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殿白日看起来和晚上不太相同,安歌看着这座相较于其他殿阁更加秀丽朴素的寝殿,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好感来。
“太妃娘娘,外头有个新来的丫头求见,说是王爷许了的。”
来给太妃送药的侍女进门时遇上了在外面踌躇半天,不知道该不该进门的安歌,被她请求进来通报一声。
“新来的丫头?还是王爷许的。”太妃放下药碗坐在榻子上微微思量着。
“你退下吧,让她进来。”
“是。”
侍女刚刚退下不久,安歌就迈着小步子进了惠安殿的门,跪在地上第一次认真地行了一个礼。
“奴婢赵安歌参见太妃娘娘。”
“快起来,你就是那个被墨儿半路救回来的丫头?”宸太妃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半点儿没有传说中皇家女子不怒而威的厉色。
“回娘娘,正是奴婢。”
“你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安歌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走到太妃身边。她刚一进这里就能闻到空气里隐隐飘着的药味儿,现在一走近只觉得那股苦味儿更重了。
看来太妃娘娘年纪不大身体却不太好,平日也是个药罐子。
“是个长得标致的丫头。”太妃慈爱地看着安歌,发自内心地称赞道,“本宫一见你就觉得有些莫名的亲近,一个女儿家少有胆量能够只身一人跑到京城中来。”
“奴婢……并无双亲,从小照顾奴婢长大的表姨前些日子也……出了事,奴婢这想来京城某份差事,也好维持生活。”
“是个可怜的孩子。”宸太妃看着安歌的眼神,仿佛让她看到了那个总是笑盈盈的给她夹起紫薯团子的女人,温柔似水的目光,总是温暖宠爱地注视着她。
“如果没有王爷恻隐相救,恐怕如今我只不过是路边的一具白骨吧。”
安歌站在想起这些事情来,还是很容易失神,那个时候她几乎没有一点活下去的欲望,能够驱使她的只有心里许多未解的谜团和云衣生前的音容笑貌。
“曾经本宫也认识一个女子,你的眉眼里和她很像,都有一股不肯服输又惹人怜爱的劲儿。咳咳咳……”
安歌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太妃话里地女子,就听见了一阵急促又压抑的咳嗽声。她赶紧上前拍了拍太妃的后背,替她倒杯水顺了顺气。
“奴婢斗胆一问,太妃娘娘可是经常这么咳嗽。”安歌觉得太妃这病并不严重,但是咳嗽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闷,不像是染了风寒会发出的咳嗽声。
“顽疾了,说是什么肺阴虚,可得调理着呢,但是不太碍事。”
安歌想了想,在心里给自己翻译了一下。这肺阴虚说白了就是肺部虚弱,这么一想就有点了然。
“奴婢听说这生病不能光靠汤药调理,否则长久下去还会伤了身子。”
太妃扬起嘴角微微摇头,“不少人都这么跟我说过,只是我这顽疾三两月犯一次,犯不着让墨儿费心思去请人回来。”
安歌往后退了退,跪在了地上,这让太妃有些不明所以,这丫头一言不合跪什么。
“奴婢曾经在京城外生活时,偶然遇到过同样患过着病的人,严格来说这称不上病的,顶多是平日里缺乏调理,吃些膳食来阳补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