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面对陈遇的问题，方家的两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陈遇继续说道：“你们不是想要公道吗？好，我给你们。那个姓方的家伙是我杀的，我承认，供认不讳。然后呢？你们想要我怎么赔偿？道歉吗？”
陈遇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
目光之中，蕴藏着一股威压。
中年男人缩了缩脑袋，根本不敢和陈遇对视。
白发男人虽然可以凭借半步先天的修为和陈遇对视一会儿，但也扛不住太久，十几秒钟后，眼神便开始闪躲了。
陈遇见状，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们只是想要道歉的话，那好，我道歉，对不起，这总行了吧？”
“这！？”
白发老人脸上浮现一丝愤怒。
陈遇问道：“怎么？不行？”
白发老人心情起伏，咬牙道：“你杀了我最疼爱的孙子，仅仅是一句道歉就完事了吗？”
陈遇反问道：“那你们想要我怎样？”
“……”
白发老人又被难住了。
对啊，即便陈遇承认这份罪行了，可又能让他怎么样？
陈遇冷冷地说道：“或者说——你们想要我偿命？”
说到这一句，气氛彻底冷了下来。
白发老人彻底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敢，你是堂堂陈爷，老夫的孙子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两者岂能相提并论？我们方家也仅仅是千叶联盟的加盟成员之一而已，又岂敢让堂堂陈爷偿命呢。”
“哦？”陈遇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发老人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恨，咬牙道：“至少，你要为老夫孙子的死，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遇淡淡道：“解释很简单，他冒犯了我，我打死了他，就这样而已。”
白发老人攥紧了拳头，双目蕴含无穷怒意，凄然道：“他仅仅是冒犯了你，就要被杀死？”
陈遇淡淡说道：“你们可以理解为是，反正我懒得做太多解释。”
白发老人怒声道：“虽然你是江南第一人，但也不应该如此霸道残暴。他仅仅是稍微冒犯了你一下而已，罪不至死啊！”
陈遇轻声道：“你们觉得只是稍微冒犯一下而已。但我觉得，他冒犯得我很严重呢。”
“他好歹是我们方家的人，我们方家属于千叶联盟。你对联盟内部的人，都要如此残忍吗！？”
陈遇想了想，点头。
“没错，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残忍冷酷的人啊。”
“你！？”
“如何？”
“如果有朝一日，我们方家冒犯到了你，你是不是要将我们整个方家都给拔除？”
“那要问你们——你们有事没事冒犯我干嘛咯？”
“如果是不小心呢？”
“听说过一失足成千古恨吗？”
白发老人皱起眉头。
“这句话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陈遇轻声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也是因为不小心。”
白发老人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说到底，你还是仗着自己的实力，仗着自己的权势，暴戾欺人！”
陈遇诧异道：“你为何可以做出一副站在圣人角度的样子来指责我？难道你们方家之人，没有持强凌弱，没有仗势欺人？亦或者说——在你们眼中，自己人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啦？”
白发老人冷然道：“我们方家何曾持强凌弱了？何曾仗势欺人了？”
这时，夜王幽幽开口：“据我所知，方家的别墅区建在一座山岭上。山后面，可是埋着不少佣人的尸骨，堪比乱葬岗呢。另外，老爷子，你今年七十九岁，家里面还养着七八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吧？”
陈遇哑然一笑：“原来如此。”
白发老人的脸色变了。
然后，他恼怒地说道：“夜王，你少在这里放屁！我们方家， 大家大业，死几个佣人很正常！老夫家中的几个女人，皆是你情我愿，也很正常！”
夜王耸耸肩，不再说话。
陈遇则是轻声感慨到：“七十九岁还能应付七八个女人。方老爷子，你可是精力旺盛啊，好生风流啊。”
白发老人勃然大怒道：“这事和我们所说的话题有何联系？老夫今日，是为孙儿之死讨公道而来。若你今日给不出一份令老夫满意的公道，那方家——至此退出千叶联盟！”
陈遇眯起了眼睛。
“退出千叶联盟？”
“没错！退出千叶联盟！老夫说到做到，绝不二话！”
白发老头的态度很坚决。
陈遇点点头：“明白了。”
白发老头冷哼一声：“所以呢？陈爷，做出你的答复吧。”
陈遇轻声道：“老头，你是不是把你们想得太重要了？”
“嗯？”
白发老头皱起了眉头。
陈遇轻声道：“你该不会觉得，千叶联盟没了你们之后，就不行了吧？”
白发老头冷笑道：“当然不是，老夫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老夫知道，就算方家退出千叶联盟，也无法对你们造成任何损失。”
“那你还用这种事情来威胁我？”
“可是——”
白发老人话音一顿，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
“方家，并非孤军奋战。我们在江南这片土地上，扎根了整整一百多年。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我们结识了很多盟友。现在，这些盟友很多都加入到千叶联盟之中了。”
陈遇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有多少？”
白发老人勾起嘴角，轻声道：“不多，只占了千叶联盟的三分之一而已。”
陈遇点点头：“的确不多。”
白发老人说道：“虽然不多，但一下子从千叶联盟脱离的话，对你们的影响也应该相当巨大吧？”
陈遇继续点头，感慨道：“的确相当巨大啊。”
白发老人，笑容灿烂。
自以为功成，得意洋洋。
他笑着说道：“陈爷，我们不是想要威胁你，只是想拿到一个——公道而已。”
陈遇说道：“明白了。你孙子的死，只是一条导火索而已。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帮那些势力争取在千叶联盟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