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平州城外起了风,黄沙、枯叶、随风而起。
阿赉带领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了平州城外。
“大将,咱们为什么不想办法拿下这平州城啊?”
“如何拿下?”阿赉看了眼不远处的城池,“这城墙也忒厚了,还有那条河——你以为我没想过?“他抱怨了几句话,”凭着咱们现在的军力,拿不下来。”他确定到。
阿赉从小就跟着他父王身边,自然是学到了他父王的经验。
……
“将军,咱们真的要在夜里行动么?”杜柙犹豫道,也不怪他担心,他们的士兵虽说是边地顶级的精锐之师,但是却几乎没有夜间作战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夜间作战,会否有些不妥啊……
“我自有打算,”杨宿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不必再说了。”他又如何不知道这个举动的不妥,但是,他也知道——对方既然敢明晃晃地换掉平州城的旗帜,并用这个来做饵引他们上钩,自然就是有把握让他们有来无回——没准现在就有什么伏兵在不远处等着他们,杨宿向不远处看过去,隐隐约约的黑影,像极了噬人的野兽趁着夜色张开了它的嘴,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杨宿这算是兵行险招,他赌这些人会料不到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是。”杜柙听了杨宿的话,也不再多说。
……
“咳咳咳……?”言一从昏迷中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又像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她向四下里打量了片刻,除了她身下躺着这个矮塌、一张矮桌,便无他物了……这里是哪里?她想到,这……好像是在马车上?言一下了榻,挑开马车的帘子往外一看,黄沙阵阵……这是在夜里行军?
言一一惊,这是——远颂军?她看见了不远处飘着的旗帜,上面是只朱红色的卧状麒麟,这是远颂军的旗帜。
“阿姊?”游道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见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惊喜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游行鹿?”言一往侧一瞧,才瞧着游道骑着马,一脸惊喜地望着她,“你怎么——这是在干什么?”
“咱们在朝着平州城去,”游道看了看前方,才开口说道,“将军他——大概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怎么?”她这是错过了多少事,言一想到,怎么她一醒来,这天都要变了呢?连禾关不是攻下来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朝着平州城进军?
“唉……”游道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倒是阿姊,你怎么会倒在连禾关外?”
“我……”言一一顿,脑子里闪过了点什么,“我受到了暗算,流落到平州,被人所救,后来又参与了前不久的计划——结果,又遇到了点事……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言一顿了下,才继续说道。
“……我也没想到还可以再见到阿姊,”游道笑了起来,“阿姊,以后若是还有这些事情,能不能把我也给算上啊?或者,你……”怎么就不能像在云池镇上一样,每日高高兴兴地待在家中呢?他低声道,他再也不想被莫名其妙地抛下了。
“嗯?”马车压过了几个泥坑,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响声,言一被晃得向后一倒,便没听清游道的后半句话,她下意识地反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游道继续笑着,他自然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做不了真——他身体弱,习不了武,自然也不可能同言一一道去执行什么任务,他知道……他这话不过是异想天开。
“真的没什么?”
“真的,阿姊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好吧。”言一只好作罢。
……
“快到平州城了,”又过了会儿,游道开口道,“阿姊,我总觉得这次出兵有些不妥——将军他,太心急了点。”
“……”言一看着前方明明灭灭的火光,没说话,但是却伸手出来,向前抓了下,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怎么了么?”游道看着言一欲言又止的表情,开口问道。
“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些什么事……”言一皱着眉头开口道,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阿姊还是好生休息吧,”游道看着言一苍白的脸说道,“莫让寒气伤了身体。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先不要想了——阿姊,郎中说了,你不应该再多思多虑了。”
再想下去,他怕言一的伤势会加重,反正……看这个架势,平州之行已经是必然了,游道看得很开——毕竟他也决定不了现在的局势。
“……好。”言一看着游道不赞同的脸色,愣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么短时间不见,游行鹿这个小子怎么还学会这么副表情了?
还真别说,看着还是挺能唬人的……
言一在心里笑了笑,面上却不显,只看了他一眼就抬手放下了帘子。
游道被言一这轻飘飘的一眼看得有些无措——他近日跟着那些整天滑不溜秋的人混在一起多了,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这么个呵斥人的习惯……
真是让阿姊看笑话了,
“小军师,杜大人在找你呢——”有人过来报信道。
“好,这就来,”游道出声应道,“阿姊我先过去了,一会儿再来见你。”
“好。”等等……小军师?军师……军师?贾六在死之前说了什么来着、什么军师?
言一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了——是谁指使的贾六,军师?蛮人的军师么?
“小哥,”言一掀开帘子,喊了声。
“怎么了,姑娘?”旁边守着的人回到——十六营的将士因为都是一些无法参与作战的人,便没有在此次出征的军队里,再加上言一在远颂军的时候,不是待在十六营,就是待在营帐内陪着小世子,所以便没有多少人认识她,
又因为随军的郎中一个没有注意,说出了言一的身份,所以言一在这些将士们心中,大概就是——小军师的姐姐一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