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考核及格
老张的心底藏着很多秘密，对白昙说话也喜欢藏着掖着，但他至少有一个优点，就是说话算话。
说三个月时间就三个月时间，恨不得半分钟都不给拖延。
……
宽敞的练功房里，光线明亮柔和不晃眼，地面和四周墙壁上铺着不知什么材质的垫子，不软，但也不至于硬得让人摔断骨头。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打得残影翻飞，从练功房中间一直打到了墙边。
这是白昙每天早晨的第一堂课，搏击。
但白昙一开始并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搏击课教官居然是老张。
“破绽！”白昙抬臂拦住老张的一记摆拳，抓住老张收力的空挡，原地旋身360°，神龙摆尾鞭腿猛抽出去——
视线跟着方向旋转，在老张要脱离视野的那一刻，白昙余光看见老张又露出了那熟悉的奸诈笑容。
「又上当了。」
白昙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站在身后老张，双脚五趾扣紧地面发力，一跃而起，躲过鞭腿的同时，在半空中提膝抬腿，腿抻得笔直，一直举过头顶——
刚猛的大劈挂当头劈下！
咚！
白昙重重摔倒，面朝下趴在地上。
眼冒金星中，白昙感觉后背的骨头仿佛都要断了，有些轻薄的练功服早就被汗水湿透，全贴在背上。
过了好一会儿，已经换好衣服的老张走过来，他拍打着夹克上的皱褶，说：“还不错，进步很快。不过还是那个老问题，太爱抓机会，却忘了考虑是不是对方故意卖给你的。再提醒你一次，用脑子去打架。”
白昙撑着地面坐起来，虽然身上依旧很疼，但经历过阿瑟小姐的调教，他对这种程度的痛苦已经完全能忍受了。
坐在地上，白昙揉着肩膀：“如果不是你禁止我吃早饭，我不一定会输。体力状况根本不允许我打持久战，怎么可能不急。”
“真正的生死搏杀中，敌人可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吃饱了再打。”老张抛给白昙一瓶水，自己从兜里掏出保温杯，“你必须快点适应在各种恶劣的身体状况下战斗。”
老张吹着杯子里的枸杞，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你的考核及格了。”
白昙一愣，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是三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这段日子他过得很充实，很忙碌，但同样也很艰难——虽然以他现在的学习能力，他学什么都很快，但这段时间的课程可不全是靠脑子就行的——
老张的搏击课就不说了，可以说是一步步挨打挨过来的。也幸好他在阿瑟小姐那里对疼痛的忍耐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负责他变装课的是一名被称作桂婆的瘦老太婆，她不管做什么表情都让白昙觉得像是只老猫头鹰，而且随时都阴森森的。但也许是因为和白昙一样都来自华夏的缘故，她对白昙的态度还算友好。
变装课也是白昙进展最缓慢的一门课程——他一开始以为所谓的变装，无非就是化妆和换衣服。但到了桂婆那里才知道远没有那么简单。
桂婆告诉白昙，在她这里，白昙要学习快速化妆，针对环境和身份选择着装，以及易容。其实还包括了缩骨术，但桂婆看到白昙后还是惋惜地摇了头，说他已经过了能学缩骨术的年纪。
白昙听到易容后震惊了好久，他一直以为那是武侠电影里才存在的东西。
直到桂婆给他解释了原理——所谓易容，其实就是通过特定的按摩手法，来改变面部肌肉形状和骨骼位置，从而达到改变容貌的目的。
但最让白昙震惊的却不是这个，而是眼前这个穿得像只大花狸的老太婆，居然是某个国际奢侈品牌服装的特级设计师，年收入好几百万那种。
易容要求的手法白昙已经学会了，但在控制肌肉上始终没有学到精髓。
在闲暇时和老张聊天时，白昙曾听老张无意中提起，说桂婆其实也是从外面来的，只不过她很早很早就来到众生之门了，而且是被BOSS亲自带回来的。
白昙问，很早是多早？
老张说，大概好几十年前吧。
这让白昙又一次想起，老张曾经说过：BOSS是个活了很久的女人。
老张还特别提醒了让白昙注意，不要惹桂婆不高兴，除了因为她和BOSS有关系之外，而且桂婆本身的拳脚功夫也不差。
据老张说，桂婆来自香江，家里是世代的武行，后来投到了洪门里。
白昙刚想问这和洪门有什么关系，老张就叼起了烟：“当年孙先生也曾投过洪门啊……”
白昙顿时想通了，原来洪门也是那时的白莲教撑起来的。
……
练功房里，老张把白昙拉了起来：“搏击技巧，方式，这些我能教的都教完了，接下来就不给你上课了。”
白昙一愣：“那谁来给我上课？”
“没人给你上课。”老张拍了拍白昙衣服上的灰尘，“你可以自己练。不管是别人教你还是自己练，其实效果都不大了。一直到待在练功房里是不会有进步的，没有真正经历过几次生死考验，你始终不会明白，搏击和厮杀的区别在哪里。”
“当然，如果你确实有兴趣的话，也可以针对性选择一些击技来学习。”老张吸溜喝了口水，烫得直伸舌头，“哈——比如说什么，泰拳、马伽术、卡波耶拉战舞、空手道、桑搏格斗术、格雷西柔术。这些都可以学学，它们的技巧，格斗思路，也不用学全，融会贯通就好。”
“至于华夏……光是我听说过的，连戳脚、穿步拳、趟地拳、十八跌、华南散手华北钩子腿……算了，太多了，懒得提了，你要真有兴趣可以去请教桂婆。嘿嘿，那个年代的香江，那真是血淋淋的龙虎斗。”
白昙不知不觉听得入神了，忽然，听老张开口：“我过几天要离开总部一趟，你不是想上去透透气么，要不跟我一起？”
白昙回过神，看向老张：“去哪儿？”
“肯尼垭，卡卡梅加。”老张咧嘴一笑。
“赤道上的原始森林，热带雨林无人区。那里有我们的一座训练营，有一批新苗即将接受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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