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你就算还是不相信我也换种方法,你这样……会伤到自己。”
安歌抵在刀刃的食指太过用力,已经微微渗出血丝。林槐序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让她刚刚还发白的指关节一松,握在手里的果刀应声掉在了地上。
原来不是他吗……
真好,可以不是他。
安歌站在原地两眼无神,可心里却堪堪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的一直不愿意相信云姨的死会与他有关,原来自己的心里一直在为自己这可笑的私欲备受煎熬。
林槐序立刻拉着双眼空洞的小孩儿坐在椅子上,连忙唤来辛离去自己寝殿里取了药过来,细心替安歌打理受伤的手指。
两个人默契地沉默着,一个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伤口,一个看着林槐序蹲在她身前的样子发愣。
安歌突然还是开了口。
“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矛盾吗,我一边不愿意相信你会是那些过河拆桥的小人,一边又要眼睁睁的看着一切迹象都指向你。我恨自己左右不定,我也这觉得一切都太过自然。可是林槐序,我只是个县镇里长大的蠢姑娘,你们那一套什么尔虞我诈我根本不曾涉足也不想涉足。”
林槐序替小孩儿上好药,就着蹲下的姿势听安歌木然地陈述着,心里不禁发酸。
他原本以为安歌说起这些的时候会声泪涕下,至少也会歇斯底里,可是她不仅没有,甚至是平淡且安静,像一个没有生色的娃娃。这么多天来,这个小丫头到底只身一人扛起了多重的担子。
“歌儿,是我对不起云夫人,”
安歌笑着摇了摇头,“云姨说过,良善才能为人。我不后悔救你,我只是后悔没能陪在她身边。”
取了药回来的辛离立在一边没有离开,听了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了一个大概,忍不住开口说道,“在下辛离是林府护卫,那日清晨……的确是我潜入了你府上,但是除了替主子传话没有任何目的,更不会做出残害无辜的事来。请姑娘务必相信我家主子所言。”
辛离说着竟是握着剑冲着安歌单膝跪在地上行了一个礼。
这可把安歌惊了一下,连忙起身扶他起来,“你我身份平等,你没有跪我的道理。我……相信你家主子。”
辛离站起身,说完这番话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识趣地退了下去。
林槐序看着安歌,听到她缓缓说出那句相信时,神色不由微缓。
“小丫头,往后在京城我会尽量庇你周全。云夫人的仇还有那些新仇旧恨,都由我来一并报了,襄陵虽然小些,却是个清净的好地方,歌儿留在那里是个好选择。”
安歌摇了摇头,“我来京城这一趟为了云姨也为了自己,大仇不得报我不会走的。”
“歌儿你可知道有胆量模仿我的令牌,借着渝音将军的名头干些不入眼的后方的人,都并非善类。”
林槐序不是在吓唬安歌,他也不过是刚刚领命回到京城的将军,就已经遭人暗算强加罪名到这个地步,他又如何能够保证护好安歌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