,送客。”梓萱说罢,正要站起来。
却见相九一个迅疾的闪身,点了李母的穴道。
红袖眼疾手快的从李母嘴里,抠出一粒小小的药丸来。
李母身后的婆子大喊大叫的制止道:“啊呀,你们这些无礼小辈,竟敢这样对长辈,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一边喊,一边招呼李府跟来的几个侍女,去拉红袖,想把那颗药抢过去。
但是有相九在,她们怎么可能得逞,闷闷的几下,就把她们都点上了,张牙舞爪的定在原地。
红袖把药丸交给梓萱。
梓萱接过药丸,用力捏开细细嗅了下,竟是能让人口吐白沫,类似中毒的乌首碱。
王子献蹙着眉头道:“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