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天赋排斥
两名白大褂对视一眼，沉默片刻后，其中一人开口回答：“应该是，不过我们也不清楚，但他确实是新来的。”
“我知道了。”修普诺斯点了点头，“你们走吧，剩下的交给我。”
“好的。”两名白大褂松开手，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直接离开。
舱室门口，修普诺斯俯视着白昙，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穷奇那么看重……”
唰。
不远处一扇舱门打开，率先从门里钻出来的是一缕烟雾，紧接着才是爱喜走了出来。
“嗯？”爱喜刚迈出门半步，一转头就看到了旁边的修普诺斯……和躺在担架上不省人事的白昙。
爱喜下意识站直身体，朝修普诺斯微微颔首：“修普诺斯先生。”
修普诺斯也不回应，就静静看着他。
爱喜的目光缓慢游移到白昙身上，他眨了眨眼，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回了房间。
修普诺斯收回目光，他从兜里掏出磁卡，刷开舱门，推着担架走进了舱室，舱门在他身后关闭。
屋里的感应灯自动亮起，乳白色光线照亮。
修普诺斯把白昙推到房间中，然后转身关掉了墙上的开关，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修普诺斯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将镶金手杖横放在膝盖上。
他凝望了担架很长时间，许久后，终于收回了目光。他往后仰头，整个人保持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里，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哒，哒，哒。
修普诺斯的右手搭在手杖上，食指有节奏地在手杖上敲打了三次。
……
白昙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张束缚椅上，不同的是这次他并没有被捆住。
在他的脚边，阿瑟小姐穿着半透的黑纱裙子，光洁的黑丝袜，以及鱼嘴高跟鞋。她此时四肢着地，像猫一样在地板上舒展着身躯，淡金色头发铺散开，把面容遮得若隐若现。
人在梦中并没有自主意识，白昙眼神浑浊，呆滞地望着阿瑟小姐扭动身躯，朝他慢慢爬过来。
他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瑟小姐旁边多了个站立的身影——穿着格子西装，双手杵着手杖。
阿瑟小姐伸出手，轻轻搭上白昙的膝盖，当她抬起头，头发垂落下来时，昏暗的环境中，白昙看到的却是另一张熟悉的脸。
“丁……？”白昙喃喃出声。
“嗯？”修普诺斯轻轻皱起眉毛，声音太小，他没能听清楚白昙说的是什么，“看来耶妮娅给你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正好，那就把这个当做突破口。”
哒，哒，哒。
食指在杖头敲打三次，修普诺斯深吸一口气，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会疯狂迷恋上耶妮娅·阿瑟。”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浑浑噩噩的白昙突然感受到巨大的推背感，仿佛在飞快拔升，眨眼的功夫，感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像是他原本浸没在海里，却在某个瞬间突然被人从水里捞起，在睁开眼的瞬间，世界有了颜色，大脑一片清明。
居高临下的视角中，白昙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梦境，他看到自己坐在束缚椅上，阿瑟小姐趴在他的膝盖上，面前却还站着一个陌生老头。
白昙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面前的老头却皱起了眉毛。
修普诺斯感到了疑惑，他这次潜意识植入似乎并没有成功，束缚椅上的白昙并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用炽热的眼光看向阿瑟小姐，反而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么回事……”修普诺斯自言自语。
不料，“白昙”却突兀地开口了：“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你是谁？”手肘撑在束缚椅扶手上，“白昙”摸了摸下巴，“我们没有见过，所以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么……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修普诺斯眉毛皱得更紧了，他继续自言自语：“难道清醒梦？这种小概率事件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要不要再试一次……”
“白昙”毫不客气地推开阿瑟小姐，阿瑟小姐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白昙”站起来，与修普诺斯面对面，他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你好像认识我，怎么认识的？对了，忘了我还在杀手老窝，所以你是众生之门的人，嗯……杀手？教官？”
“白昙”张开双臂，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笑得更加开心了：“哦，我知道了——这就是你的天赋？”
听到天赋这个词，修普诺斯双眼顿时一亮：“难道是天赋排斥？”
“天赋排斥？”“白昙”的眼睛也亮了，“那是什么？来，告诉我。”
修普诺斯皱眉看着白昙，片刻后又摇了摇头：“不对，他昏迷后处在无意识状态，是无法使用天赋的……难道真的是清醒梦？”
“白昙”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就在这时，他突然一把揪住了修普诺斯的领带：“为什么不回答？你是不是不够友好？”
修普诺斯被迫仰着头，他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对，在张的记录里，白昙的性格不是这样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原来他是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
质疑的声音响起，修普诺斯的惊讶凝固在了脸上，因为这次的声音居然是从他身后响起的。
又一个“白昙”从修普诺斯的身后走了出来，他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走到他面前，手腕一翻，手指间就夹了张卡片。
修普诺斯瞳孔一缩——那是他放在西装胸袋里的身份识别卡。
“我看看，”小偷把卡片凑近，“修普诺斯……S级权限……没了？”
“三……三重人格？”修普诺斯打着结巴，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笃定。
“你这身衣服我的管家也有一件。”又一个“白昙”从修普诺斯身后走出来，倨傲的目光审视着修普诺斯，“考虑一下吧，我可以给你更丰厚的薪水。”这是以“威廉”为代表的富家公子身份。
修普诺斯沉默了。
“喂，我要报警。”又是一个声音，他把电话贴在耳朵上，“什么？报警原因？”
手里还握着钢管的“白昙”把目光投向修普诺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罪名是……私闯民宅。”
一个“白昙”。
又一个“白昙”。
房间里的空间渐渐变得紧凑起来，不知不觉中，“白昙”们已经把修普诺斯围在了中间。
一直拎着领带不放的那个“白昙”把修普诺斯拽到面前，二人几乎脸贴着脸，他的嘴角越咧越开，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
“……这次数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