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啤酒的酒精含量很低,只要不是体质特殊,根本不可能存在喝两小罐就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
更何况,江雪又不是没喝过啤酒,她对自己的酒量有明确且清晰的认识。
所以她听到自己喝得烂醉后,瞬间想到了什么。
陈遇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啊。”
江雪脸色难看道:“黎文俊下了药?”
“哈,真稀奇,你竟然没有怀疑到我头上来。”
对于陈遇的嘲讽,江雪很不好意思,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当时陈遇都不在场,怎么可能是他干的嘛。
而且江雪早就看出了黎文俊有异样心思,没想到百般提防还是中招了。
她叹息一声:“是你救了我吗?”
陈遇耸耸肩:“路过而已。”
江雪忽然想到了陈遇在江州时的做法,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顺道把那个黎文俊给做掉了吧?”
在江雪心中,陈遇是个无法无天、冷酷无情的主,真的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但陈遇摇摇头,回答道:“没有。”
“那就好。”江雪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虽然和黎文俊不太熟,但大概了解对方的背景。
京州之内,以黎蔺两家为尊,那是真正的土霸王,底蕴雄厚,触手伸及各行各业,属于不可招惹的庞然大物。
江雪不敢想象——如果陈遇真把黎文俊弄死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不过幸好,陈遇没弄死他。
江雪长长松出一口气,面带笑意,刚想说些什么。
可这时候,陈遇插进来一句话——“我只是废掉了他的左手,顺便让他磕头道歉了而已。”
江雪刚想说的话戛然而止,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废掉左手……磕头道歉?
尼玛!这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不,杀掉他还有缓冲时间呢,这样羞辱法,恐怕人家立马就召集人马过来复仇了。
江雪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指着陈遇:“你你你——”
恨铁不成钢啊!
陈遇却表现出茫然无知的状态,挠着头道:“我怎么了?”
江雪咬牙切齿,恨恨道:“你怎么不干脆杀掉他呢?”
这是气话,没想到陈遇当真了,还很诚恳地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他对我来说有点用,所以就暂时放过了。不过你放心,我留了地址给他,想必他会快便会找上门来,那时候我再做掉他。”
“你还留了地址?”
江雪有种想吐血的冲动,连声调都变形了。
“对啊,就是这里的地址。”
“那我们赶紧走!”
江雪火急火燎地拉着陈遇的手臂,想往外跑。
陈遇纳闷,把她扯住:“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好啦,干嘛拉上我?”
江雪那叫的一个气啊:“我这是为了你好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
“他姓黎!”
“哦,黎家人,我知道。”
“所以啊,再不跑……嗯?你知道?”
江雪愣在原地,满脸惊讶。
陈遇点点头:“是呀,他跟我说了。”
江雪的嘴角微微抽搐:“你知道还敢废掉他的手?还敢让他磕头认错?”
陈遇反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这叫没关系!?”江雪的声音变得尖锐,“你到底知不知道黎家的势力有多么恐怖啊?”
陈遇摇摇头:“不知道。”
或许换句话来说——地球上还没有哪个人或哪个势力值得陈遇说出【恐怖】二字吧?
但江雪不这么认为,她以为陈遇是愚昧无知,或者是夜郎自大。
所以她此时咬着两排银牙,很认真地解释道:“黎家是站在京州顶端的两个世家之一,底蕴浑厚,实力深不可测。别看你在江州时表现得很厉害,可在人家面前,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啊!”
陈遇哑然失笑:“没那么夸张吧?”
“怎么没有?大大的有!黎家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江州市内的所有势力都碾死!包括近些日子以来最风头正盛的洪爷也一样!”
“哈哈,看来洪彪那小子在江州混得不错嘛。”
“喂——你搞错关注点了吧?”
江雪气得咆哮,口水都喷到陈遇脸上来了。
陈遇擦掉口水,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真的?”江雪狐疑地看着他。
“嗯嗯。”陈遇重重点头。
“你想怎么做?”
“做掉他。”
“喂——”
江雪又要暴走了,感情她说了那么多都是白费功夫啊?
陈遇淡淡问道:“你觉得我斗不过黎家?”
“嗯?”江雪蹙起娥眉,“你什么意思?”
陈遇翘起嘴角:“诚然,我并不是很清楚黎家有多少底蕴,但……有区别吗?”
“怎么没有区别?你如果将黎家和江州那些势力相对比,简直大错特错!黎家的实力,将超乎你的想象!”
陈遇摇摇头,不屑地说道:“蚂蚁和蚂蚱的区别,对于一头大象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吗?”
江雪怔在原地,愣愣地望着陈遇。
陈遇做出一个手心翻覆的动作,缓缓道:“都属于渺小类的昆虫,一脚踩死就好,何必认真?”
江雪微微张大嘴巴:“你是说——在你眼中,黎家是蝼蚁?”
“错了。”
“额……”
“是蚂蚱。”
“……”
江雪还想反驳、争执,可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是从江雪的女式小包包里传出的。
江雪拿出来,看了来电显示后,脸色微变,有些难看。
陈遇挑起眉头:“是谁?那个黎家的纨绔?”
江雪摇摇头,有些犹豫,但还是轻声说道:“是我爸。”
陈遇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接啊,犹豫什么?”
江雪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点头,然后接通。
陈遇的五感敏锐,将手机中传出来的声音全部纳入耳中。
一清二楚!
只闻江雪接通后,立即传出一个暴躁的男人声音:“小雪!我听说了,到底是哪个扑街打伤了俊少?你现在又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陈遇眯起了眼睛,目光冰冷。
他已经猜到了些东西——怪不得江雪会和那个黎文俊在半夜去酒吧一起喝酒呢,怪不得表现得很在乎女儿的江凉生会如此放纵江雪呢。
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