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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早便说过,歌儿是极聪慧的,今日看来我收的这个学生当真是没白受教一回。”
林槐序语气平静地说完,抬眼淡淡拂了一眼四周,扔下安歌信步朝着那顶暖轿走过去。
安歌也明了他的意思,尽管被他毫不拐弯抹角的话怔了一怔,也抬脚小跑几步跟了上去。见林槐序撩开帘子,示意她跟着进去。
“你我二人若当街争执,必定惹人耳目。”
钻进轿子后,也不过三两句的解释,淡淡的语气。
安歌点点头。方才她好容易才压制自己在宫里说出这些话的冲动,自然也是尽力不想给他惹上什么麻烦的。
“何来争执,不过是些疑惑罢了,先生若是诚心肯为我解惑,想必也浪费不了多少口舌吧。”
林槐序吩咐一声马夫往送亲王府下院去,便施施然的坐在了安歌对面,仿佛不知道尴尬为何物一般。
安歌听话地坐着,也不急着要一个答案。话已经说出口了,若是林槐序不肯说话,她总不至于翘了人家的嘴,只是二人之间的缝隙只会越来越大而已。
“歌儿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猜测,都是正确的,我无话可辩解。”
安歌觉得林槐序当真是个奇人,这些话说出口面上却没有半分无地自容的样子,把她想说出口的一席话悉数堵了回去。
林槐序带着玩味的神情直直地看了安歌好一会儿,似乎十分欣赏她这副不知如何张口的样子,好像掐了时间在安歌快要崩不住的时候出口。
“钱方一事我早已私下调查过,也料定了王爷定会谋个方便去买皇商的布料。带上你自然也是我旁敲侧击下的——云女人女红如此了得,小丫头你即便耳濡目染,也是学得到一些本事的。那日辛离也是我提前派去跟踪的,奈何王爷突然改了行程,辛离避主不急这才被你碰见。”
“大人好计谋,不仅将我算计当中,就连全心为你着想的王爷也算了进去。”安歌声音有点说不出屎无奈还是生气的颤抖:“何时开始的?大人何时开始精心备好了这一场局。”
“若要说早,便是在初次见你那日,就着手开始准备了。若要说晚,便是我看你完好无损的从钟粹宫出来以后,拿来的那块仿造的令牌。”
安歌嘴角冷笑:“这么说来,大人一早对我说的,无论发生什么全心全意只相信自己,连大人都可以怀疑的话,不过是当下权宜罢了?”
“自然不是。”
安歌长长叹了一口气:“大人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我知你或许来历不小。襄陵虽小但人杰地灵,而我与云夫人初次见面便觉她谈吐远见皆不凡,又如此通透宫中之事……”林槐序微微一顿:“十余年前,那场大火里葬生的两人,唯独没有见到襁褓中婴儿的骸骨。”
安歌听到此忍不住身形一阵,浑身仿若掉进了腊月的冰水里,寒的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