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怀疑

“都这样了还有人暗算我？”白昙觉得莫名其妙。

白昙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倒影看久了有些失真，渐渐让白昙感到了陌生。

一种难以言喻，却又有些熟悉的恐惧感从心底涌了出来，白昙赶紧甩了甩头，不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主动……使用？”昨夜的梦境还记忆犹新，白昙伸出手，五指张开，又握紧，重复了好几次，“……我也是行者？”

“如果这是真的，那说明老张骗了我。”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白昙脑子里一团乱麻，洗漱完后又回到床上坐下：“仔细想想，前天老张不让我做天赋测试的举动是有些太刻意了，这是不是也正好说明他在掩饰什么？”

“又或者说，老张确实不知道我具备天赋，那他是怎么确定的呢……”

“……靠天赋排斥？”

“但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就可以推断出老张在以前的某个时刻对我使用过天赋，并且他没有感觉到天赋排斥，所以他才会笃定我没有天赋。”

“啧……他什么时候对我使用过天赋？我怎么没感觉……”

“不过也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老张对我使用天赋后，他其实感觉到了天赋排斥的存在，只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依然是欺骗了我——说我不具备天赋。”

脑子越想越乱，白昙点了根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对，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具备天赋’这个基础上的推理，但如果我真的不具备天赋呢？”

“那……如果是在这个假设中，我昨晚就真的只是做了个梦，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可我确实从小就有这种‘怪病’，这是可以确定的。同时也说明昨晚在梦里的对话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修普诺斯这个人，我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梦里。从这一点可以佐证，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我的臆想……或许我应该找老张问问，究竟有没有这个人。”

“这么说来的话，如果我梦里的‘白昙’没有说谎，那我确实是……行者？”

“所以又回到了问题的原点，老张是故意骗我？还是他也没有察觉？”

“不行，得找老张问清楚。”

白昙狠狠掐灭烟头，站了起来。

舱门上响起了提示音，白昙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猜测是早餐到了。

走过去按开门，居然是老张亲自推来了餐车。

白昙看到老张也很意外。

老张依然穿的土里土气，旅游鞋加工装裤，上半身套着冲锋衣，他看到白昙，咧开嘴笑了：“这谁这么缺德，直接往你脸上招呼？”

白昙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端起车上的餐盘就进了屋。

老张跟进来，不依不饶地问：“是不是耶妮娅干的？你摸她屁股了？”

不提阿瑟小姐还好，一提起她，白昙就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昨天体会到的那种痛楚，光是想想就让白昙的肌肉有些痉挛。

白昙把餐盘往桌子上一摔，回头恶狠狠盯着老张：“你是不是故意搞我？那个耶妮娅·阿瑟，她是负责用刑拷问的！你让她来给我上语言课？”

“这么说你真调戏她了？”老张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昙。

“我调戏个屁！”白昙破口大骂，“被推过去的时候我手指头都动不了！”

老张凑近过来，仔细瞧了瞧白昙脸上的指印：“这巴掌印还新鲜着，确实不像昨天的……而且耶妮娅的手也没这么大。到底谁给你抽的？”

“我怎么知道！”白昙没好气地说，“少跟我斗咳嗽，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老张把手揣在袖子里，笑得像个刚从地里回来的农民：“看来你适应的还不错嘛，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提出要放弃。”

白昙一愣，他昨天躺在束缚椅上时，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经历了昨晚的事情，这个念头就又被他打消了。

好不容易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且还发现自己很有可能是其中最特殊的那一种人，现在的他，要说还能毫不留恋的回归以前的生活，那是假话。

老张似乎并没有发现白昙的异常，他继续说着：“冈蒙达尔来找我抱怨过了，说你各方面都不达标，甚至都不够资格让他当你的教官。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他打发回去了，但如果你们真的有矛盾，就确实不适合再让他来训练你了，你看需不需要我替你换个人……”

“不用了。”白昙抬手打断，“就他吧，比起阿瑟小姐，这位莫西哥大叔已经算很温和了。”

老张咧着嘴笑：“没问题。”

白昙坐在桌子前对付自己的早餐，装作不经意的问：“对了，天赋排斥是什么意思？那天你好像没给我讲过。”

这次轮到老张愣了：“你都说我没给你讲过，那你从哪里听来这个词的？”

白昙往嘴里塞了块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昨天我和冈蒙达尔聊了聊关于行者的话题，他提到过这个词。”

老张坐到床上，摸了摸枕头：“冈蒙达尔是普通人，没有天赋，关于行者的许多事他都一知半解，你以后少听他胡诌。”

“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了吗？”

“天赋排斥啊……”老张咂摸了一下嘴，“要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但它产生的原因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处在理论阶段的猜测。”

白昙下意识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生怕声音太大干扰了自己倾听。

“首先呢，在关于行者和天赋的学术界，普遍认为天赋是具备唯一性和独立性的，这个理论的依据是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未发现过有两种一模一样的天赋存在。”

“而研究发现，如果天赋的作用对象同样拥有天赋时，天赋的效果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削弱。”

“但值得注意的是，天赋排斥的现象只会在天赋与天赋之间相互作用时出现，并且只适用于作用于自身之外的天赋，而对作用于自身的天赋，是不存在天赋排斥的。”

白昙被绕得有些不明不白：“你就不能解释通俗点儿？”

“咳……”老张清了清喉咙，“很简单，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假设，现在有两名行者，甲的天赋是可以对目标进行电击，乙的天赋是强化肌肉，使自己的力量增强。当甲对乙进行电击时，电击天赋由于是作用于除自身以外的目标，就会出现天赋排斥，而因为天赋排斥的存在，电击的效果就会被削弱。而乙的天赋因为是针对本身，而不是作用于其他目标，所以就不会存在天赋排斥。”

“喔——”白昙一拍大腿，“懂了！”

“嗯，其实很简单是吧。”老张点了点头。

老张刚说完，白昙又装作不经意地问出下一个问题：“对了，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修普诺斯的人？”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老张的目光立刻变得凌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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